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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生狼吞虎咽地吃了口东西,骑上自行车带着二粉沿一条田间小道去了。
“这玩意儿就是不错,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一辆就好了!”二粉一只胳膊紧紧楼着丈夫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甜美地微笑着说。
“是啊!以后有了钱绝对不能再买手表了,买辆自行车,多实用啊!”
“那我就好好喂猪,说不定明年就能买上一辆。”
“但愿如此吧!”
说着,很快就来到他家自留地的地头,李小生把车子停好,站在地头,望着长势茂盛的庄稼,喜悦之情油然跃在脸上,“哎呀,多年没见到长这么好的庄稼了,再有一场雨就熟了。依我看,咱家的这一亩三分地打四五百斤是没问题的,要是加上队里再多分点,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是啊,再有一个多月就能收割了,到时候你们培训也结束了,回来好好干活吧!”二粉得意的样子调侃说,“走了没几天,就变成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了,到时候怕你弯不下腰了,也吃不了苦了!”
“呵呵,说什么呢,你还不了解我?我可是干着农活长大的。父亲常年闹病,家里缺少劳力,我从十来岁就开始下地干农活,十六岁就能干大人的活了,什么锄地啦,割地啦,种地啦都是把好手呢,由其割地,我的腰好,很少有人能赶上我的速度。”李小生叹声说,“唉,穷人家长大的,哪能吃不了苦啊!我想好了,以后我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哪怕脱皮掉肉,也要把咱们的日子过好!”
“我可舍不得让你干太苦太重的活,能给我打个下手,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呵呵!”
俩人相觑而笑,然后便开始挖野菜了。
今年雨水好,那些野菜叶片肥大,就像一棵棵小白菜,遍地都是,实在喜人!李小生随手拔起一棵,端详了好一阵,感慨说,“咱穷人跟这玩意儿真是有感情啊!今儿中午好好拌上一盘,吃个过瘾!”
是啊,农村人对野菜的确很有感情,它们不但是喂猪的好饲料,人们也常常拿来食用,甚至在青黄不接的年份里还能度命呢!
他们不停地挖,不一会儿工夫就装满了两大袋。李小生把口袋绑在车子上说,“咱们今天多挖点,反正有车子,省的你背呢!”
二粉乐得合不拢嘴了,说,“这也能抵得上我两天了!我看行了,现在的野菜还有点嫩,不好保存。我看下午就别出来了,中午给你炒几个菜,让你喝点酒,你是稀客,这种活就不用你干了,还是想听听你跟我说的心里话,然后再过咱们的新婚之夜!”
“你瞧瞧,我刚走几天你都学成dang妇了,反倒让我有点不放心了!”
“就是该让你有点不放心,多会儿你也成了个醋坛子,说明我就人见人爱了!”二粉呵呵笑着说,“咱俩都要是成了醋坛子,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你这臭娘们儿,哪来的这歪理啊!”李小生不禁被逗乐了。
歇了一会儿,他又走进地里,摸着绿油油的麦子疑惑地说,“我总感觉,咱家的麦子比别人家长得好……”
“是啊,咱家的地锄得干净,你看,一棵杂草也没有。”
“唔,说明我锄的还是可以啊!”
“你还敢说啊?你简直就是糊弄了一遍。我又锄了一遍呢,我把根部的杂草全拔干净了。”
李小生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吭声了。
回到家里,二粉特意拣出了一大把嫩苦菜,就张罗着做饭了。李小生想了想说,“我好长时间没看见爹娘了,今天这顿饭去他们那儿吃,你看行不行啊?”
二粉停下手里的活琢磨了一下说,“干脆把他们老两口叫过来不是挺好的,咱家还是清静一点,我给你们做顿油炸糕。”
“那好,那好,我这就把他们叫过来。”李小生欣然笑着便出去了。
不一会,李小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父亲,母亲手里拿着个纸包,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父亲刚满六十,看样子身体确实很差,脸色憔悴,弓着腰,走路一瘸一拐的。这样的身体状态都快二十年了,现在只能干轻一点的家务活,顺便照料孩子。母亲的身体则明显很壮实,高高大大,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只是常年风吹日晒,脸膛显得别黝黑。
二粉真是麻利,当他们进了屋子的时候,菜都洗干净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了,她正在盆子里拌米面。
“二粉啊,你也挺忙的,随便吃点算了,做这么复杂干嘛呢!”母亲把纸包放在锅台上笑着说,“这是老二昨天在外边逮住的野兔子,让他们爷俩下酒吧。”
“哎呀,拿来干嘛呢,您不看我准备了几个菜呢!他们哥几个咋没来啊?”
