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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气,柳橙凤双手叉腰气势凌人地瞪着泪眼模糊的女儿,一股脑地道出了最初让邹冬晓回国的原因,
“年底你必须嫁才能挽救邹家,现在昌盛建筑都要穷途末路了,你还袖手旁观?要是你还不出嫁你知道我们家会多惨吗?气数将尽,我跟你爸根本扛不住,你弟以后就没有依靠了,你还想你弟弟累死累活地出去工作?”
咬唇死死地盯着柳橙凤,邹冬晓感觉一阵地天旋地转,眼前称之为母亲的人如此地陌生,如此地让她心寒,让她不得不浑身发抖地发问:
“所以,不管怎么样,年底前我就一定要嫁掉?否则我们家就会有厄运?我代表的就是厄运?就是扫把星?只有我嫁掉代表喜庆所有的厄运就会逢凶化吉就能万安无忧?你们根本不是担心我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根本不是你们想我了……”
眼泪急刷刷地掉落,邹冬晓一颗心揪着,根本想不到她所珍惜的家庭温暖她所渴望的亲情,都不过是一层薄纱般地空洞缥缈,都不过是为了要将她像水那般泼出去,她所有的作用不过带走所谓的厄运,都不过是要帮他们遮挡他们害怕的所谓的厄运的未来。
“妈,我是你女儿,我的幸福为什么抵不过所谓的预言?那些所谓的预言真的有那么准吗?一切都不过是那个梅姨的谎言!当初执意送我出国是因为我不利昌盛建筑的发展,现在执意要我回来帮忙昌盛建筑就因为她说我嫁出去了昌盛建筑就能步步高升?”
真相如此残酷,邹冬晓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泣,回想当初被仓促而执意送出国外的无助和凌乱,而如今又是如此专制地决定了她的未来,她根本没有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她所谓的人生和未来都不过是由预言由愚昧决定,与亲情与父母的爱无关。
她的人生幻化成可笑的辟邪物,仅仅有辟邪作用而已。
“你胡说什么!梅姨哪次有说错了?”
柳橙凤气得伸脚就狠狠地踢了下邹冬晓的小腿,鲜红色的指甲恶狠狠地指着她,
“幸好送你出国远离家里,昌盛建筑这几年才顺顺利利赚不少,要是你一直呆在家我们家早被你的运数祸害了,哪还有钱给你富贵的生活?你也不想想你出国这几年花了家里多少钱!要不是梅姨的指点,我们家早喝西北风了!”
“现在李建业哪儿不好?事业有成有家底,又喜欢你,对我们孝顺,你还有什么好挑剔?这个人和你有夫妻福分,不仅能消除你命中的厄运避免波及家里,夫妻结合还有二十年的财运,这多难得,明明就是老天爷赐的好姻缘!”
梅姨告诉她两人婚后兴旺发达二十年时她还不敢相信,梅姨甚至都拿出生命保证了,她才回过神来,要是能走二十年的财运,那她这辈子完全不需要担心了,连带儿子也能翘着手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这多难得,多让人振奋!
“妈,为什么你们一再地相信那个梅姨?人生的事根本无法预料,她所有的预言都不过是欺骗你们的谎言,都是胡扯,都是为了要骗你们的钱!这些年你们都被她骗多少?她这一辈子都靠着你们衣食无忧了!”
猛地抬头,邹冬晓竭嘶底里地尖叫了起来,不仅为自己人生的悲哀,更为父母的愚昧感到愤怒和可悲,人生下一秒和明天谁也无法预测,怎么就轻易地相信了这些所谓的预言,轻易地就按照如此荒谬的规划去活。
“你不懂你不要污蔑梅姨,反正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女人什么时候都要嫁人,嫁给谁都是一个样,都是要相夫教子,嫁一个条件好又喜欢你的起码你就安安稳稳在家做少奶奶什么都不用操心,妈也是为你好,这不操心的人生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
她虔诚信佛了一辈子,每次遇到困难或者劫难都得到了指示,也是靠着这样的指示她才一步一步慢慢地富足起来,这些都千真万确,怎么可能就是没有根据的,怎么可能只是梅姨欺诈的行为,说什么柳橙凤都觉得邹冬晓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妈,我根本不想要这样所谓的不操心的生活!你们不是我,为什么就要帮我安排我的生活?我不是一个布娃娃也不是一个你们趋凶避吉的吉祥物!”
