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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祸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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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螺,嗦螺的吃面声响起,吴克炮端着面碗蹲在门边吸溜着裤带宽的面条子。他一边吸溜一边骂道:“球瓜,湿他北的,把呃当啥人了么,卖个瓜皮给呃。”

“你莫骂了,还不是你二锤子,也不多问问就给钱了。娃是好娃,以后慢慢教。”胖婆娘放下面盆,吼了吴克炮。

吴克炮这才住嘴,之前他骑马去追也没追上,还好这娃是个带把的,他总算心里安慰了一些。

他这驴马站离真正的三家庄还有些距离,离道比较近,旁边也都是一些商家,并不是什么百姓。

有开大车店的,也有那暗窑子、酒铺饭堂杂货店,这些人全靠两口井活着,一口井是甜水井,因此煮饭、酿酒、饮水都是这口,平日里盖着不让人靠近。还有一口是在路前的,是口苦井,给那些路过的、不花钱的、饮马的人喝,洗衣洗澡饮牲口也都是这口井。只是这地方风沙大,植被也就是贴着地长,罕见即可歪斜的枣子树,人也不怎么洗澡洗衣裳,看着灰突突的,皮子也粗糙。

陕省的马帮要到中原腹地去只有两条好路,其中一条就是这三家庄的,这条路上如同这样的专门为马帮存在的地方,足有上百处。三家庄这处算是小的了,不过因为那口甜水井,也有很多人愿意来这歇脚。

这块地方就这么大,算上全部的常驻人也不足五十个,其中二十个还是卖铺的茶女。所谓的茶女就是在大车店、饭铺子还有歇脚铺做那种皮肉生意的女人。

饭铺为了吸引那些走南闯北好久不见女人的马帮伙计,总要养一两个这样的茶女,明着给端茶倒水,若是叫看上了,那客人就会在她的茶碗下放钱给茶女,老板抽四成,茶女得一成,妈妈得五成。

说起来还真奇怪,每个茶女都有妈妈,或者是好几个茶女是同一个妈妈,她们都是那种又老又丑的女人,从前或许也是茶女,攒了些钱就从外面卖丫头来给自己养老,丫头长大了也做茶女去卖铺,就是陪客人睡觉,赚了钱妈妈就得要孝敬。和青楼的老鸨子差不多,只是这种关系比那种关系要更紧密的多,有时候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丑的,只是为了活着,一个人一个活法么。

老吴家就有个茶女,是老吴买来做妾的,一锤子买卖,这茶女还个雏儿,没往出卖,就被老吴这近水楼台先捞了出来。花了不少钱,十六岁漂亮又水灵,不像是这茫茫黄沙里能出来的人。

老吴的三口窑里,住着他的三个女人,大老婆就是那胖婆娘,娘家就是三家庄的,放羊种地,世代在三家庄。姓刘,人称刘嫂子。她住中间那最大的窑里,睡觉的地方和外间拉着帘子,屋里有柜子又有不少好东西,全是嫁妆体己。

二女人是个寡妇,到吴家之前给前夫生儿又生女,极好生养,但男人死的早,在婆家吃苦受罪,就索性把娃扔给婆家,自己改嫁了。可到了吴家连个屁都放不出,十年来也就歇了心思,与大老婆并不说话。住左边的窑,也有自己的嫁妆,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三女人就是那茶女,住右边的窑,水灵漂亮,娇羞的小媳妇一般,最得吴克炮的喜欢。也最不得家里两个正经女人的喜欢,尤其是有时候,吴克炮和那茶女睡觉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那种对于女人来说是渴望的却又可怕的声音,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长夜漫漫,一个人数豆子的时候。

三个女人三口窑正正好好的,吴克炮如同古代的皇帝一般想睡哪里就去哪个屋里,不过新媳妇进门后,他就一直睡在新媳妇那里,偶尔去睡睡左边,至于大老婆这,怕有好几年没来了。

努力耕耘了这么久,啥收成都没有,吴克炮这才死心,去大地方看了病,也没用,人人都说他没种,不能叫女人生娃。这才从外面买孩子,可是这孩子买了,却不会说人话。满嘴冒他们听不懂的话,气的吴克炮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见了这孩子也没个好脸色。

这孩子就住到大老婆的窑里,在帘子外搭了个塌子,窝在那上面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声妈触动了刘嫂子的心,让她这个没下过崽的女人有了一颗慈母的心,不过少了点,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似乎让一个小学生每日提水、送水、帮忙洗衣服喂驴马是一个残忍的事儿,可是在这九十年前就是每个人,除了那些城里的少爷小姐们外,每个人都要做的事情。

这娃虽然不会说汉话,可是却很伶俐,让吴克炮稍微好受了些,在一个这坡上的人都知道他买了孩子,总不能叫人知道他做了二锤子的事儿,被任坑了。所以就只让这娃在家里干活儿,等教的差不多再放出去。对外只说娃太生,怕跑了,养熟了再放出来。

如此过了几天,孩子也慢慢能说几句汉话了,他不怕生人,除了第一回来哭了之外,就没见再哭过,仿佛天生就更早熟一些,明白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吴克炮这才给这娃取了个名字,叫吴拴子,拴住儿子。

这日,坡上又来了马帮,是个大马帮,足有近五十人,这小门效的铺子一家吃还不下,于是这坡上的三家大车店、五家饭铺子、两家歇脚铺和三家驴马站都挤的满满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了那种笑容,有点谄媚有点贪婪更多的是吃饱喝足后会露出的愉悦。

吴家的这驴马站里又进了二十多匹马,挤都快挤不下了。好在驴马铺子的面积很大,院子里还堆了马匹身上卸下来的货。

马帮的领队扔给了吴克炮一口袋的铜板道:“好水好料给我喂饱了。”

本就满脸皱纹的吴克炮赔笑着,那褶子里都能夹住苍蝇了。他猛的点头,招呼着自己的三个女人和买来的儿子来帮忙。

三个女人从窑洞里出来,忙活了起来。大老婆最是能干的,一双大脚板子,走的不像个胖婆子。二女人也不含糊,她一个寡妇苦日子的时候啥活儿没干过。只有这三女人有些不行,她毕竟是个茶女出身,养的娇贵,只要漂亮会唱小曲儿,会扭一扭腰就成了。如今嫁了人,吴克炮也不太舍得她吃苦,平日里不怎叫她干活儿,可是这驴马太多了,她也不得不打个下手。

那马帮的人给了钱后,本要走的,眼睛却瞄上了从左边窑里走出来的小媳妇,她穿着碎花的袄子,黑布裤子黑鞋,并不出色,只是这脸蛋水灵灵的是真的好看。他眼珠子又挪回了吴克炮的身上,打量着这个人,他四十了,老了,瘦如老狗,丑的厉害,真是糟蹋了这鲜羊。马帮的男人啧啧舌,随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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