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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夫人其实早就想解除女儿的禁足了,但是这次静歌的所作所为真是把她气坏了。呼延氏是华族宗室,女人们一向把礼仪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心里想着,如果还纵容她,将来还怎么嫁入宗室,更别说嫁给皇子了。于是忍着心痛,一次都没去看过女儿。这一天,丰洪勋很早就从军中回到府中,而且哪都没去,径直来在了牡丹堂。
“夫人身体可好些了?”丰洪勋关切地问夫人。
“妾身无碍。有劳侯爷牵挂。”
“哎……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套。我前些日子让人从南风国特意给你采买了些上等的燕窝,让夏莲她们拿去煲汤,好给你补补身子。”
梦蝶夫人心中一阵温暖,温柔地说道:“多谢侯爷。您这么忙,妾身没有料理好后宅的家务,还让您为我的身体费心,妾身真是没用。”
“梦蝶,不必如此心重。我知道你为静歌的事情自责,其实大可不必。咱们为人父母的只是没有注意到,一直以来视为掌珠的女儿其实已经成长为有自己见解的小大人儿了。我相信通过禁足的这几日,她一定有所反省。你也不必绷着,其实心疼的不得了。我看今天,就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吧。”
梦蝶夫人知道,丈夫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唉,既然侯爷开了口,妾身哪有不从的。夏莲……”
“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传我的话,解了大小姐的禁足。让她回去自己的院子吧。对了,你让人备好香汤,先服侍小姐沐浴。水波堂潮湿,得先去去寒气。”
“是。”夏莲领命而去。
丰洪勋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事我要跟夫人商量。三月十五,秋桐书院春考,我打算带静歌前去观看。”
“什么?又要带她出府?侯爷您是不是忒意地娇惯这孩子了?”
“夫人先别急,听本侯讲明原委。第一,据本侯观察,这孩子是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如果硬是要管着,反而不妥。再者,秋桐书院不是其他地方,难得有机会允许女眷入内,正好让她长长见识,我还打算带她见一见翟老师,点化点化。更何况,这次是我亲自带着她,夫人还害怕她再出事吗?”
侯爷这番说辞,梦蝶夫人不好反驳。她心中一想,见见乾坤术士翟尚弓到不失为一件好事。听闻翟尚弓擅于观相,正好让他为爱女卜问姻缘命数。
“侯爷所说到也有道理,妾身不好再反对了。”
“如此甚好。不知牡丹堂今天的晚膳备了些什么,本侯腹内有些饥饿了。”
梦蝶夫人一见丈夫今天要留在自己院子里,心中欢喜异常,赶紧命令小厨房去准备侯爷爱吃的菜肴,顺便也给大小姐送些过去。
静歌早在昨天就知道父亲今天会求母亲放她回去,自然都是白雁告诉她的。知道父亲同意她去秋桐书院,更是兴奋的不得了。沐浴更衣之后,她先是一路小跑到了祖母房中。
“祖母、祖母,父亲同意带我去秋桐书院了。”静歌小鸟一样一头扎进祖母的怀里。
丰老夫人一见宝贝孙女终于解了禁足,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哟,你父亲倒是开通,不像你母亲。说两句也就是了,把我的小静歌关了这些时日。瞅瞅瞅瞅,模样轻减不少。去秋桐书院是好事,不过,你这回可不许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省得祖母伤心。”
静歌搂着祖母的脖子,娇嗔道:“祖母,静歌知错了。静歌以后再也不惹祖母牵挂了。祖母,我去秋桐书院,是不是不能穿成这样呀,我想要一身童生的衣衫。”
“好好好,别说一件衣裳了,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祖母都给你摘下来。我说静歌,你这次去秋桐书院,你父亲一定会带你去见那乾坤术士翟尚弓,届时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他。”
说着丰老夫人掏出一枚筮草递给静歌,静歌不明所以,但是看到祖母甚是郑重,便点点头,仔细地将筮草放在自己随身的荷包中保管。
原来,老夫人和梦蝶夫人想到了一处。她是想用这根筮草提醒翟尚弓为自己的孙女观想,同样是问姻缘命数。
第二天,静歌兴致冲冲地来在秋棠阁。
“三哥、四哥,我来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别看嫡庶有别,庶出的两位哥哥虽然会帮着亲娘跟梦蝶夫人勾心斗角,但是对待妹妹却是真心的疼爱、毫无芥蒂。
和一脸笑颜的静歌不同,丰苌泽和丰苌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正叫着毛笔尖在书房里唉声叹气呢。
“我说两位哥哥,难道姨娘这里的厨子不灵,害得你们都要吃墨汁果腹了不成?”
“唉,静歌你哪里知道。我们哥俩正在为考试的事情发愁呢。”
“噢?说说,有什么可发愁的?”
“秋桐书院初考,有五道试题,你知道吗?”
“难倒我了,还真是不晓得。”
“我来告诉你,这五道试题分别是史论、诗论、算学、农经、射箭。”丰苌顺凑过来说道。
静歌听了他的话,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史论、诗论、算学、农经……噢,我明白了。要论这前四道题,哥哥们打从五岁启蒙,终日里就是在书简里摸爬滚打的,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这射箭嘛……就不怎么灵光了对不对?”
丰苌泽用手指刮了一下静歌的鼻子尖儿,说道:“喧灵鬼儿,就你聪明。让你说对了,论武学,我们是如何都没有大哥和二哥那两下的。更糟糕的是,这次跟我们同场竞技的还有胡学士家的胡荣太,此人五道试题的内容门门精道,尤其是农经和射箭。还有那个谁,刘守备家的刘世豪,这家伙射箭最精妙,我和你四哥自然是比不上人家了。如果初试得不了头两名,日后再想受教于两位大师门下,希望就更加渺茫。”
静歌听罢,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两位哥哥先别烦恼,好好准备就是。我去找高人,替你们想想办法。”
“你?什么高人?”
“哎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走了,你们好好备考啊……”说着,静歌不顾两位哥哥一脸的迷惑,飞一般地跑出了秋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