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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家伙们,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次复活,都会有奇奇怪怪的劣等生物来阻止我!”堕日的神火激烈地跃动着。它在漫长的岁月里一共尝试了三次复活。
第一次复活,它因为肉身太弱而自行崩毁了。
第二次复活,它正好赶上主世界上一波灵气复苏的浪潮,遇到了铺天盖地的半神将它打回神火。
第三次复活,也是这一次——它最有希望的一次,却被布莱恩和奈菲利阻止了。
堕日不停地咒骂着,看起来完全没有七阶神的风范,就和路边随处可见的小市民一样。这样的反差让布莱恩微微错愕,他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神器,走向堕日的神火。
“把那把神器交给我!”堕日猜到了布莱恩要做什么,隐藏在神火之中的虚影骤然扩大,欲要伸手去抢夺布莱恩的神器。
它是神,真真正正拥有神火的神。除了神器,没有东西能够杀死它。
虽然这次被巫妖和奈菲利击退了,但是它还有下次,还有下下次。它不会死,它还有无数机会。如果让布莱恩杀死了它,那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布莱恩体内魔力早已干涸,他只能靠着骨头的力量握紧魔网权杖。神器体表释放出结界,要将堕日弹开,可是这以往强大的御敌机制在堕日面前毫无用处。旧神的虚影接触到了神器的结界,就宛如鱼儿入了水一样自在。
“白痴!你们神器的运行机制可是参照的我们神族的身体啊!”堕日嘲笑着,“交给你神器的人没告诉过你神器的结界无法阻止我们吗?”
神器之所以能够杀死神,就是因为它模仿了旧日黄昏神族——那个以第六阶为食物的神族。神器之名,也是起源于此的。
布莱恩发出低吼声,体内的黑焰因为魔力不足而逐渐熄灭,它体表的黑色也褪去,露出了白色的骸骨之身。此时的布莱恩,就如同普通的小巫妖一样脆弱。
他试图用魔权权杖捣碎那团神火,可是他做不到。堕日的虚影全力抓住了权杖的柄,让布莱恩无法挥动武器。
罗莉安丝从布莱恩的袍子里露出头,又跳到地上恢复了正常形态,犹豫着问道:“我能做什么吗?”
“她帮不了你!没人能够帮助你!”
堕日的虚影漂浮在神火之上,它的两条粗壮的手臂奋力一扭,便将布莱恩猛地推开。那柄魔网权杖就这样被堕日夺走了。
拿到神器的堕日似乎恢复了一部分力量,它的虚影逐渐能够脱离神火,甚至逐渐凝聚出双脚站在地上。
此刻出现在布莱恩面前的,是与之前那个九头巨蛇形象截然不同的堕日。
拥有健美身材的白色人型生物。
它甩了甩魔网权杖,看来完全上手了这把神器,可惜它终究不是神器的主人,无法调使用魔网权杖施展法术。
不过,对于堕日来说,这也够了。
当!
堕日将权杖当作棍棒猛地敲向布莱恩的头颅,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布莱恩被这刚猛的力量打得膝盖一弯,半跪在地。
巫妖左手撑在地上,右手猛地弹出,要抓向魔网权杖。可速度向来不是布莱恩的长处,他的手才刚刚伸出来,便被堕日又猛地一砸。布莱恩这下整个身躯都被砸趴在地,如果是其他的传奇,早就被堕日砸爆了。
“还挺硬的。”
堕日重新回到了优势,它颇为得意地围着布莱恩走动。一旁的罗莉安丝见状,思考片刻,化作小蜘蛛逃走了。
“你的队友逃走了,看来你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了。”堕日并没有阻止罗莉安丝,因为它没有多余的力量浪费在罗莉安丝身上了,那个传奇领主走了反倒是件好事。
布莱恩将头埋入地面,想抓紧时机恢复体内的魔力。
“没用的,我刚才的几下攻击,有封魔的效果。不杀掉我,封魔效果是不会消除的。”堕日残忍地笑着,“你不要太小看我了。”
布莱恩的魔力果然如同被冻结了一般无法恢复。
巫妖抬起头,漆黑的眼眶直对着堕日。下一刻,布莱恩身子一弹,从地面蹦起,一拳打向堕日。堕日躲闪不及,被这一拳打得身子一个踉跄。
“是吗?你这下等生物还要挣扎对吗?”堕日怒色顿现,反手拿权杖抽去。
布莱恩头颅一偏,躲过这毫无章法的一击,不退反进,凑上去和堕日肉搏。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个形态的堕日没有之前吞天食日的力量,反而无比弱小。可虽然弱小,它的力量也与魔力尽失的布莱恩相差不多,更何况它还有一把神器“棍棒”作为武器。
二人都不会什么战斗技巧,竟然像街边流氓一样斗殴起来。此刻他们都已经弹尽粮绝,战斗完全是依靠身体进行的。
一拳又一拳。
一棒又一棒。
布莱恩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被一棒子打得跪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复活了,他本来就因为人性流失而不断自毁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瓦解。
不死不灭,也失效了。
布莱恩的左腿骨头化作碎片消失在空气中,失去一条腿的布莱恩侧着摔倒在地。
就算旧神不动手,他也会因为自毁而死去的。
这是透支魔力带来的后果。
就在这穷途末路之时,罗莉安丝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找到了!这把武器……只差最后一下!”
一把闪烁着雷电的长枪被丢向布莱恩。巫妖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之前遗落在海中的雷光之枪……这把半神器,能量正处在极度饱和中,只需要再杀死一个布莱恩这个级别力量的传奇,就能成为神器——
罗莉安丝不够,她的力量太弱了。
雷光之枪还在半空,布莱恩便已经有了思考结果。他用另外一条腿发力,跳了起来接住雷光之枪。
“一把半神器能做到什么?”堕日根本不在乎,它狂妄地看着布莱恩接过那把雷光之枪。
布莱恩人在半空,长枪指地,借助雷光之枪强行调转方向,身子摔向堕日。
堕日也没有躲开,它狞笑着举着魔网权杖对着布莱恩。布莱恩的身子背对着它,无力地撞到它怀中,胸腔的根骨被魔网权杖刺得根根破碎。
“被自己的神器杀死的感觉如何?”堕日看着倒在它怀中的巫妖,冷血连连。
“很棒。”布莱恩的声音依旧那样无情,只是,这次的无情,是对他自己的。
堕日疑惑地看着巫妖举起雷光之枪,问道:“一把半神器,你想做什么?”它已经确定布莱恩没有翻盘的手段了。那把雷光之枪,就算要进阶,也必须要杀死一个极强的传奇。在场的只有它自己能够让这把雷光之枪进阶,可是要杀死它这把雷光之枪必须又要完成阶级。
这是一个悖论。
结果就是,无论如何,这把雷光之枪,在现在的条件下,无法进阶。
布莱恩一言不发,最后的力量彻底爆发。这把雷光之枪,伤不到堕日;要想伤害到堕日,雷光之枪必须先杀死一个强力传奇进阶。
最后的思考后,布莱恩将雷光之枪刺入自己的头骨中——
在巫妖头骨的破碎声中,雷光之枪贯穿了布莱恩的头颅,刺入了身后堕日的胸腔中。
一柄长枪,一刺穿二。
罗莉安丝捂住嘴,看到了这荒废大地上的震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