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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什么预言,什么克父克兄。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六岁那年,夜颢是差点被江瑶送的暗侍杀害,冥儿只是撞见罢了,你听信江瑶一面之词,便将他狠心赶出府。他才六岁,你怎么忍心对他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江瑶的儿子应有尽有,被你捧在掌心,坐享其成。而我的儿子什么事都要做,出生入死,为他人铺路做嫁衣,还常常因为你一个不满意,被你打的遍体鳞伤,凭什么。你口口生生喊着爱妃,可是你却如此冷血的对待我们的孩子。我不信什么预言,我只相信,我的儿子自小努力,为了这个夜家付出太多,夜家就该属于他!”
她掌心一拍,震得那桌子都抖了抖,这么多年,她隐忍着这些话,今日,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说出来了。这半年,她几次想爆发,却都觉得时机不对,忍耐了下来,今日是这老头自寻死路。
“你,你,你竟然如此.....”
气到脸色发青,夜振山一下倒在了床榻上,残喘着,一句自找的,叫他顿时明白了许多。
这个女人如此恨我,可这半年多来还如此殷勤的给他喂药,燃香。细细想来,他背脊发凉,难怪半年多来,无论他如何调理内息,吃再多的药,他的身子还是每况日下。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他极力歪过头,颤抖的唇,恶狠狠的盯着古湄,一肚子的话在嘴边,却发现已经张不开嘴。
“你.......”
他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却再无力往下说,一口血,郁堵在胸口,他极力想要起身,却只觉得胸口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而后丝丝血迹,从他嘴角渗出。
“大夫说了,王爷不可再过于激动,王爷还是不要太过激动,嗅着这安魂香入睡吧。臣妾不打扰了。”
瞧着夜振山此刻血红着眼睛,口鼻歪斜的躺在榻上,古湄深吸一口气,步履摇曳,恢复了那张假面,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上前擦了擦夜振山的嘴角,而后将他的身子扶正,被角掖好,再将那香炉端到了床头旁的架子上放着,最后,将那床帐缓缓放下。
透过缝隙,夜振山看见了古湄眼底的凉意。他仿佛落入冰窖,冰冷刺骨。
古湄缓缓走了出去,将房门紧闭,面无表情得看了看左右的侍从。
“王爷乏了在休息,你们站远些守着,别打扰到王爷。”
看着侍从都站到了远处,古湄冷哼一身,撇了一眼身后。现下,夜振山就剩下哼哼唧唧的气力了,侍从也都打发了。夜振山,这是你自找的,原还有些日头可活,今日是你自己先要大发雷霆,刺激了体内毒素加剧的。别说我这个做侧妃的无情,是你先对不起我们在先。今日,你就嗅着那香,好好睡下吧。
她看了看门口那些日日被香灰滋养,开得十分茂盛的花朵,俯下身嗅了嗅,而后收起了脸上那唯一的一丝笑颜,面无表情的走出了院子。
看着古湄离去,夜振山心急如焚,他极力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到连个被子都掀不开了,想发声,却发现自己只能哼哼唧唧,已经喊不出声来了。
他嗅着那安魂香的气味,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死到临头才发觉,这香和这药原来是相克的。喝药,嗅着这香,相当于每日吃了****一般。想不到,自己小心翼翼,谨慎多疑了一生,终是疏忽了,死在了自己的枕边人手中。阴阳星阁的预言没错,夜冥那孩子,真的是他夜家的灾星,夜颢和他皆是因他而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那夜冥掐死在襁褓的。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他的眼角划过一丝冰凉,眼前仿佛再次看见那张字条:命中带煞,克父克兄,遇凤为龙,持一方天下。
翌日,夜家府衙的门口,挂起了白色的灯笼。整个阎城,哀悼了了整整三日。现如今,阎城只剩下一位夜王。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年轻轻轻就久经沙场,传闻无情的男子,要如何治理好阎城这一方土地。
“妹妹,阎城夜家的夜振山逝了,那个夜冥现在是新主了。”
仓玄的消息来的很快,二公主夜婼希一袭黑色袍子,隐蔽在一旁的墙角下,透着一个小洞,和里面的人轻声说着。
“真的么?”
墙的那头,是夜颜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是,总之,妹妹,你就安心呆在里面吧。等个几年,风头过了,父皇会想办法让你重见天日的,那夜冥,二姐希望你不要再管了。”
夜婼希愁着眉,那日父皇昭告世人,说是将夜颜玉押回仓玄,而后发配到荒沙之地。可五妹妹毕竟是父皇的心头肉,途中,父皇气消后,便后悔不已。于是入了宫,父皇只是象征性将夜颜玉关押在了单人的牢房里,当夜便摸黑让人将夜颜玉带了出来,说是连夜发配,其实不过是将夜颜玉关到了宫里的一处十分偏僻的宅子里。这宅子原就是废宅,不过十分宽大。供着夜颜玉一个人住是不成问题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父皇派了两个特别的人照料着。对外就称,这里关着某个妃子。反正父王后宫众多,不会有人去关心是哪位妃子被关押冷宫。
她和夜颜玉一母而生,在这偌大皇宫里,自小感情好。她不忍颜玉一个人寂寞在此,时不时会来这隐蔽的地方同她说话,叫她知道知道外头的事情。
“我现在是个封了魔气的废人,倒是想管,能管得上吗?”
