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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既然说服了张清皎, 皇庄皇铺缴税之事便该筹备起来了。不过, 因正是年节时分, 倒也不急着布置下去。这一年,受到嘉奖的宗室仍是在除夕之夜受召入宫宴饮。一些来得晚还来不及四处交际的宗室发现,兴王朱佑杬并未出现。四处打听后,听说兴王妃正好在九月生了个女儿, 兴王实在是舍不下正虚弱的王妃与刚出生的幼女,便遣人告了假。
仁寿宫中, 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等人提起此事, 眉眼间亦带着笑意:“看来咱们京中可真是福地。刘氏在封地的时候一直没有开怀, 到了京中便有了孩子。说来, 还是京城的水土更养人哪。”邵太妃所出的三子, 她唯独喜欢时时挂念着京城与长辈的朱佑杬,自然也对兴王妃刘氏印象不错。
“可不是么?先前还有些担心,当年就藩的时候她怀着熙哥儿一路辛苦, 是不是伤了身子。如今总算是放心了。”王太后含笑道,扫了扫底下的几位亲王妃,“你们也都别着急,好好调养身子。心境放平些,说不得甚么时候就能与孩子结缘了。”她不是生母只是嫡母,性情又平和, 自然不会紧盯着亲王们的子嗣不放。相反,或许因着她并没有生养,反倒更能理解儿媳妇们的压力, 也愿意给她们更多时间。
益王妃彭氏已经生有一子一女,自然没有甚么压力。衡王妃王氏成婚四载无所出,心里最煎熬的便是她。寿王妃丘氏成婚两年有余,如今也有些着急了。毕竟,与她前后脚成婚的荆王妃与都昌郡王妃可都已经有了孩子。
张清皎知道她们不容易,每月都派女医给她们诊治调养,悄悄告诉她们如何计算易受孕的时候。只是有时心里越是着急,便越不容易遂心愿。她便笑道:“母后说得是,当初我有大哥儿也很不容易。”
王氏与丘氏想起了皇嫂曾经度过的艰难时日,心里不由得略缓了缓。可不是么?当年皇嫂成婚四年无所出,不知熬过了多少指责与压力,如今不照样有了三个聪明伶俐的儿女?医女都说她们的身子没有问题,王爷的身体亦是无碍,孩子迟早都会有的,不急着纳甚么妾室。
张太妃和姚太妃虽然心中多少有些忧虑儿子的子嗣,但想想王太后与皇后所言也有道理。与其暗示儿媳妇赶紧张罗着给儿子纳妾,倒不如再等一等呢。免得日后庶长嫡幼,好端端的将王府闹得不安稳。
“皇后,你在南宫养着的那些孤女,听说都教养得不错?”周太皇太后忽然道,“如今宫里正有些寂寞,不若偶尔让那些孩子入宫走一走。多一些孩子的笑闹声,咱们宫中也可增添些生气。”宫里已经好些年都不曾选宫女,。说实话,她确实并未感觉出有甚么不便之处,各宫少了人也不会短缺了仁寿宫的人手。只是来来去去都是熟识的面孔,宫里的孩子又少,有时候难免会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没趣味。
“她们年纪尚小,只怕是有些不懂规矩,冲撞了祖母和母后。”张清皎回道。
“都不过是些幼童,哪里就会冲撞了?”周太皇太后道,揽着怀里的朱秀荣和德安郡主,“让她们来陪陪桐桐与德安也好。咸阳宫只她们姊妹俩相伴,到底孤单了些,不若让这些孩子按时来当她们的玩伴。瞧瞧文华殿,不是还有伴读么?她们俩缺的便是伴读。”
张清皎颔首笑道:“孙媳明白了,等上元节后便让南宫那头选几个伶俐的孩子,时常入宫陪伴祖母、母后与诸位太妃。至于伴读,她们年纪尚小,顶多也只能陪着桐桐和德安顽耍,等到再大几岁再细细挑选也不迟。”
其实,与其召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入宫陪伴,她更想将女儿和侄女德安郡主都送进南宫女学里。毕竟如今南宫女学的课程已经理顺,远远超出了咸阳宫的公主教养课程的范畴,更有她信任的沈尚仪坐镇。而且,与这些同龄的孩子们作伴,女儿能结交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眼界和胸怀将会远远超越这个时代,亦不会被传统的上下尊卑所限。
当然,她也知道这种举动甚是惊世骇俗。毕竟南宫女学里的孩子都是孤女,在周太皇太后的眼里大约不过是小猫小狗般的存在。便是她信佛,觉得抚养她们是善事,也不意味着她会同意让孙女与孤女们一同上学。这也不算是成见或者偏见,官宦人家与勋贵世家的女眷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呢?就算益王妃彭氏素来信任她,也未必会全然赞同此事。
故而,此事须得徐徐图之。先鼓励女儿与德安多去南宫走一走,主动地结交酗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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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虽有些惋惜今年见不着朱厚熙这条小尾巴,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再一次被皇庄皇铺缴税这件事吸引了。上元休沐前,朱佑樘就正式下旨,着令户部组建皇庄皇铺司,与御马监掌印太监王献商议赋税之事。他向自家爹讨要了皇庄的鱼鳞图册,又一次寻到了寿宁侯府。
对于这件事,一贯不管朝中事的张峦难得态度鲜明。他紧赶慢赶地去了一趟坤宁宫,唠唠叨叨地心疼女儿,还鼓起勇气数落起了皇帝女婿。
按他的说法,这皇庄分明都是女儿经营出来的产业,所有出息都合该是女儿的,户部伸什么手?甚么?户部没钱?那就想方设法自己括隐去啊!怎么那些官宦世家的田地不敢动,皇庄的田地偏偏就敢动了?还不是欺负他女儿性子好?欺负他女儿素来顾全大局?
