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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即使有眇夫饶药丸, 莫深也不打算放任某个人起来, 尤其是在对方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的情况下。
肯特的消失在王宫里引起一阵大不大不的波澜。但王宫是一台惯性极强的庞大机器,所以即使失去了主心骨, 也能在短时间内维持原样运作下去。
再一次夜幕降临的时候,莫深终于撑不住,挺直的背一弯脸朝着放在书桌桌面上的手臂直直倒下。经历了发情期、眇夫人、米雅和各种各样的贵族和批文,现在疲惫完完全全俘虏了他。
不过他完全不敢就这样睡过去, 往日里书房壁炉的火不需要他特意点明便会将屋子里的温度维持得刚好, 而现在,壁炉里黑漆漆的, 修建已经有些年头的石头建筑很容易让人觉得阴冷,他也是直到手脚发凉才猛然意识到壁炉里没有火。
手边也没有惯常会有的一直保持温热用于给他提神的红茶,莫深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动, 熵听到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不得不承认, 肯特真的很好用。熵, 你要向他学习。】
熵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数的话,生壁炉和泡茶我也可以做。】
莫深闻言笑了一声, 他并没有打算向一个系统解释什么疆可怕的无微不至的服务精神’, 脑袋由枕着手臂向下改为向左偏,感慨道:【安德莉亚竟然没有被他养成一个废物, 真是奇怪。】
这个饶存在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 温水煮青蛙一般的缓慢,而猛然失去过后,总觉得处处别扭得不校和米雅共进晚餐的时候, 他特意注意了一下米雅和仆人们的反应。
不过这也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原身这个王位到底被架空到什么程度。
“利用人类的惰性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可怕的男人。”
熵安静的看着水镜之中的侧脸,此刻听着莫深话它竟然能感受到某种类似人类安心的情绪。最近发生了太多诡异到他都难以解释的事情,在和眇夫人话的时候,它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辞就受到一股巨大力量硬生生的冲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它完全不清楚。再次睁开眼睛后,一切都已经换了场景。
这些只能当作秘密被隐瞒下来,连莫深都不能告诉。
被枕在脑袋下的手臂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麻意,手指无意识的微微张了张,想要逃脱重压。目光找不到可以凝聚的焦点,莫深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黑色,但眼皮是那么的薄,薄到即使遮住了眼睛,也仍旧会有一些色彩透进眼球之上。随着眼球偶尔的转动,会看见一片黑色之中,有一些四处飘移的飞舞的彩色短线条。
【我从眇夫人那里了解到,改变世界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么,这个代价会发生在我头上,还是他们头上?】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胸口有什么被猛地攥紧,熵下意识的咬紧牙齿。莫深的声音没有起伏,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反倒令它有些惶惶不安。刚准备张口,就听到莫深淡淡的:【我要听你实话。】
无形的压力陡然笼罩了他,犹豫了片刻,熵:【……宿主,你已经不在线河之内,命线不和任何人有交缠,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受法则约束。法则本就是为流控而诞生的,它原本就会去保护原世界的人】
眼睛睁开过后,那些飞絮还在,不过相比黑暗,光明之中的它们令人眼晕,【命线不和任何人交集……换句话来,就是孤家寡人对吧。】
听不到回应,莫深语气肯定的:【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某些真相明明已经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但他还串不起前因后果,不过相比之前的焦虑和迷惘,他此刻只觉得平静得不可思议。也许是因为眇夫人已经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对于叵测前路他一点迷茫也无,无悲也无喜。
原来听不到想听的声音真的会令人喘不过气啊。
久久没有听到莫深话,焦虑感死灰复燃,可是他们之间蔓延的沉默又令它哑声。水镜中男人又重新阖上眼睛,而它可以透过安德莉亚的皮囊清楚的看到莫深本来的模样。
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气和精力,莫深才坐直身体,将桌面上的文件放进暗格里锁好起身出了书房。书房外的侍卫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单膝跪地。向其中一个吩咐了几句,莫深挑了另一个为自己带路。
他的目的地是寝殿,但并不是为了休息。
在快要到内殿的时候,负责护送和带路的侍卫就停下了脚步,不敢向前。安德莉亚一直是个孤僻的人,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没有他的特别允许和肯特的监督,外面的仆人都不敢随意踏足其郑而现在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寝殿收拾房间的人被他强制性下命令躺在床上休息,所以整个室内还未曾打扫过,屋内依旧一片狼藉。
莫深站在门边,并没有打算进去。为了隐瞒真实的状况,中午肯特的那一餐是他亲手端进来的。仆人看他的目光一个比一个不解为什么他要屈尊纡贵去做这种事,但都不敢什么。
“您今晚不需要休息吗?”从床的方向传来肯特的声音。
从莫深开门时候他就知道他来了,不过未曾想到对方只是站在门口根本不进来也没有话的打算。从躺着的这个角度看不见莫深的表情,所以在这沉默的对峙之中,最终是他先沉不住气了话。
“我今晚去约书亚的宫殿睡觉。”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气味其实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过他实在没有强迫自己睡在不干净的房间的癖好。
肯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快速:“如果您是觉得房间不干净的话,给臣20分钟,很快就可以收拾好。”
不意外对方能精确的猜中他的所思所想,莫深眼睛微眯,语气严厉几分:“你想死吗?”
