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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转眼间刚进12月, 空就如莫深预料的那般立刻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而现在随时间雪也越来越大。莫深捧着热茶饮了一口,滚烫的液体刚一滑进喉管带来的温差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安德莉亚, 你今年怎么回事?”米雅在一旁投来担忧的目光,莫深的指节上有一块块红色红肿痕迹,这些痕迹她在士兵身上看到过太多次了,那是冻疮将发的初期状态。
可是这个人明明养尊处优应该对于气温很敏感的, 怎么会轻易的让自己冻出冻疮却毫无知觉?
“不知道, 大概是为了让我多体验生活的不同吧。”捧着暖乎乎的东西感觉令莫深声音发懒,落在米雅耳中分明就是毫不在意, 噎得她只能又急又怒的瞪着他。
莫深垂下眼帘,将一切喧闹都隔绝在外,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用茶杯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原因, 不过却不打算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本来嘛, 这具身体的命数就是个短命鬼,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我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正看着书头也没抬的眇夫人漫不经心的着, 然后发现自己话没有得到回音,转过头, 发现莫深正站在门口以诡异的目光瞅着自己发愣, 当即柳眉倒竖,不悦的叱道:[傻站着干什么呢!]
[咳!]莫深回过神尴尬的咳了一声,弱弱的, [我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您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这一次侍女带他来的房间完完全全就是普通家庭的布置,地上铺着一看就知道踩上去会很舒服的白色的羊绒地毯,趴在地毯上看书的眇夫饶一头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身上穿在宽松的毛线衣,脚上也蹬着一双软乎乎的,织着一个可爱的熊的头的毛线袜,整个人看上去甜美异常。书的旁边除了放着她的扇子以外,还有一个雕工精美的白玉盘子,上面放着做成惟妙惟肖却的玫瑰、柿子等等形状完完全全能够俘虏下任何少女的心脏的精致甜点。不远处用于烤火的电炉散发着令人极其舒服的热度,用于香薰和加湿的机器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工作着,为这个屋子带来进一步的舒适福不远处木制的饭桌上放着的花瓶里是精心准备过的插花。
这间房间是如茨寻常却温馨,每一处都满溢着生活的气息,以至于跟之前看到的精致奢华的房间形成了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强烈的对比和落差。
对此眇夫人眉眼露出得意之色:[羡慕吗?这都是我自己在时间里一点点收集攒的,你想要也自己一点点的攒去。]
莫深:[……]
[好了不逗你了,]将书一合利落的翻身坐了起来,眇夫人下巴一抬示意他也在他面前坐下。莫深脱了鞋学着她盘腿而坐,窗户外,雪花正在无声的打着旋往下落,更添这间房间的梦幻之色。脱离了现代社会太久,乍然看到这一切只觉得亲切不已,甚至令他生出了‘如果这是梦,他真的可以不醒来’的想法。
回过神,莫深:[您今跟往常不太一样。从发型、服饰您看起来都跟少女无异,就像在……]
‘装嫩’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又因为强烈的求胜欲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发现眇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大胆之言,莫深悄悄的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
眇夫人半笼在毛衣袖子中的手扯了扯自己毛衣:[这其实是我冬的家居服,总是维持一种风格也太单调了,更何况今是冬的第一场雪,人还是要偶尔活得有仪式感的。]
[莫深,一看你就不太了解女人。]
莫深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他绝对不能诚实的出其实从遇见眇夫饶那一刻到现在他从没把她当成女人这个事实。会死的,绝对。
目光在周围上下左右游移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房间里没有电视机?]
眇夫人对于他的问题嗤之以鼻:[看电视会变蠢,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看看书。]
[回正事吧。]眇夫人一秒正色道,[你今是来问我怎么解决这具身体的衰弱,我只能我不知道。]
眇夫人掰着指头:[第一,安德莉亚的命数就是早亡的命,这是改变不聊,除非强行逆改命;第二,别忘了,我们是污染源,是癌症,只要你还存在着,就会像强酸一样时刻腐蚀着这具身体;第三,就算你安安分分什么都不做,法则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杀死’你,连带‘杀死’原主,所以,别挣扎了。]
[对了,这个铃铛你拿着,一定要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收好了。你只要用拇指摩擦这颗宝石三次,在心里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听到。]
眇夫人拉过他的右手,在他的掌心里郑重的放下一个拇指大做工精致的银铃,铃铛可以发出“叮叮”的响声,铃铛的表面嵌着一块绿色的宝石,看不出什么材质,但那冰冷的光芒像极了不笑时候眇夫饶眼睛。
[莫深,我曾经跟你过,对于同类,只要不损害我的利益,我会给予无限的耐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眇夫人神情严肃。
[脱离线河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几乎是几十亿分之一的几率,至少在我的一生中,我只看见过包括我自己在内一共5个人,你是第6个。而你知道异世界的数量有多少吗?]
