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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安先说道:“我们想……”
“我们想先看看你的养鸡撤境。”雷野截断了她的话。
“好好好!”老板带领着他们进入鸡舍。
鸡舍大约长三百米左右,母亲们正在炫耀它们生的蛋,雷野和张安安看了旁边的人工孵化室,然后走向仓库,仓库里堆放着玉米粒、大米、骨粉等未经过加工给鸡吃的天然食品。
“我们的鸡都是绿色鸡,味美而肉鲜。”老板热情的介绍着。“今天选送给老板两只鸡尝尝味道怎么样?”
张安安一向不吃肉,她猛的摇着头,而且她不明白雷野为什么要带她来又脏又臭的鸡舍里来。难道是他公司经营不下去,他要改行做农副食品贸易?
07
雷野则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今晚我们会住在村长家,到时候老板送两只鸡过来尝尝,到于生意嘛,只要鸡肉好吃,那些都不在话下。”
“好好好!晚上就送过去。”老板乐颠颠的跑去抓鸡了。
张安安从鸡舍里出来,她皱着小小的鼻子,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雷野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不由低头一笑。
却刚好被张安安看到了,她没顾得上瞪他,看了看天色,就快黑了,可是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六人到了集合地点之后,他们几乎将每一拽都访问遍了,可就是没有人看到过童书,就连她的尸体都没有人看到过。
“唉!”张安安叹了一声,“这个村子就这么大,可是都没有人看到过,这可怎么办啊?”
鸿弈一直愁眉不展,而上官卿也一筹莫展的望向了张安安。
“卿少,你看不看得到童书的尸骸在哪里?”张安安跑到他的面前。
上官卿琥珀重瞳一笑:“安安,你当我是妖怪么?”他没有那么厉害的好不好!
“不,我当你是神仙。”张安安抬头仰望着他。
“真的?”上官卿乐了。
“嗯。”她点头。
“走!”雷野一吼上官卿,明知道这女人跟他闹别扭呢,还在他面前气他。这女人他是不能吼了,兄弟还不能吼么!
一行人来到了村长家,他们六人的饭菜已经备好。
鸿弈一看桌上的鸡肉,马上就弯腰吐了起来,张安安赶忙去扶着他坐到了窗户边。
“社长,我倒了一杯白开水,你先喝一口。”
上官卿可不管了,他忙了一天又累又饿,坐上饭桌用手去抓鸡腿啃,边啃还边说:“又香又滑又嫩的绿色白切鸡,你们居然这表情,太打击人了。”
城市里卖的鸡大多都是饲料鸡,鸡肉都带着一股饲料的腥味,而此山此水此地养的鸡,味道确实大大的好。
雷野和风间、梨冰也坐下开始吃饭,张安安则和鸿弈端着一盘素菜到另一小桌上去吃。
吃饭饭之后,村长说:“我们家只有三间空房,大家可能是要挤一挤了。”
“三间刚好。”雷野淡淡的笑道。
他当然觉得刚刚好,梨冰和风间一间,鸿弈和上官卿一间,剩下的就是他和张安安一间。
大野狼之心,路人皆知。那就是:他要和小白兔一间房。
大家先到雷野的房间,张安安受不了一身的鸡舍味,赶紧去浴室先洗澡。
“今晚上大家特别注意,一定要轮班值勤。我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十年前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一具尸体,无论怎么样,也应该有印象才对,可是全村居然无人知晓。”雷野望着他们。
“是!爷。”风间和梨冰同时答道。
上官卿和鸿弈也点了点头。
安排完毕之后,大家各自回房。
张安安洗完澡出来,他们已经散去。
雷野拿过干毛巾,为张安安打理头发。
她也任他去做,并没有说话。
当他将头发吹干之后,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张安安,梳妆镜上照着两人的容颜,他将下巴搁置在她的颈旁,闭着眼睛闻她身上的馨香。
“怎么?想要我?”张安安淡淡的讽刺他。
“安安?”雷野痛心的叫了一声,他真的只是想抱抱她,抱抱她柔软的身子,闻闻她身上的味道。
“不想要就放开我!”张安安明白他既然安排她和他同一间房,她挣扎亦是没有用。
“你一定要跟我这样说话吗?”雷野的声音隐含怒气,但更多的是压抑的悲痛。
张安安望向镜子里的他,眉头微蹙,圈在她腰上的手在轻微的颤抖,这是他生气的征兆,亦是气得有些隐忍的样子。
“野少,请问您想要我吗?如果想要就来吧!如果不想要,请您放开我,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她刻意将语声放慢放柔,而且用了一个尊称“您”,怎么听上去都像是她卖他买的一种恩客金钱关系。
“安安!”雷野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梳妆桌上,让她面对面的望着他,“你想要怎么样?安安?”