夜颜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和不甘。
父皇说得好听,躲风头,私下还是怕她惹事,封了她所有的魔气。现如今,她就是笼中鸟,这个鬼地方,白日里除了一日三餐送饭的人准点来三次,还有打扫的人准点来一次,便再没个活人,十分寂寞,叫她度日如年。
“父皇也是为你好,你放心,我尽量帮你争取早日出来。好了,不同你说了,一会儿巡视的侍卫该发现我了。”
夜婼希瞧着原处巡逻侍卫的身影,将面罩带了起来,弓着背,穿过一条羊肠小道,便消失了。
剩下夜颜玉,依靠着青瓦红墙,呆滞的望着天空。夜冥终于是当上了阎城夜家的王爷,踏着她的清白,登上了他想要的位置。她的眼里透着悲凉和不甘,她倾尽所有去爱他,他爱的却是那种登不上台面的人。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输过,却独独在夜冥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一败涂地。二姐姐谁说父皇会将自己放出去的,可是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她不愿就这样被囚困于此,她要出去,她要去复仇,她要他十倍百倍的体会她所感受大的屈辱和痛苦。她缓缓起身,慢慢的踱步走回了屋子里,拿起纸笔,开始默不作声的画了起来。
王府内,初星慵懒的依靠在新榻上,手里正细细把玩着那夜家王府世代相传的印章和令牌。身侧不远处,就是正在看着书的夜冥。自从夜冥将两个房间打通,这内院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了。因为十分宽大,夜冥便将书房的好些书搬来,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最常陪着初星在房里呆着。他看书,那丫头看些画册,倒腾一些女红,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叫他十分享受。
初星瞧着这两样东西,心里不由感慨,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叫整个王府失去了人情,手足相残,父子相对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由的闪过一丝念头,若自己将来的孩子,也为了争权夺利,变成了这样,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可是不适?”
坐在一旁,处理公文的夜冥,抬眼,便看着那丫头对这印章发呆,精神欠佳的样子,不由担心。那次回府后,他特意又请了元仙羽来瞧过这丫头的身子。说是无大碍,但毕竟病了一场,伤了一番,又孱弱了几分,现如今虽然依然是八月的炎炎夏日,但她在他眼里,比冬日的霜花还要脆弱,仿佛风吹就化,他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术,日日盯着她,护着她。
她抬眼,看了看夜冥,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无事,我只是在想,若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因为这个东西,心生隔阂,该如何是好。”
“不会!”
他都不等她话音落下,便一脸严肃,斩钉截铁的说着。而后起身,朝着她走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摸着她的脸颊,又强调了一次。
“你怎就如此笃定。”
她心头一阵甜蜜,却还故意娇嗔着。虽然知道是安慰话,但他这般认真的模样,总叫她安心,仿佛只要他说不会,就一定不会。
“夜颢和我是同父异母。而我不会拥有同父异母的孩子,我的孩子,只会有你一个母亲,既然是同父同母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如此的。”
他将那一个母亲说的云淡风轻,叫初星听着却十分暖心。这不就是在告诉她,一世一双人么。原来,他从不曾忘记,她此生心愿。
“嗯。对了,母妃几次喊你搬回去王府,你为何不去。”
她仰起头,看着夜冥,按理,他当上着王爷也有些日头了,是该从这座郡王府邸,搬回到到那座正式的王府才对。可夜冥已经百般拒绝,似乎十分抵触去那儿。叫古湄,伤心了好一阵子。
“住不惯,不愿回去。而且我已经将我们王府后边两座宅子买下,这段时日都在动工,将那两处宅子和王府连通。届时,我们的王府会比那座还大些,我还让人给你修葺了一处玩乐的院落,做了一座大鱼池,你喜欢逗鱼,将来你逗个够,而且还预留了一处土地种药材,你喜欢的那些小药草,都可以去种。你不用怕地方小,不会将你闷坏。”
他眼底的韬晦隐下,那座旧王府对他而言,除了伤痛,没留下别的。不似这里,虽然二十岁之前的日头过的寂寥,可自从这丫头出现,这里就多了许多生气,他们之间的相处,那打打闹闹,和这丫头发生的一切,都在这里留下了影子,叫他不舍离去。
“难怪那日看着许多工匠从长廊走过,其实你可以等着将来我们生了孩子再扩建的,不然我们两个人,哪里需要那么大的宅子。”
她瞪圆了眼睛,吃惊道,原这些日子,看着他忙来忙去,以为是刚接了王爷的位置,许多事情要处理,没想到竟是为了扩建王府。她又惊又喜,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大点好,你不会无聊。”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额头,每每听见从她嘴里说出孩子二字,就会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王爷。咳咳,暗鹰回来了。”
门外,暗流的神情有些凝重,却又怕初星发现似的,低着头,喊了喊夜冥。
夜冥回眸,笑容便僵了僵,而后将画册塞回初星手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