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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几步,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握住最后一缕光。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一股突袭而来的无力感让她彷徨无措。紧了紧怀中的狐狸,她差一点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不该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情呢?难道真的如宋琴说的那般当人当久了,连凡人的七情六欲也学了个尽?!真是讽刺啊!
她是六界之外的怪物,从她睁开眼开始,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她,寂寞了几十万年,孤寂了几十万年,她从未有过任何感觉,总觉的那样的感情是深入骨髓的,与生俱来的。她不爱不恨,不怨不痛,混沌时期自沉黑暗睡上个千百年,醒来时天地早已变了个模样。若不是宋琴,恐怕她都要以为自己也就那么活下去了。直到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为止。
宋琴和她几乎是同一体质的,他们从不问来自何方,相处时从未感到生分。他的出现,如此的天经地义。她的接受,从不排斥。
她不知自己何时被六界追杀的,只知道醒来时,屁股后已经追了好长一支队伍。北冥帝君活在她那一次长眠后的记忆中,很多时候,人活的太长,记的东西不多,但是他却是唯一一个让自己记忆犹新的,就像是第一口呼吸到的空气,微弱、却如此的必要。
千年前的屠杀,折曈费劲心力救了自己一命,夙玉想一代魔神大人为自己劳神劳力成这种程度,自己以后好歹也是要报答一下的。她以为自己魔界的那一场生死相救已经算是自己活到今日这把岁数以来最有情谊的一件事了,万没有想到,夜君月的一席话让自己再一次跌入了深渊。
她想,自己是从未有过心的。
对北冥帝君也好,对折曈也好,甚至对宋琴也好。用心,这两个字太多沉重。她给不起。因为折曈说过:她的心是没有温度的,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会对别人用心呢?她从未尝过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从未尝过绝望无际的恐慌,爱,到底是什么?她从未感受到过。没人教她,她自是不会的。
云海生的死,甚至根本就没有勾起她的同情心。潜意识里,都认为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看,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有多了解自己,就有多了解宋琴。
头顶的光晕越扩越大,照的她眼睛有了一度的迷茫。耳边能听到黑木令的怒吼,还有那些妖界牲畜狂放的笑声。她低头抚摸了下狐狸的毛发,眼神温柔,语声清润如玉,“你听,世界的声音总是如此的嘈杂,万年前我就是在这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你可知我睁开眼的一瞬间看的是什么?”
怀中的狐狸昏死的厉害,自是不会回答她。她笑了笑,继续自言自语:“我啊,看到了无数的亡灵在侵蚀神界和仙界的结界,我活了那么久总觉的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善事,去西方如来那心里忒不舒坦,便想着这一次也许是上天给我变现的机会。呵呵,是啊,真是一个很好的变现机会呢!”
她没有想到,那三剑不禁让那群暗界的亡灵灰飞烟灭,更是让神界和仙界的结界支离破碎,那三剑,让六界感到了恐慌,以为这个怪物要攻击六界了,于是竟联合起来对付不知状况的她!
被逼到绝境,她也想过就此毁的干净也不错。
可是她毕竟不是宋琴,下手下的再狠总也留有余地。
“前方八卦开,后方乾坤挪。”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微微睁了眼,挑了眉,颇有兴趣的朝头顶望去——西华?他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呢。
夙玉抬起脚刚想动身,左侧边一道紫色身影如疾风飞扑而来,她皱了眉,脚尖一个转弯,身子侧了侧,定住身形,朝一边看去。
一只紫色毛发的狐狸正对着她呲牙咧嘴,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她怀中的夜狐君。夙玉顿了顿,问:“胡姬大人?”
紫狐狸尖嘴里发出呲呲的响声,眼中有戒备和警告。
夙玉打消靠近她的念头,俯身看了看怀中的狐狸,思忖了会,对她说:“也好,你们暂且在这呆上一阵吧,我过段时间再来接你们。”
胡姬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美眸眨了眨,似在考虑她话中的可信度。
夙玉见她经历这一次妖界的变动后生性警惕了不少,也不多做停留,放下夜狐君,闪了身化作一道白光朝阵口飞去。
九天迷阵外,西华看到一道白光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手在空中一个斩刀挥下,逐一命令:“佑迹,乾、坤、震守;骨亚,巽、坎定;区老,艮、兑攻。”
夙玉还没稳住身形,那化作无数杀伤力极强的气道已经攻至眼前。夙玉对西华这人虽一直未存过好感,但他一出手就想置自己于死地这种做法她还是相当的不认同的。
所以当折曈相当帅气的替她挡了一道后,她乐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就知道看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长的好看的都不是啥好东西,这年头也就只有长成你这样才能可靠些。”
折曈因着她的话,手一抖,差点一道魔光直接把她劈成了两半。夙玉身子一抖,眼神哀怨的盯梢他,那眼神在告诉他:这年头说个实话也是要遭报应的。
在这里的众妖虽是妖界的佼佼者,但在折曈面前还是略逊一点的。这个一点也足以让夙玉挺直腰板狐假虎威起来,她插着腰指着底下的西华,理直气壮批评道:“你这只小猪妖忒不厚道,公报私仇,信不信我收了你当宠物!”
