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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婆子没有废话,赶紧招呼大家伙准备绳子,将柳元才绑起来再说,不然非要闹出人命不可。
有猫婆子在场指挥,大家伙都吃了颗定心丸,纷纷行动起来,几个年轻力壮地庄稼汉主动请缨过来帮忙。
平时的柳元才羸弱不堪,按理来说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松将他制服了,可是今天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在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情况下还动如脱兔,几个大汉竟然没能治住他,还差点被他咬伤。
但毕竟人多力量大,一番折腾下来,终于将柳元才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被绑起来的柳元才还不老实,躺在地上张牙舞爪的翻滚,爬向落在地上的已经被他咬的血淋淋的生鸡,想要继续的啃。
猫婆子随即取下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纸出来,又取来一碗水,将符纸烧成灰放进碗里。
紧接着又从灵堂上取了一根香,在符灰水上比划了几下,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符灰水在柳元才额头上弹了三下。
做完这些动作后,猫婆子趁着柳元才啃生鸡的间隙,猛的将符灰水灌进了他的嘴里。
符灰水一灌进去,柳元才的身体就开始不断地抽搐起来,跟发癫痫病似的,上下翻白眼,那鼓囊囊的肚子更是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几分钟过去之后,柳元才张开他那血淋淋的嘴,“哇!”的一声,开始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让人震撼的是,从柳元才嘴里吐出来的除了生鸡肉外,更多的是蛇蝎鼠蚁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还没有消化,一些生命力强的东西还在蠕动,看的我恶心作呕。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生吃这么多东西,而且还不会死。
当然,在我惊讶之余,我更好奇的是柳元才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他和早上来叫我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柳元才吐完之后,才恢复的像个正常人样了,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约摸一个小时后,柳元才醒过来。醒来后的柳元才非常的虚弱,脸色蜡黄,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恍若隔年。
奇怪的是柳元才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见到我们一大群人围着他,自己还被绑起来可,诧异的问:“你们这么围着我干嘛!怎么还把我绑起来了?”
“村长,你真的啥也不记得了?”一个老汉试探性的问柳元才。
柳元才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老汉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末尾还说:“村长,你看看你最近撞什么邪了吧,要不是猫婆及时赶到,你现在怕是已经没命咯!”
柳元才听老汉这么一说,又看到堂屋里乱七八糟的,加上地上呕吐出来的那一滩脏东西,吓的浑身冒冷汗,一个劲的给猫婆子道谢。
猫婆子一脸凝重的说:“你先别谢我,这事可没完,我问你话,你要老实交代,否则你只怕是性命不保。”
经过这样一番经历,柳元才哪里还敢含糊,连忙做保证:“猫婆你尽管问,我绝对不敢说半句谎话。”
猫婆子点了点头说:“你们家娃那阴媒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柳元才就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这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心里有鬼了。
猫婆子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帮不了你,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依你现在的情况看,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说完猫婆子佯装着起身就往外面走,柳元才吓的整个都慌了神,连忙拉住猫婆子说:“别走,我说,我都说。”
听柳元才说完,才发现事情并非想象的简单,这事情的问题根本不在柳元才家娃的身上。
柳元才的儿子确实是死于矿难,可是并非柳元才想为自己的儿子摸阴媒,真正想摸阴媒的是刘长贵。
柳元才儿子发生矿难的当晚,刘长贵就找上门,并且提出要给刘霞摸阴媒的事情,柳元才也知道刘霞是淹死的,起初并没有答应。
可是刘长贵用钱来诱惑,柳元才就安奈不住了,白给自己儿子娶个阴媳妇,还能赚上一笔,何乐而不为,于是才柳元才就答应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猫婆子气的直跺脚:“村长啊村长,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这刘长贵赔钱又赔闺女的来结这门阴亲,你就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吗?你这就是自己找死啊!”