“他们吃过了,都去自留地里拔草去了。哎呀,地里的草长可凶呢,都快超过庄稼了,再不拔,粮食准得减产!”母亲说着也上手帮二粉做了起来,并啧啧夸奖说,“咱家二粉就是把好手,你看看那菜切得,你再看看人家地里,一根杂草也没有。我不是说嘛,小生前辈子修来的福,找了这么个好媳妇……”
“您就别夸我了,是您儿子好,要不是我先下手,早被别人抢走了,是我修来的福!”
很快菜就出锅了,两个女人又是递盅子,又是递碗筷,忙个不停。看着这虽然清淡却花样繁多的菜,李小生来了兴致,边往盅子里斟酒,边亲热地说,“爹,您就多喝点吧,这白酒是祛风寒的,对您的病有好处。我现在正学针灸呢,等学好了,我一定把您的病给治好!”
“嘿嘿,都这么多年的老病了,恐怕是不好治了!”父亲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
“您放心,教我们的是个老专家,听说最擅长治腰腿疼,实在不行我把他给您请来。”
就这样,爷俩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不一会儿,地上忙乎着的两个女人手里的活也都做完了,就脱掉鞋子上了炕,每人也倒上一小盅,小口抿着,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温馨热闹。
几杯酒下肚之后,李小生突然问父亲说,“爹,您还记不记得六年前给我送信的事呢?”
父亲停下筷子,“你问这干嘛呢,都六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再说了,那时候你的信那么多,你又挺忙,来的心不都是我帮你收留的吗?”看着李小生认真的样子,大家都停住了筷子,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是这么会回事,这次学习遇到一个同学,她说给我写过三封信,可我连一封也没收到,同时,我给她的三封信她也没收到,您说奇怪不?”
“不可能吧!凡是你让我送的信,都是我亲自丢进邮筒的,那还有错?至于别人的来信,凡是我看见的都给你收留着,要说细节,这么多年了,我真是想不起来了。”
“误了什么事吗?”母亲紧张的样子问。
“算了,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还是吃吧!”
本来挺轻松快乐的,让他这么一说,气氛即刻显得有点沉闷了。二粉闷闷不乐地瞥了丈夫一眼说,“真是的,千年老账又翻起来了,惹得人们怪紧张的!”
李小生很快察觉到了,便赶紧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是夹菜又是举杯,气氛才恢复了起来。
送走了父母,二粉边收拾边唠叨,“看看你,老人们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吃点饭也不让人顺肠子下!”
“你知道个啥呀!”李小生不耐烦地说,“我最了解我爹了,压根我就不怪他,肯定是有别人故意把信押了,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跟你有仇啊!肯定是邮局出错了,或者是你那同学出错了……”二粉说着,头也不抬一下。
“调查过了,不可能是邮局出错,更不可能是我那同学出错。”
“你这同学对你有多重要啊?或者误了你什么大事了啊?”
“哎呀,不管重要不重要那是私人信件,不能扣了,更不能私自拆了,那是犯法的,至少也得坐两年大狱!”李小生故弄玄虚说,“就是咱两口子,不管任何什么理由也是不能那样做的,也是要坐牢的,记住了啊,以后啊,凡是我的信你可不能随便拆开,或扣下的啊!”
“啊哈!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了,看成家贼了?丢手表赖我,丢了信也想赖我吗?那时候我还没进你家门呢!再说,我一个文盲拆你的信干嘛呢!”