她的眼神忒地明亮,明亮的让人不敢丝毫怀疑她说话的可信度。一边的折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不由翻了个白眼。
那白狐裘衣的男子,依旧梨涡浅浅,扬起的眉毛稍带柔色,似乎他刚才完全没有想对她下杀手,“玉神君,太看得起我了。”
尽管他变现的很平静,音稳平仄,夙玉还是眼尖的看见他袖子下紧握的双拳。
这只小猪妖也忒地记恨,心狠手辣比之宋琴,那是直接的多了。可直接了,他又没有半点愧色。夙玉显然是对他来了兴趣,对闲着在看风景的折曈招了招手。
以他对她的了解,折曈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脑子进了东海海水了?还真把他当宠物啊?”
他的声音可不小,这么一喊,妖界众妖自是听了明明白白。让夙玉大出意料的是众妖的反应,既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喜形于色的,甚至有的人还咬牙切齿暗地里瞪了西华一眼,但是夙玉没有漏掉那些人眼里一致的鄙视和嘲讽。
夙玉更是疑惑了。歪着头打量着西华,那人长得真是秀气过了头,比之风泠秀还要秀气,只是此刻已经被逼到愤怒的顶峰,那圆圆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噗呲声,她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折曈见她又递了个眼色过来,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认为这人脑子进了水。
然,他还没出手,西华跟前已经站了一个人,夙玉认得他,那个被西华压在床上的男人,直到现在夙玉还没想明白,为何双修之术还能插向那个地方,这问题着实有了点深度,嗯,得寻个机会问问折曈才行。
西华也是一愣,随即冷了面喝道:“放肆,连尔等畜生都认为本王没有那个能力对付区区魔神了?”
他这话说的忒狂妄,其实也是气到极点说的话,奈何,折曈这厮从来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纯良之辈,他可是最讨厌别人在他的称号前面加上个形容词的,当然这个形容词如果是好听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到底用夙玉的话:折曈这人啊,你若夸上他一夸,他能把你当兄弟三天,你若贬他一贬,他能记恨你到生生世世,直到星河永寂。
“区区魔神?!”折曈笑的狰狞,而且笑声还越来越低沉。夙玉的小心肝被他笑的一颤一颤的,于是她终于听到某个魔音道:“小玉儿啊,我看不能如你所愿了,这小猪妖还是先借我带回魔界玩上一玩再给你吧!”
话刚落地,黑色身影已经疾如飓风,眨眼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织在了一起。魔光气势如电如雷,白光亦是不屈居于魔光,夙玉看了一会,折曈的打架功夫在六界也是屈指一数的,西华虽是个将近万年的妖,在折曈面前还是显得有点上不得台面了。
许久后,折曈提着一只粉嫩的小猪妖飞了上来,嘴里还嘟囔着:“真想不到一只小小猪妖还能修的了噬魂术,不过以你这点道行也算是臻至极致了。”
夙玉看了一眼折曈手里的猪妖,再看了一眼底下安静的过分的妖,眼里透了困惑。
而这时阵中站起三个人,同时朝着西华的方向,单膝跪地,一伏到底。只有那个叫羽织的男人不知死活的冲撞着折曈的结界,弄的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你们放开妖王,放开他!”他吼的撕心裂肺,却是鸡蛋砸石头,连点回响都没有。
西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闭了眼,再也不看底下的人。
夙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那淡淡的一瞥,似冷笑似嘲笑,让她感觉到最多的却是忧伤。
折曈这人睚眦必报的功夫绝对不在宋琴底下,所以夙玉对他带走西华也没多放在心上,只要让这家伙消了气还是很好相处的。那汹蛇也着实被她整的可怜,夙玉把他从树叶中拎起来都风不清他身上的味道是焦尾还是血腥味了。
夙玉心下良心发现,终于觉的自己有点对不起这条汹蛇了,一并扔给折曈,美其名曰带回魔界休养休养。
昏睡中的黑木令闻之软不拉几的蛇身硬生生的僵了一下,吓的折曈扬手一甩,砰的声又撞上了千年槐树,于是僵的又变软了。黑木令欲哭无泪:都是群畜生啊畜生,简直是辣手摧花啊!
“我和你一起去吧。”
夙玉看着已经走了的折曈又原路返回,勾了勾唇,“难不成还想回墨莲中睡上个千年?或者被打的元神俱散?”
“怎么说话呢?不就失过一次手嘛,至于惦记到今日?”他可是最讨厌别人怀疑他能力的。
夙玉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淡若秋水,说不上什么感情,折曈看了就觉的心里不舒服。“小瞳啊,你这人有一最大的毛病,你知道不?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你这人啊眼神有点不太好,鼠目寸光,都瞧不出自己的优点了。”
折曈呆愣了半天,看着夙玉摇头晃头的飘走了。直到手上的小猪妖嗤笑:“她是想告诉你,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即便是个魔也是。”
他活了万把年哪受过猪的白眼,而且还是只比自己还聪明的猪,当下气的脸泛黑气,砰的猛敲了记小猪的脑袋:“那我来告诉你,做猪就要有做猪的觉悟,老子早晚一天炖了你,清蒸猪肉,再加点黄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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