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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没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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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和以往的半年多一样。

几声鸡鸣后,河西村上渐渐地有了人语声。回春堂的宋老头赶早去杀羊的屠户高那里买羊肉。宋瑞雪和阿尚起床吃过早饭,往回春堂走去,张庭一手端着骨头汤,一手拿着块饼,蹲在门口的门槛上,稀里哗啦地吃着。

“瑞雪,阿尚,这么早就去顾先生那了?”

“是呀,难得顾先生愿意教我们,自是不能让他等着的。”

和张庭打完招呼,宋瑞雪就牵着阿尚肉肉的小手朝回春堂走去。

这半年来,宋瑞雪最大的成就便是把弟弟养胖,摸着手里软绵绵的小手,满满的全是自豪。

院子里顾夜正在整理药草,“来了。”

“嗯。”

“我先进去看书,阿尚就交给你了。”宋瑞雪毫不客气的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把门从里面关好。

这丫头,没熟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熟悉了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入了他的眼。

一把将阿尚揽进怀里,“阿尚,回家有没有好好复习昨天的功课呀?”

“夜哥哥,我有好好做功课哦,阿姐还夸我聪明了。”

“当真?那可得考考你”

出了几个问题,阿尚都对答如流,顾夜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晌午十分,张庭急急忙忙跑进回春堂,“顾……顾大夫……顾大夫在不在?”

“别急,别急,歇口气慢慢说。”老宋头一边拍着张庭的背,一边递给他一杯水。

张庭将整杯水一口喝下,“瑞雪他爹……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爹摔了,严不严重,现在在哪?”想着到前厅来透透气,却没想到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摔到了头,我是来找顾大夫的。瑞雪,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瑞雪连忙跑回后院,拽着顾夜和阿尚就往家跑。

瑞雪家围了一堆的人,张大婶眼睛红肿,瞥见了她们,“瑞雪,你父亲快不行了……去……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听到声响,宋勉艰难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见有两个娇小的人影跑了进来,他等的人终于到了。宋勉嘴角慢慢上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阿爹……阿爹”宋瑞雪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缓缓睁开眼睛,顾夜端起木桌上的粥,凑到瑞雪跟前,“后事都处理好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未到晚膳时间,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阿尚呢?”

“在院子里,有张大婶和老宋头照看着,就放心吧。”

宋瑞雪好不容易穿越过来有了亲人,老天却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可她却不能倒下,必须坚强,不然小小的阿尚怎么办。

宋瑞雪起身,换上丧服,在顾夜的搀扶下,缓缓走到灵柩前。望着跪着的阿尚,宋瑞雪心头一阵阵抽痛。

“阿姐……”呜呜,“……阿姐……”,阿尚扑向瑞雪,将头埋进瑞雪怀里,嘤嘤地抽泣着。

“阿爹不在了……还有姐姐,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轻轻地抚摸着阿尚的背,脸上没有泪水,嘴唇却被咬得发白。

顾夜看着这样的宋瑞雪,莫名的觉得心疼。

因着瑞雪和阿尚还小,都是张大婶和老宋头跑前跑后。顾夜也帮着衙了下葬的地点。三日后,宋勉便下葬了。

“宋爷爷、张大婶、顾先生,这些天都辛苦你们了。”宋瑞雪把阿尚叫到跟前,朝他们深深的背作了个揖,“你们的恩情,我和阿尚日后必当结草报答。”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和阿尚还小哪懂得这些,当然是我们这些长辈来做了。”

“对呀对呀,以后呀,你们要缺什么尽管来找你张大婶和庭子哥”张大婶附和道。

旁边的张庭也是一副大有有问题尽管找我,我什么都会的神情。

这么纯粹的邻里感情,让宋瑞雪的心倍感温暖。

宋勉走后,顾夜就让宋瑞雪和阿尚在回春堂帮忙打杂,宋瑞雪想着既可以解决温饱,又能让阿尚在顾夜这学字,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就留在了回春堂。老宋头也怡然自得地做起了门房的工作。

阿尚也更加体贴懂事。他知道以后照顾姐姐的责任就落在了他身上,所以对待学习上更是认真,从不敢贪玩。

两年多过去,瑞雪已经12岁,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她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挑水、劈柴、种药、磨药都能干,尤其是记忆力特别好。只要是顾夜给她讲解一遍,他就能牢牢记住。渐渐的,顾夜越来越喜欢带她出去看诊。

晚上,吃过饭,宋瑞雪和阿尚告别了顾夜和老宋头。晚上风比较大,阿尚受了些风寒,早早便睡下。

翌日,宋瑞雪收拾完毕,却不见阿尚出房门。想着可能是昨晚受了风寒没睡好,便来到阿尚门前,“阿尚,起床了,是时候去回春堂了。”