呵呵,还有那群言官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每回弹劾起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来,言官就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似的死死咬着不放。就算是捕风捉影,都恨不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可偏偏明知道四处都藏着隐田,他们却始终一言不发,还不是因着他们自个儿也不清白么?
虽然知道自己的抱怨没什么用,张清皎也宽慰了他一番,但张峦心里仍然不好受。这回他见外孙来了,自然逮住他说了起来:“娘娘为了皇庄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户部说要赋税就厚着脸皮贴过来了。虽说娘娘经营皇庄也有为万岁爷分忧的意思,可我就怕所有人都觉得娘娘如此辛劳都是应该的……”
朱厚照听了外祖父的话,心里不由得温软成一片,认真地道:“外祖父放心,爹和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将娘的付出都看成理所应当。娘做了这么多事,谁都不能忽略她的功劳。”以娘的能力,他觉得别说是六部尚书了,就算是入阁都绰绰有余。所以,不管是谁,他们父子俩都不能容忍任何人轻视娘。
“好,好,好。”张峦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总算是放心了些。他又瞥了瞥旁边沉默许久的张鹤龄,虎着脸道:“你在户部待了三年,可别和户部那群人同流合污,算计你姐姐!”
张鹤龄顿时哭笑不得:“爹说的是甚么话?我进户部就是为了给姐姐分忧。”他当初的选择果然是对的。看,三年考计的时候来了,他该往上迁转了,机会不是也来了么?
张峦总算是满意地放甥舅俩去了书房,回头又拎来了张延龄一顿教训,话里行间无非是他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知道为姐姐姐夫分忧。今年将满十六岁的张延龄被训懵了——他也想给姐姐姐夫分忧啊,可这不是姐姐一直没松口让他去锦衣卫么?他连自己以后每天要做甚么都想好了,就等着姐姐答应了!
拎过来二儿子,张峦才猛然发现,他都要满十六岁了,也该相看起亲事了。不过,如今伯母何氏年纪大了,他不忍心烦扰她老人家,只能将此事交给长媳王筠打理。但王筠最近刚诊出喜脉,正应该好好休息才是。罢了罢了,还是先问问娘娘再说。
于是,张延龄糊里糊涂地被教训了一通,又糊里糊涂地被放了出来。他觉得很不高兴,认为自己是受了连累,遂立即奔去书房里寻张鹤龄和朱厚照。那两个正在仔细统计皇庄鱼鳞图册中各种田亩的数量,推算应该缴纳的田赋。两人随手就画出各种统计表格,张口就是长长的数字。张延龄虽也学过算术,但他对数字这种东西一点也不敏感,听着只觉得头疼,便默默地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上元休沐的这些天,张鹤龄与朱厚照都沉浸在统计的乐趣中。直到算出了最终的数目,检查确定无误,朱厚照才心满意足地去寻他的朋友杨慎顽耍。而张鹤龄将计算的过程与结果写成了一张折子,等到休沐结束,怀揣着折子便直奔户部衙门求见户部尚书周经。
此时,周经正在为皇庄皇铺司的负责人而发愁。他仔细琢磨着手底下那群郎中与员外郎、主事等人的性情能力,将好几个理想人选都唤了过来,询问他们的想法。
郎中们自然不愿意,他们已经是十三清吏司的主官,怎么可能愿意平调去皇庄皇铺司?和皇家与宦官打交道,这不是给自己的仕途抹黑么?指不定甚么时候就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将官职都给丢掉了!
员外郎与主事们竟然也不愿意。他们再熬一熬就能熬到升官,又如何愿意沾染皇庄皇铺司?谁知道那里头的水有多深?万一做得不好,既没有功绩,又可能得罪御马监。这皇庄皇铺司简直比贵州、云南几个没油水的清吏司还可怕!不去,坚决不能去!
这时候,听说张鹤龄求见,周经着实觉得有些奇怪。虽说张鹤龄只是不起眼的小吏,但作为国舅,他在吏部的这三年其实时时刻刻都有人暗暗关注。周经亦时常会观察他,知道他潜心整理了贵州清吏司那些纷乱的账目资料后,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也认可了这位年轻人的能力。因此,他倒并不觉得见一见张鹤龄有何不可。
却不想,张鹤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下官愿意负责皇庄皇铺司,与御马监、皇庄皇铺打交道。”说着,便将怀里的折子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龄终于找到发光发热的机会了,延龄还得等等╮(╯▽╰)╭
虽然有点点迟了,但是还是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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