柳元才早就吓的魂飞胆裂了,听猫婆子这么一说更是不得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猫婆子救救他。
猫婆子皱着眉头,面如土色的说:“这刘长贵显然是有意这样做的,什么原因都没查清楚,别说救你了,就连我和丁娃也要受牵连。”
“什么!我们也会受牵连,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啊!”一听我们也会受牵连,我没反应过来。
猫婆子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阴媒是我给摸的,自然就沾上这因果了。”
一听这情况,我也慌神了,这事情要是解决不了,我也要跟着遭殃。于是一个劲的问猫婆子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猫婆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想解决问题,首先得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当即就提议说去找刘长贵问个清楚。
柳元才表示支持我的意见,可是猫婆子说,刘长贵废这么大的心思才摸成了这门阴媒,只怕是别有用心,所以应该先上山探明情况。
我心想也是这个理,当即收拾了一下东西,我和猫婆子几个人就准备上山。因为涉及到自己小命的原因,柳元才即便是身体很虚弱,也只能跟我们一起去。
这阴媒是猫婆子一手操办的,昨天晚上又亲自送葬到西山,所以坟地的位置非常清楚,可是山路难走,到达后山坟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西山是方圆几里有名的坟山,许多人都葬在上面,所以坟堆不少,但最醒目的还是西南角的那一处还没有立碑的新坟。
因为是合葬的原因,新坟很大,比周围的要大上一倍不止,铺放在坟头的红布包上压着一块石头,而此时石头已经裂开。
猫婆子一看到这情况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合卺壁竟然裂开了,双方八字相合,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这情况啊!”
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猫婆子又转头对柳元才说:“这女娃的生辰八字有问题,你怎么不早说。”
柳元才颤抖着说:“刘长贵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啊!”
莫名其妙就摊上这样的麻烦,本来我心里特别不爽,柳元才还这态度,我忍不住的怒喝:“你不知道你还把生辰八字给猫婆合,你想死怎么不直接去跳溧水沟去。”
柳元才一脸无辜,苦着脸忏悔:“柳丁,我当时真不清楚状况啊,都怪我猪油蒙了心,见钱眼开,就没考虑这么多。”
猫婆子制止我们说:“行了,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生辰八字先不管了,先处理事情吧。”
我白了柳元才一眼,不再搭理他。
只见猫婆子将背在身上的布包取了下来,然后拿出一面画布幡子,将幡子支起来后,又吩咐我将幡子插在坟堆的东南角。
我将幡子接过来,只见幡子上一面印着一个“奠”字,另一面写满了稀奇古怪的符文,我也看不懂,就按照猫婆子的吩咐插好。
紧接着猫婆子又从布袋里掏出石灰粉,围着坟堆撒了一圈,之后又点了三炷香,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了一番,将香插在了坟头。
做完这一切,猫婆子指着坟堆说:“现在你就对着坟堆磕头忏悔,给这女娃赔礼道歉。”
柳元才听了二话没说就开始三拜九叩,边哭边喊着原谅我,我错了之类的话,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磕完头,猫婆子将早准备好的锅挪到坟前,又从布包里拿出一撮纸钱递给柳元才说:“把纸钱启松了,给女娃烧过去。”
柳元才又连忙爬起来,接过纸钱,启松了之后打火烧纸钱,可打火机在他手里根本点不着,只看到火星子冒,但就是没火苗。
我将我的打火机给柳元才扔过去,可是情况还是如此,急得柳元才直冒冷汗,身体都开始打哆嗦。
猫婆子似乎早有准备,扔了一盒火柴给他。柳元才一连划了好几根,终于有了火苗,可是却又点不着纸钱,火苗在纸钱上烧了半天,只看到冒黑烟。
这可真够邪门的,之前还可以说是打火机坏了,可是现在足以证明跟这一切都无关。虽然还没到晚上,却也让我感觉后背发凉。
看到这情况,猫婆子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女娃并不打算原谅你啊!”
“啊!那可怎么办啊,猫婆,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柳元才慌的不行,一个大男人竟然眼泪鼻涕一齐来了。
猫婆子皱着眉头一脸难色,也没有说话,而是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去试试。
我按照之前柳元才走的步骤,先是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才拿起纸钱,捡起地上的打火机准备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