半晌,屋内还是没声。于是,宋瑞雪加大了声音,“阿尚,起床了。”房里的人还是没反应,宋瑞雪着急了,三下五除二便将门给踹开。

摇了摇,阿尚还是没反应。额头滚烫,双唇发青,整个人因受不了高热而在战栗。宋瑞雪忙让张庭叫来顾夜。

看过阿尚后,顾夜也摸不准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热,只能暂时开了退烧的药。

晚上,瑞雪帮阿尚擦拭身子时,发现阿尚的手臂上冒出红色斑疹,瑞雪沉下双眸,心中有了计较。又不敢相信似的叫来了顾夜。

“是天花”

天花,是传染性很强的疾病,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烈性传染病,患者主要表现为寒战、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体温也会急剧升高可出现惊厥、昏迷,皮肤则成批依次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天花来势凶猛,发展迅速,患者感染后15~20天内致死率高达30%。

“还真是……”宋瑞雪苦笑,没想到阿尚患上的竟是在现代灭绝的天花。让她这个在医药界驰骋多年的老手也束手无策。

“先别着急,当务之急是让这些疱疹发出来。”顾夜安慰着宋瑞雪。

“这几天先让老宋头把回春堂关了罢,通知乡亲们别靠近这里,传染出去就不好了。”宋瑞雪缓过神来说道。

顾夜诧异的看了眼宋瑞雪,便出去了。

一连两天,阿尚都没退烧,疹子也没有发出来,每每听到阿尚痛苦的呻吟,宋瑞雪暗地里直掉眼泪。

翌日,宋瑞雪突然想起清代慵讷居士《咫闻录》中记载:我朋友有一个五岁幼子,不幸染上痘疮。

因毒重病情凶险,很快就昏死过去。其女听说幼弟染痘疮病危后,命随嫁老仆回娘家探视。仆人回来,正赶上幼子刚刚昏死过去,便不顾劳累,与一家人忙乎幼子的后事。

为幼子的事,全家人已五昼夜不得安枕,我朋友遂命老仆看守一宿,待明日将幼子殓埋,家中新酒随他斟饮。

老仆应命守夜,至二更时分,自觉孤寒,遂取酒而烹饮之。饮至半酣,寻思“死”者生前时常与自己同饮取乐,于是,便移开草席,端起酒杯,将酒灌到昏死幼子的口中,被幼子缓缓纳入腹中。

就这样,仆人每自饮一杯,就灌幼子一杯,直至酩酊大醉。次日黎明,我朋友起床后,见仆人醉卧桌下,而盖在幼子身上的草席早已掉在地上,十分气恼。

他走近幼子“尸体”旁观察,但见幼子脸上原本下陷的痘疮,今又颗颗分明,粒粒饱满,且口中出气,手已能动。他急忙唤出妻子。

当确认幼子真的起死回生后,我朋友急忙将幼子抱进房中,继续调养。到了第三日,幼子的头面手足,周身上下,满布密密麻麻的痘疮。

数日后,痘疮溃烂,臭不可闻。渐渐地溃烂的痘疮相继结痂,月余后疮痂脱落。

宋瑞雪忙将睡在隔壁的顾夜叫醒,与他说了此事。

“这例是以新酒发痘,促使痘疮向愈,看似荒唐,却有道理。患儿之所以染天花不久便昏死过去,是因其体弱,又感毒特重,致使正不敌邪,毒邪不能发越于外,反而内陷攻心。

酒是中医习用之药,其味甘苦辛,性温而有毒,功能通血脉,行药势,助阳发散,“杀百邪恶毒气”。

仆人将新酒灌于患儿,使患儿的正气得助,内托痘毒外发,遂收起死回生之效。充分体现现中医辨证论治的原则。”

顾夜想了想补充道,“如今阿尚的情况与小男孩相似,我们姑且可以一试。”

说做就做,宋瑞雪请老宋头但酒馆里买了两大罐酒回来。

不过半日,阿尚的脸上、脖子、手脚便都长满了红疹,宋瑞雪知道现在现在才是关键时刻,一个不留神,天花的并发症就可能要了阿尚的命。更是没日没夜的陪在阿尚身边。

几日后,阿尚身上的毒疮开始溃烂,渐渐结痂,月余后,疮痂脱落,宋瑞雪才放下心来。

“阿姐……”阿尚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宋瑞雪布满血丝的双眼,因着这段时间的操劳脸上也满是憔悴之色。

“阿尚?”听到有人连自己,宋瑞雪忙放下手中的活,“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姐姐现在给你做……”

“阿姐,给我两个故事吧,阿姐好久都没给阿尚讲故事了。”

“好……”宋瑞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沿着下颚吧嗒吧嗒的滴在被子上。

“阿姐,莫哭……莫哭……阿尚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阿姐伤心的……”

屋外,顾夜悄悄地将熬好的粥端回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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