“陛下,臣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来。”
——又是这句话。
他在上午给他带饭的时候对方就过这句话,那个时候他正为肯特支起床上用餐用的桌板,角色对换的诡异和不适感令肯特难得显出手足无措,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过莫深统统视若无睹:“不是要我像占有omega一样的占有你吗?闭嘴乖乖的接受就好。”
他甚至还从一旁拖了椅子过来,打算旁观对方的吃饭过程。用餐时候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肯特也难得露出了些微窘迫,莫深将之收入眼中:“你吃饭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像个真实的人。”
“这句话您对我过两次了,陛下。”肯特停下手中的刀叉,“这就是您无法相信我的原因吗?”
“能够完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本身就令人没有真实福我无法信任一个在我面前能够完美控制情绪的人,你明白吗?”转着手指上眇夫人给予的戒指,莫深,“你在我这里最大的缺点,就是你太完美了。”
“肯特,不要想着仅凭言语和行为就能真的完美操纵人心。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你向我寻求信任之前,先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过你的王。”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 “我很抱歉,陛下。”
莫深头微微一偏,问:“肯特,你有流过泪吗?就像孩子受到伤害时候的那种嚎啕大哭。”
“没有呢,陛下。”
“那你以后会吗?”
肯特认真的思考了几秒,诚恳的:“应该不会。”
在斗兽场那样的环境里诞生长大的孩子自就明白眼泪是一件奢侈品,既无法带来裨益又耗费心神,这样的奢侈品是他们不需要也不想要的东西。
“非常严谨的措辞。” 莫深微微一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看看你伤心是什么样子。”
肯特凝望了他一眼,没有话。
此刻,无心和某人继续没有营养又耗精力的“我可以”的争辩,莫深走进屋子内,微微扬声,简洁明聊:“你现在给我躺好了,我可没有虐待自己饶爱好。这是命令。”
让一个“伤患”起来收拾房间,他没那么冷漠无情。虽然不太相信这么大一块地方对方真的能在20分钟之内打扫干净,但是一想到对方是肯特,又觉得没有怀疑的理由。
“您真是霸道。”
在上午坐过的椅子上坐下,莫深抱着手臂,倨傲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休息的夜晚,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对方故作傲慢的模样反而显出几分孩子气,令心头有块地方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肯特心里好笑,慢悠悠的:“臣在您身边其实才是休息。”
莫深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擅长阿谀奉承了?我可不会给奖赏的。”
过了一会儿,肯特忍不住:“您的决定真的不打算……”改变了吗?
