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伤痛

李妈就这样不断晕过去，不断被冰冷的水泼醒。当第六十板打完时，李妈已经彻底不省人事。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就像蝼蚁一般，任主子随意踩踏。这都是命啊！管家看着李妈的样子心里感叹道。“终于完了，累死我了，后续的事情管家你安排吧～我要回去休息了～”赵羽婷伸了伸懒腰，双手扶着椅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是！夫人！”管家和男丁对着赵羽婷行了礼。赵羽婷和翠翠带着胜利的喜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责罪堂。小疏和小漠趴在李妈的旁边，伤心地呼唤着她，可是李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兄妹俩也不敢碰她，怕一不小心碰到了李妈的伤，让她受痛。看着李妈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往外冒血，他俩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你～去把手推车拉来”管家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心酸。这使他想起了自己刚出来谋生时，在那些无良贵人的府上做事的遭遇。幸好后来遇到了心善的阮老夫人，要不然他现在和李妈应该没什么两样。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阮老夫人，是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自己呢？却是和他人一样，欺负着她的亲孙子。要是阮老夫人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呢？还有李妈，自己和她年纪相仿，在阮老夫人府上就一起做事多年，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可是自从来到这太师府，自己当上管家有了架子以后，渐渐的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尤其是大夫人死后，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李妈寒了心。但管家也觉得很无奈，虽然他的日子比这兄妹俩和李妈好过些，可他也是替人卖命，要看主子的脸色。所以很多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跟对人站好队，恐怕他都自身难保。想到这，管家不由地叹了口气。

“你们慢着点～小心着点～别碰到了她的伤口！我说你们下手就不知道轻着点～看看！看看！人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真是不知轻重！”男丁们被训斥得莫名其妙，心想这李管家不会把李妈当成二夫人身边的人了吧？三个男丁把李妈抬到外面的手推车上后，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另一个打着灯笼带路，管家和兄妹俩提着灯笼，分别在车的左右两侧跟着。车行得很稳，生怕把李妈颠着了，又要挨训。男丁们觉得施刑这差事真不好干！这人又不是他们想打的，打得轻了吧，二夫人会怪罪，打得重了吧，这埋怨的人就更多了。自己出了力还得罪了人，真是委屈不值，下次还是能躲就躲吧。终于一行人回到了李妈的屋外，小疏先一步进了屋，大致整理了一下被翻乱的东西。男丁们小心翼翼地驾着李妈进去之后，慢慢地把她放在了塌上。管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在想着什么，没有出声。片刻后，屋里只有李妈三人了。小疏看着微弱的烛火，和昏暗的周围，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此时昏睡的李妈提醒着小疏，一切都是真实的。

“水～水～”李妈口中念叨着。小疏看不清李妈在说什么，便让妹妹把耳朵凑过去听。“阿兄，李妈要喝水！”小漠用手语比道。小疏拿碗去倒水时才反应过来水是凉的，他对着小漠说道：“小漠，你看好李妈，我去厨房要点热水来。”小漠点点头。小疏拿着水壶快速地走了出去，出了门他开始跑着去厨房。小漠一直在边上看着李妈，她觉得李妈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小漠试着用手轻轻地抚上李妈的脸庞，刚触碰到李妈的皮肤，她就觉得不对劲，李妈的脸滚烫得吓人。小漠又把手放在了李妈的额头上，同样是烫得她缩回了手。这下可如何是好？小漠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开始簌簌地往下掉。此时敲门声弱弱地响起，小漠以为是阿兄回来了，她快步上去打开了门。竟然是三个女婢，她们不顾小漠的反应，也没有打招呼就进了屋。她们把端着的水盆放到了塌旁的地上，其中一个女婢拿出了一根粗一些的蜡烛点上了，瞬间明亮的烛火温暖了整个屋子。其余的两人把带来的布袋放在了桌上，三人一起走到李妈的面前，刚要伸手去碰李妈，小疏推门进来了。小疏看到女婢三人围着李妈似要做些什么，他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女婢三人都转过了身，其中一个回道：“我们来给李妈处理伤口。”简单的回答让小疏暗松了一口气。刚好他们兄妹俩不会处理李妈的伤口，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药物。女婢们此时对于李妈来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小疏并不在意是谁派她们来的。“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目前没有，但需要你出去等着，你在这里会有不便之处。”婢女们已经开始了动作。“好吧～希望你们小心一些，李妈全身上下都有伤。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就在门口。谢谢你们～”小疏虽放心不下李妈，但他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所以还是没犹豫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