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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俩人进入河北磁县境内。听当地的老百姓告诉他们:柳林镇有一个叙车站台,距这不过有五六十里地。听到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休息,鼓起勇气,又多吃几个馍,继续向前走,就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柳林镇。
可是,自从邯郸战役开响以来,南下的列车很少经过,马银砖和金根姬又在柳林镇站,等了整整两天,始终等到了一辆火车。
乘车的人很多有国民党的溃兵、但也有商人和学生,还有妇女儿童和国民党军官的太太及佣人。马银砖拉住金根姬的手刚挤进列车门口,就被一帮男人给挤下来了。最后,俩人就这样反复几次,才蹬上这列火车。
火车开动了,车箱里的乘客被挤得齐哭乱叫,有的冒险扒在车箱外面,谁也不去过问。
每到一站就有不少人被挤下车去,同时也有很多人挤上车来。
马银砖一手提着旅行箱,另一只手搂住金根姬。因为什么呢?马银砖已经没有老婆了,他觉得眼下这个漂亮的,默默无语的女人很顺从他,而且身贴身地站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在里面……令人浮想联翩——当然这些并不是马银砖考虑的方向——属意外收获。
主要是防止金根姬在行进的火车上失散。
金根姬感觉马银砖也算是个男人,在逃生方面比自己有经验,而且对自己照顾的十分周到,跟他在一起感到有一种安全感。马银砖的手扶助她的腰,在列车的颠簸中,她觉得胸部直痒痒,又难为情。
她想对马银砖说:一路上你照顾我,在车上又保护我,太谢谢你了。——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约摸晚上10点多钟火车刚刚开到河南境内没有多远,就听咚咚咚三声枪响,三颗照明弹腾空而起,接着就是轰隆一声,火车前方的大桥,被国民党后撤部队给炸掉,大桥离火车有仅有2公里远,火车紧急刹车,当即在铁路中停下。
一个小时后,列连车长向乘客们喊话:
“南下的乘客立刻下车,大桥已经被炸断,火车要倒回去。”
许多乘客开始骚动,开始吵吵嚷嚷,车箱内顿时一片哗然。有一位乘客大声询问:
“不能把我们抛在野外……前方有没有集镇。还有多远的路程呀?”
“前方已经戒严了,你们不要过去!”列连车长不耐烦的回答。
可以说,乘客都要是远离战争的人,目前处在进退两难境地,只好纷纷下车。
外面天气很冷、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在铁路旁站着,冷风呼呼地刮,过了一会,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挤成一团,取暖避风。
马银砖坐在旅行箱上,对金根姬说:
“小假,你别傻站着了,过来,坐我怀里取取暧吧,来吧,没事的,这是非常时候,又是夜晚。”
金根姬知道他没有恶意,但还是没有同意。宁愿站在那,冻得原地打转转,也不原随随便便地投入别人的怀抱,羞死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群乘客沿着铁路,越过那座被炸的大桥,不时的向南张望,见不到过来接应的火车,他们失望了……便打定注意向南步行。走着走着,这群旅客都走散了,化整为零,三五成群地开离铁路,绕小路往南方走,马银砖告诉金根姬说:
“前面是山路是树林,住南走的时候,不要打头阵,咱们只要跟在他们后面走就行了。”
金根姬没说话,又饿又累,也不敢多说,希望能坚持到终点,走进解放区就行。
而走在前面的乘客突然停下来,不敢再往前走了,听说前方有一股土匪闹得十分猖獗,再朝前走就进入土匪窝了。
等金根姬和大马赶到时,南往的人聚集七八百人。大家站在原地纷纷议论,最后一致认为人多结伴,土匪不敢下手。于是,在大家排成一路纵队缓缓地向前行进。
走有五里路,前面出现二十几个人,歪戴着帽子,持枪阻拦,同时在左右两侧的树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出一些持枪的人,吹胡子瞪眼,威胁大家快到东边去。刚开始他们说是新四军,后来又说是八路军。
一个拎着手枪的家伙,站在大石头上,发火说:
“他妈的,不要磨磨蹭蹭,我们这些八路军和新四军都是革命的部队,谁不服从命令,我们就要谁的命。”
土匪,肯定是土匪!
……这群旅客中有三个商人,估计再往前走,怕事情不妙,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前面的两名歹徒,急急忙地跑了过来,连放几枪,三个商人当场倒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