张安安望向他:“我问您想怎么样呢?”
“安安……我只是想抱抱你……”雷野哑声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话吗?非得要明讽暗刺的对我吗?”
“我觉得我说的都是正常话啊,是你自己才觉得我在明讽暗刺吧。”张安安冷哼一声。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安安,你给个机会我弥补你啊……”雷野伸手去拨弄她脸颊边的头发,却被她避开了去,他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安安……”
“你想要怎么弥补我?”张安安依然是讽刺极深。
雷野暗叹了一声:“你需要什么?或者是你想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做,好不好?”
“我想你走出房间,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你做不做得到?”张安安依然冷言冷语。
“今天晚上情况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有些怪异,你必须跟我吃住都在一起。”雷野蹙眉。
张安安冷笑:“不要用这种烂借口来遮掩自己想做的事情!”
“安安,我们走到了今天,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雷野的声音越来越暗哑。
张安安盯着他,一直盯着他痛苦的英俊的那张脸,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精美却冷淡的小脸。忽然她伸手摸向他的腿间,然后道:“你不就想着这事吗?”
村长的三间客房是挨着的,雷野和张安安住在中间,风间和梨冰住在左边靠楼梯处,而上官卿和鸿弈住在右边靠窗户边。
梨冰率先在值勤,风间躺在床上休息。
鸿弈坐在沙发上沉默,上官卿从窗户边察看了地形之后回来道:“社长,你为什么不吃鸡肉?”
“……”鸿弈一听他提到鸡肉,马上又有想吐的冲动。
“你是男人却吃素,是不是不能满足她那方面……”上官卿边说边伸出手指比划。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鸿弈叹了一口气,喝了旁边的一杯热水,才道:“我失手将书书从悬崖上推下去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书书在那些又肥又大的鸡的身体里……”
“呕……”这次轮到了上官卿想吐。
他忍受不住的冲出房门,直接撞开了雷野的房间门,靠在他房间的墙壁上,“野……我不行了……”
“安安,救我……”
张安安望向了冷酷着一张俊脸的雷野,若不是上官卿即时闯进来,他肯定会霸王硬上弓,所以现在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到了上官卿的身上。
雷野和她鄙夷的视线相接触,心里如万千支针在扎,他本想温柔的好好的对待她,可是被她的小嘴气坏了。
终于,他懊恼的放下了拳头,然后瞪向她身后的上官卿:“什么事?”
上官卿从张安安的身后探出头来:“社长说他梦见童书的身体在那些又肥又大的鸡身里……”
张安安一怔:“噢……”
风间和梨冰也干呕了起来,两人今晚都吃过鸡肉,只有雷野一脸平静。
“有没有证据,怎么证明?就为这事?”
“这事还不够大啊?”上官卿今晚抢了两只鸡腿来吃,他一边吐一边挖喉咙,“你没有吃肉,你当然不觉得呕心……”
雷野盯着他们呕吐的三个人:“童书死了十年了,这些鸡不过才三个月大,真是荒谬至极!”
言下之意说完了,就赶紧回房,该干啥就干啥去。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可能最近被童书搞得神经兮兮的,一听到有关童书的东西,都特别的紧张,然后就失去了应该有的思考能力。
三个人走后,张安安坐在梳妆桌上陷入了沉思,难怪社长一直不肯吃鸡肉,原来是她做过这样的梦。
但是,正如雷野所说,梦和现境能联系起来吗?
如果是不能联系起来,那雷野今天为什么要去鸡舍里逗留那么久呢!
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做农副产品贸易吗?