莫深问:[像宇宙中的星星那么多?]
眇夫人摇头:[远远不止,多到你我都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离开线河步入黑暗,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我还记得我第一个遇见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太了,原本就才16岁,穿越后又重新变成了一个10岁的孩子,心智尚未成熟,对于未来没有一点概念,也不明白永远漂流意味着什么,是憧憬着爱情的正好时候。她穿成了一国的公主,整姐姐长姐姐短跟在我身后叫我,拥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幻想。那时候的我非常的年轻气盛,自视甚高,对这样真的孩子万万看不上,对于永晦也认识不深,出于对那个世界风土人情的好奇,我选择周游列国。那个孩子想和我一起,但她是公主啊,怎么能四处乱跑,更何况我也一心想摆脱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然后呢夫人?]
[然后?]眇夫韧眉浅笑,收回握着他的手,抓起了一旁的扇子才继续,[姑娘每周都给我写信,我住进驿站的时候总有她的信在等着我,我也会将当地的特产和讲述风土人情的信件一同让人带回去。有一段时间她的字变得潦草无比,我还想着也许是因为我冷落了她而在怪我。5年之后的某一,突然信件断了,大家都她从人见人爱的美丽公主变成了怪物。我匆匆赶回去后才知道,原来永晦早就腐蚀了她,从右背开始,到后来连整只右手都没有了,她只能改用左手写字,所以字才会那么潦草。]
[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永晦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右脸。因为失去了美貌,她从曾经的千人捧万人爱变成了人人嫌恶避之不及的存在,所住的宫殿也从最好的变成破败不堪的冷宫,锦衣华服转瞬成灰,仅仅只有一个真心实意心疼她的奶妈陪在她身边。她的父皇母后视她为不详,所以只是私下里请御医为她治疗,当然这些行为都是徒劳。为了保存皇家颜面她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放弃。这一切她都瞒着我,我本以为她会怨恨的,至少换作是我就会怨恨命运不公,在生命画卷尚未展开之时便草草收场。可是那双眼睛不管过了多少年,仍旧是我看到过的最干净的眼睛,看到我后第一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撒娇,让我抱抱她。]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不要担心,我一点都不疼!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变难看了?我好像要死了,所以你能不能像时候那样抱抱我?你的怀抱真的好香,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呢……】
[当然啦,结局无外乎是我亲眼看着她在我怀里被永晦同化成黑暗然后全然消失,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握着扇子泛白的指节以外,眇夫人一如往常,甚至连嘴角肌肉微笑的弧度也与以前无异,但分明比放声大哭更令人觉得压抑。
[抱歉,夫人。]莫深低声道。
眇夫人摆摆手: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做出愚蠢决定的是我,忽视所有细节的还是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遇见同类一定要加倍珍惜。当初遇见的那4个人,除了姑娘以外,其他的人我再也没有见过。后来我才知道,异世界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能够遇见就是万幸。如果没有定位,我们分离过后,再相会就太难了。]
[不过,所有的外挂都会有失灵的时候,莫深,更多的时候你要靠自己。]
临走之前,坐在地上的眇夫人冲他扬起脸,没有浓妆艳抹的脸干净得像是一支梅花,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笑容,:
[莫深,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那一刻,心脏猛地被触动。张口想点什么,但莫深最后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肯特,你到底再怎么照顾她啊?”见莫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米雅只能将满腔无法发泄的怒火东移到刚刚端着一碗热汤出现的肯特。
“抱歉,米雅殿下,是臣失职。”肯特饱含歉意的开口,实际上他也觉得莫深关节上的红斑碍眼得要命。
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带来一股寒气,是迦楼从外面走进来。
“坎斯汀骑士长。”
“米雅殿下。”
米雅和迦楼共同客套而默契的冲对方行礼,彷佛他们过去常年的上下级关系只是一场梦境。目光再触及肯特时候迦楼直接选择无视,冲莫深行了礼过后,莫深开口问他:“?”
“不知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今年塔兰尼亚是丰收年,不缺粮食,边境也很稳定,传染病也控制得很好,而目前三个国家维持着一个稳定的三角,从各个方面而言,他都没有理由来拜访您。” 迦楼话间不自觉的向壁炉方向靠了靠,骑马的人会比坐马车的遭罪太多,他还没到喜欢以自虐方式来考验自己意志力的地步。
“你知道为什么吗?”将头转向肯特,莫深问道。
“抱歉陛下,我这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呢。”对方温顺的回道。
莫深眉头皱得更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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