无法纠正柳橙凤愚昧的观念,邹冬晓满腔的无力和辛酸,仅仅要求他们能当她是独立的个体,一个他们生养了多年的女儿来看待,不过只是希望能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
“你说什么胡话!吉祥物?要是吉祥物你的命数里怎么会克我们家?要不是梅姨早早就预测了这一切,我们家还会有今时今日的生活?什么生活都一样过,我跟你爸吃的盐比你吃饭还多,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怎样的生活才是对你最好的生活,别多说了,反正你记住,你跟建业是有缘分的!”
被邹冬晓一再地辩驳一再地顶撞柳橙凤气得浑身发抖,弯下腰就“啪”地一巴掌一巴掌拍在邹冬晓的肩膀上,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乖乖地等着我挑好日子,否则你是想一家人跟你陪葬!”
反正邹冬晓不嫁邹家命数也到头,也是死路一条,现在昌盛建筑资金周转困难就是最好的说明,反正最后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一家人同归于尽了,这段日子的不顺利已经让她天天担忧夜夜不安稳。
“我们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爱惜你那么多年,现在大难临头你就要撇下我们?这样还配做我们的女儿?”
花钱不说,心思这些年也没少花,现在要是劫难不解除,她执意要过自己的人生她以为她就有资本过自己的人生?
就不需要考虑他们了吗?
反正柳橙凤是要杜绝她这样的心思。
“你要知道,没有这个家就不会有你邹冬晓!”
肩膀的疼痛邹冬晓完全感觉不到,只是一颗心被她尖锐的话伤得呼吸凌乱,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上。
“我爱你们我爱我们的家,我没有自私地要抛弃这个家,……可是……我就没有选择了吗?”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邹冬晓绝望地望着柳橙凤,往日的母亲虽然尖酸刻薄,但心底总也还是善良,她也试图去理解去接受,可是,此刻她根本无法与她沟通,他们根本都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喘了口气,柳橙凤也打累了,重新双手叉腰,横了心要邹冬晓嫁给李建业,
“什么都不用说了,年底前你就和建业举行婚礼!”
“妈……”
撕心裂肺地尖叫了声,邹冬晓猛地爬起来跑出了房间,她无法再继续和她沟通,也无法忍受她的愚昧。
这些年她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沉迷在梅姨的预言里却未曾出手阻止,更不曾试图劝说让他们相信科学,如今,她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太迟了,如此地根深蒂固她根本无能为力。
一边抹着泪,邹冬晓一边冲出了邹家大宅,急匆匆地开车离开,泪眼婆娑地驾着车在已经陌生无比的小县城乱闯,泪流不止,心疼也无法诉说。
在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刻匆匆一个电话直接把她带到陌生的异国他乡,一笔又一笔生活费将她隔绝在大洋彼岸,她曾试着不抱怨他们的专制,曾体贴地理解为他们是为了她的将来,她独自一人熬过孤独而失眠的最初,渐渐地安静地适应了彼岸的生活;又是一个匆匆的电话将她空降回昌盛建筑,她雄心壮志地以为自己能挽救昌盛建筑,肩负着挽救家族企业挽救命根的重任,然而现在却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预言之手在操控她的人生,都不是是所谓祸害与幸运的碰撞,都不过是关于命运的惊惧,她不过是一颗比棋子还渺小却又不幸的物品。
她所谓期盼的渴望的亲情和爱远远无法抵抗他们对命运的惊惧,对失去富足生活的害怕。
她活着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现实如此地残酷,足以摧毁她所有的坚毅和勇敢,足以让她世界坍塌。
车子急速地穿梭在狭窄的小巷,邹冬晓甚至有一刻狠狠地踩下油门想方向盘也不扭动直直地撞击坚硬的城墙,想就此放弃她可笑的人生,如此地灰暗让她找不到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闯入高速公路,邹冬晓木然地前进,一眼不看路牌,只希望前方没有尽头,没有尽头也就没有明天,也就不会有她需要面对的那天。
一直开到陌生的城市,邹冬晓才木然地停下车,抹了下脸,一片的冰凉,却已经干爽,所有的泪都流干了,而她依旧没有躲避的方式,依旧无法自私地狠下心一走了之,又或者结束自己的生命。
柳橙凤心思剔透,看准了她不会抛弃邹家,不会让他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