“谁说你是文盲啊,虽然你没念过书,不会写字却会认字,你当我不知道啊!”李小生顿了一下又说,“我也没赖你啊,我相信,二粉是个聪明的人,过去没干过,将来也不会干那种不道德的事情。只是我是一提起这事,不由得就火冒三丈,这个人要是让我查出来,非把他的腿打折了不可,然后再把他送公安……”
二粉没吱声,端起饲料盆出去了,然后放开嗓门叫了起来,“来来来来……”
李小生笑了笑就拉过枕头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睁眼感觉家里特别安静,便赶紧爬起来,趿着鞋走出去,一看太阳都快落山了,于是揉了揉眼,提起鞋跟自言自语说,“准是又去地里了,也不叫我一声!”说罢便锁好家门,跨上自行车沿着那条小道而去了。
他四处张望着,只见庄稼地里的人挺多,由于庄稼太高,也只能看到人们时而把头没在庄稼里,时而又露出来。他仔细辨认着,最后终于看见二粉正蹲在田埂上挖野菜,于是便赶紧走了过去。
二粉看见丈夫来了,就笑着站了起来说,“你来干嘛来了,我正打算回去呢!”
“哎呀,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
“你睡得正香,我咋好意思叫你醒啊!”二粉使劲拍着裤子上的土说,“我习惯了,就喜欢到地里,呆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多无聊啊!”
“对不起了二粉,我回来就是想跟你多说说话的,你不是说还要过咱们的新婚之夜吗?”
“挺文明的人,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多肉麻啊!该干啥干啥,何必要说出来呢?你当我什么人了,啊?”二粉一副严肃的表情逗趣说。
李小生噗嗤笑了说,“啊哈!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你这臭娘们儿!”
“以后这话也不能说了,什么臭娘们儿,我哪里臭啊?你凑在我身边就像蜜蜂见了鲜花似的,那叫臭吗?臭小子,以后不能这样说了啊!”
“啊哈,你这臭……你还挺幽默的啊!”
“走,咱们回家,挺累的,早早睡觉!”
李小生捂着嘴笑个不停。
晚上,两口子又说了很多话,最终又扯到了于美花身上。于是,李小生干脆郑重其事地讲了实情。他说: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始终把握着一条底线,不可能发展到那种程度,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假如说没有你二粉,我现在还是单身,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即便由于什么原因,她错过了表白的机会,那也是无法挽回了;即便她对我依然还有感情,那么,这种感情也是很纯洁的,就像亲兄妹一样。
其实,她真正是个大好人,聪明,善良,纯洁,有教养,有水平,把天底下所有赞美词都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她对我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也是真心实意的,我就应该心里明白,也要领情。无论如何,能交上这样的朋友是幸运的,也是感到自豪。
我总觉得,她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贵人,由于她的存在也许会改变我的命运。所以说,你不要对她有任何偏见,更不要胡思乱想,要尊重她,发自内心喜欢她。有机会,我会把她介绍给你,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像亲姐妹一样的好朋友。
“我不!”二粉听着转过身子郁郁寡欢说,“要你这么说,她倒成神了,有那么伟大吗?”
“不是神,也不伟大,我是说,谁对我好,我就感激谁,谁在我心中就最伟大!”
“就因为她,我才成了醋坛子!早知道她对你这么好,当初我就该把你让给她,省的你们念念不忘,也让我活的这么不踏实!”
“不是一回事!当初,就因为我和她不是一个阶层,我才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想,更没去努力!其实,这样的结果最好,假如我真的跟她走在了一起,不一定就能幸福,或许还是个悲剧,二粉是最适合我的!”
“哼,谁知道你是咋想的。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操心也没用,你爱跟谁好跟谁好,反正我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你根本就没想通,醋坛子!”李小生无奈地转过身子,冷冷甩出了一句,“真是对牛弹琴!”
“你骂我了?”二粉赶紧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丈夫撒娇地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李小生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不过以后啊,不要在我耳边说别的女人好就行了。我知道,李小生最爱我了,我能感觉的到。”
李小生得意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二粉是个明白人,要不你怎么配做李小生的老婆呢?”
次日,李小生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了一口饭,就张罗着走了。二粉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包递过来说,“剩下的糕我都给包好了,带上吧!”
“带这干嘛呢?”
“不是给你的,是给于美花的,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李小生呃了一声,用奇怪的眼睛盯着妻子疑惑地说,“我不会是听错了吧?你再说一遍!”
“昨天我就准备好了。”二粉狠狠剜他一眼说,“别总是用老眼光看人,其实我二粉的肚量比你要大的多!”
李小生乐了,在妻子脸上重重吻了一下说,“我替于美花谢谢嫂子了!”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赶快走吧,天气要下雨了!”二粉脸上掠过绯红。
李小生回头朝窗外瞅了一眼,匆匆冲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