雷野凝视着她:“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没有。”被他看穿,她从书桌上跳下来,向前走几步上床去睡觉。
雷野凝视着她背对着自己面向着墙壁的睡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也睡在了她的身侧。
当他的大手将她搂回怀里时,她挣扎着不肯。
看她睡到半夜,一个人还冷冰冰的冻得睡不着时,他强硬的拖她进了怀里,修长的大腿夹住她的像冰棒的两只小脚,而娇小的身子也贴在他的胸膛,两只小手放在他胳膊窝里。
“睡吧!”他低声叹了一口气。他真要吃掉她,她哪有逃脱的余地。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张安安不知不觉的沉沉睡了过去。
几天几夜的劳心劳力,她也早就困了。
此时,有着她闻惯了龙涎香,她靠在他火热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看着小女人熟睡的容颜,雷野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原谅自己!
雷野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钟,她的身体在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他准备起身时,谁知道张安安居然睁开了眼睛。
“你要去哪里?”
“你还没有睡着吗?”他低声问。
“我已经睡醒了。”她淡淡的道。
“村长已经去了养鸡场,我们现在跟过去。”雷野见她醒来,就抱着她一起起身。
她就知道雷野留意养鸡场,肯定是有问题的,于是就跟他一起出去。
走到养鸡场附近时,梨冰和风间、还有上官卿和鸿弈都已经在了。
“安安,我好怕啊!”上官卿靠近她说道。
张安安悄声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吃肉了。”
“可是我今天已经吃了……”上官卿好委屈的表情向张安安撒着娇。
梨冰道:“仓库那边有机器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一行六人,慢慢的钻进了仓库,向着机器响的地方走去。
可怜张安安洗好了澡又要钻进鸡舍来,她跟在雷野的身后,后面有上官卿在捏鼻子行进。
一行人分别躲在装着粮食和骨粉的大桶后面,看着鸡舍老板和村长正在交谈什么。
而还有工人在将新鲜动物的骨头放进搅粉机里,机器声轰鸣,那些骨头被打碎,然后磨出了粉。这些骨粉再装进大桶里,用来喂鸡吃。
“书书……”鸿弈忽然叫了起来。
“谁……”村长和鸡场老板马上听到声音,望了过来。
鸿弈似乎有些神智混乱:“书书说她在鸡的身体里,会不会是她的身体被打成了骨粉,然后喂了这些鸡吃?”
“社长……”张安安被鸿弈这句话吓得不轻,她手脚一软,在她身后的雷野将她捞进怀里。
上官卿一听马上开始呕吐,而风间和梨冰也忍不住了,张安安即使没有吃过肉,也呕了起来……
恐怖……太恐怖了……
雷野拍着她的背,给她轻轻的顺着气。
“你们乱说什么?”村长走了过来,“你们不是在我房子里睡觉,怎么跑来这里了?”
鸿弈跌跌撞撞的向搅粉机走了过去,“书书……”
“野,快拉住他!”张安安一回头,边呕边说。
雷野放开张安安,也向搅粉机走了过去,他拉阻弈。“社长,那只是个梦而已……”
“书书……我听见书书在这里惨叫……”鸿弈很认真的说。
“上官卿,过来!”雷野回身喝道。
张安安边吐边拍了拍吐得一塌糊涂的上官卿,示意他赶紧过去看看是啥情况。
“不行!我什么也看不到……”上官卿摇着头,他现在的双目重瞳看到的不是灵魂,而全是鸡肉,鸡肉啊鸡肉……
唉!真是的。
雷野只好任他们四个人在那边吐着,他和鸿弈观察着搅粉机。
“说!十年前,是不是你们这样搅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双目被挖掉的年轻女子?”雷野忽然厉声吼道。
第938
“你怎么知道?”鸡场老板被雷野一吓,马上大惊失色的叫道。
“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雷野盯着他不放,然后将他逼向了搅粉机。“你说不说,不说就将你丢进去磨粉给鸡吃。”
鸡场老板眼看着自己要被丢入搅粉机时,全招了出来:
十年前的那秋天,刚好他们村子里刚刚办了养鸡场,还有县上的领导干部来视察。
但是那一天,晚上,他和村长都喝多了几杯酒,于是在路上看到的尸体,以为是一只动物,那时刚好正缺肉骨之类的给鸡补充食物。于是就醉着将女人的尸体放进了搅粉机,第二天清晨醒来才看到地上有带血迹的衣衫。
但是,事已至此,村长和鸡场老板就互相要保守秘密,这个秘密一保守就是十年。不料,现在东窗事发,被雷野给逼了出来。
原来,爱人之间真的会有心灵感应,就像鸿弈感受得到童书正在受苦,而张安安也感受得到雷野的汽车塌陷进坑里一样。
“书书……”鸿弈难过的大声响唤,他一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而张安安也全身瘫软在了雷野的怀里,风间和梨冰勉强撑住,上官卿双目重瞳一翻,还没有等他晕过去,雷野就直接给了他一拳。
“赶快想办法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你还给我晕!”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童书跌落悬崖的地方,鸿弈悠悠醒转。
“书书……”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悬崖边走去,眼看着无人能阻快挡得及,他的身子已经凌空在了风中。
童书死了!她死得那么惨,最后连尸骨都无存。
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忽然之间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书书,我来了……”
“社长……”
以张安安为首的人叫了起来。
忽然这时,在夜雾弥漫里,一抹红色的影子将鸿弈捞在了怀中,然后在空气中飘了起来。
“是童书……”
“是她,她也来了……”
“现在怎么办……”
“她真要男人去陪葬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的说着时,谁也不知道变成了邪灵了的童书会怎么做,还有,会不会将他们几个人全部推到悬崖下面摔死呢!