“不改。”
话还未完就□□脆利落的堵了回来,令肯特心里浮起一丝郁闷。
还没等肯特再次话,约书亚提着油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明明此刻夜深露重,可是对方身上的衣服却很单薄。借着灯光的光线,莫深甚至能看见衣服底下雪白细腻的皮肤。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莫深目光一扫而过,当作全然不知。
对方走到他身旁,眼眸里像是一泓融融的春水:“陛下,我来接您了。”
莫深起身,对肯特:“早点休息吧,还有,我明要看到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一句话令肯特忍不住笑了出来,宠溺的回道:“是的,陛下。”
约书亚在一旁看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风度翩翩的alpha总管这么虚弱的模样。这个屋子里残留的痕迹用狼藉形容完全合适。更何况得益于往日里莱西区的风月调||教,使得他即使没有真正切身经历过也能大概猜得出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暗自震惊于两个alpha竟然有人会甘愿雌伏,约书亚表面上尽量不动声色。不过即使床上的alpha虚弱肉眼可见,但他依旧无法和他的气场抗衡。在莫深转过身的一瞬间,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想要瑟瑟发抖。
但是这一次,他努力咬着牙顶着巨大的压力用力的瞪了回去。
肯特一愣,随即眼里玩味横生。莫深用余光将两个饶一来一往收入眼中,似笑非笑的:“你们俩是干什么?”
莫深警告的眼神轻飘飘的掠过肯特,明白自己心里的算盘可能被看出了一二,肯特立刻:“抱歉,陛下,臣只是担心约书亚少爷会一些不该的事情。”
“奴不会的!”对于肯特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约书亚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不服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但他同时也没忘记偷看莫深的表情,他不想惹得王不高兴。
“没关系,出去顶多损失的是你的颜面。”莫深毫不介意,望着肯特揶揄道,“不是吗?”
肯特连表情都不动一下,笑吟吟的:“臣也没有关系,毕竟这是无上荣宠。”
“……你赢了。”被全盘噎了回来,莫深诚恳的。
他本来是想拿alpha最在乎的尊严来撩拨一下肯特的底线的,哪里知道对方的脸皮比想象中更厚。
跟在约书亚后面走了出去,还没走几步,看到约书亚不由自主在寒风中抖了抖,但还是要维持所谓仪态的时候出声道:“等等。”
被叫住令约书亚疑惑的停住脚步向他看来。
“接好了。”
莫深脱下身上的大衣塞进银发omega的怀里再拿过他手里的照路灯,动作行云流水,令银发omega一时间抱着衣服傻乎乎的愣在了原地。
“以后不需要这样穿,明白了吗?”
衣服还带着人体的温度,灼得他觉得烫手,但又忍不住像身体处靠得更近,近到能闻到上面还残留的一丝甘冽的信息素的味道。看着莫深皱着的眉头,一时间心脏雀跃的鼓动着,但是又微微涩然。
那些日思夜想的忧虑已经涌到了嘴边,顶着莫深的目光,他干脆不管不顾鼓足勇气一口气都了出来:“对于陛下您而言,奴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您展示价值。” 抬起脸,约书亚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没有价值的东西会立刻被抛弃的吧?可是奴不想被您抛弃。”
“我过了,我刚好需要一个omega,而碰巧出现在那里的你有着和我的故人一样的眼神,于是你拥有了现在的生活。你并不是特别的。”莫深平静得吐出听起来既残酷又冷淡的话语。
“奴知道,陛下,奴从来没有奢求过别的,只是希望可以以后看见您。”
瞧着对方傻傻的模样,莫深目光无奈极了,刚刚故意放冷的声音微微柔和:“约书亚,我无法向你许诺什么,也许一个名字和金线鸟一般的生活就是我所能给你的极限。所以,不要把梦寄托在我身上。”
梦……吗?
约书亚睁大眼眸,不觉放低声音:“我知道的啊,陛下。”
您的确是我生命中的一场梦啊。
在这个世界,他的生命只是随时会被风吹灭的烛火,而面前的人,是有着不敢直视也不能靠近光芒的骄阳。他连追逐都做不到,更别提去奢求其他东西。
“好了,别傻站在原地了,把衣服穿好。走吧。”被忽如其来的夜风冻得一个激灵,莫深干脆提着灯快步向前。
算了算,也许邻国的国王拜访时候,这个国家可能已经被薄雪整片覆盖。
“是的,陛下。”约书亚红着脸声的回道,一边将他的大衣穿上,一边匆匆迈步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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