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童书竟然带着鸿弈上了悬崖,两个人相拥在山上。
“书书,对不起……对不起……”鸿弈想,如果他当时能够忍受她的爱,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么惨,可是年轻的他,却没有做到。
“弈,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童书依然是一身火红,看上去热烈似火。
鸿弈抱着她:“书书,我爱你……我爱你……让我陪着你,一直这样陪着你……”
童书笑了,第一次露出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一向火辣一向热烈,但现在的她,只是渴求爱的女人,她只是希望她爱的男人,抱着她,告诉她,他爱她。
“我也爱你,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当年不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去逼你,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切。我走了……”
听着童书知书达礼的诉说,鸿弈抱紧她不给她走。
“我跟你一起走,我再也不让你受苦受累……”
08
童书轻轻的推开了他,“爱我,就要为好好的活下去!”
声音越飘越远时,雷野听到童书在叫他:“野狼,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和张安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弥补你们。还有,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我走了。”
就走了吗?
就这样走了吗?
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在最后得到爱人的认可时,却又放弃了一切仇恨离开了世间。
众人都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吧!
有关童书和鸿弈的番外:
(以童书第一人称)
十八年之后。
我叫李静,今年十八岁,我的前生是童书,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我今天终于长大了,可以去见我前世今生都爱着的男人──鸿弈。
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我投抬的那一年他是三十五岁。
我在水瓶画社里见到了他,他看上去并不苍老,只是身上有着岁月留下来的痕迹,那是生命烙刻下来的印迹。
“你好!我是新来的学员,我叫李静。”我非常的温柔娴静。
鸿弈听到声音好一阵才回过头来看我,然后就震惊在当场,因为我的那张脸,和前世一模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在那一刹那,我知道,他依然爱着我。
他从来没有娶过妻,他的画有一种大气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
“弈,我回来了!”
终于,我热泪盈眶的叫了他一声。
他当时听了之后就晕了过去。
我们之间相差三十五岁,但我们却已经爱了两生两世。
上天总算是眷顾我们,我们经历了生死,隔断了阴阳,却依然能够再见面,而且最终在一起。
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当他为我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刻,我喜极而泣。
婚后第二年,我生了一个儿子。
这是鸿家的血脉。
是我为他们传的血脉,我在心里无比的高兴,也无比的荣耀。
我每天的工作基本上就是照顾这两父子,偶尔在午后,也会执笔画画花草。他们是我生命的全部,画画却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了。
但我不后悔,我反而是更觉得生活很美好。
可能我不再像前世那样热情奔放,我更多的是对生活的一种理解,对爱人的一种包容,我洗手煲汤,在阳光下享受家族的温暖。
但是,我的情趣依然还在。
某一个夏日的午后,儿子睡着了。我和弈在画室里,他正在画一部作品,而我呢?
我站在他的面前,慢慢的褪去身上的裙子,以一种全(裸)的魅惑至极的姿势坐在了他正作画的画板上。
“弈,画我!”
家风太好而人又太好的弈,居然脸红了,他虽然会在欢爱时,宠我爱我的时候挥洒激情,可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任我胡来。
但是,我是谁啊?我是小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