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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大汉身材高大、体格威猛,手里还提着两条将近半米长的草鱼,都是用柳树枝串住了鱼鳃,径直走到陆拙跟前,点明了要上台打擂。陆拙当即摇头,先要在文斗中胜出,才有资格上擂台武斗。
络腮大汉一脸不屑,冲着陆拙呵呵笑了两声,便仰着头去了文斗室,结果并未有多久时间,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而陈立雪并未陪同。络腮汉子将两条半米长的草鱼往陆拙这边的桌上一扔,笑道:“暂且将这两条鱼放在此处,不得再过一刻钟,我就要成了你的姐夫。”
对外,陆拙和陈立雪是两姐妹,弟弟叫陆山,姐姐叫陆晨风。络腮大汉如此话,自然是在文斗环节胜过了陈立雪,这让陆拙非常感兴趣,毕竟自己可是亲身领教过师姐的厉害,就她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能够在文斗环节胜过师姐的人物,想来也不是非凡之辈。
这位不修边幅的络腮汉子竟然能够成功晋级武斗环节,直直让周遭围观群众惊叹不已,也不只是谁认得这位大汉,便在人群中喊出声来,“此人是刘六郎的书童明月,后来刘六郎屡试不第,之后家道中落,明月不得已,只得外出谋生,听闻在西津古渡占有一席之地,当年的书童,如今竟能登上武斗台,也真当是世事无常。”
这一番话刚刚落下,便在围观群众中产生了非常大的话题效应,紧接着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有人这位书童明月自打离开了刘六郎之后,便投身渔市,凭借着过饶头脑,逐渐在西津古渡打开了局面。又有人这位明月虽然是刘六郎的书童,可自有便修习了一身好武艺,才能在豪强林立的西津古渡逐渐打出名气,看那两条半米长的草鱼,非明是芭蕉湖特有的青背银线鱼,此鱼如其名,背部呈现淡青色,而在腹下却有一道银色线条从头部一直蔓延至尾部,清晰却有纤细。
这种鱼传言是芭蕉湖湖中心水怪的血脉后裔,是有望能够修行化形的妖属之一。其鱼肉鲜美而蕴含丰富的灵能,寻常修行者若没有得独厚的运气,根本就抓不到。一旦服用,便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滋补修行者的神魂,虽然对修为的增长没有用途,但任何一位修士都清楚神魂的不断强大,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这位书童改名叫作王五,明月的名号,和络腮大汉的形象着实不相符。或许是在西津古渡这样纷争不断的舞台上,王五的名字远比明月叫得更加响亮,也会令不少人心生忌惮。
享这些爱个不停的围观群众的福,陆拙得以知道眼前这位络腮大汉的信息,当即就直接挑明了话,“这位朋友,比武招亲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并不能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否则就是家姐的不尊重,希望你能够理解。”
络腮大汉王五听完陆拙这番话,当即把眉头一挑,转身往场外走去,顺带将两条草鱼别在身上,表示自己不会再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如此一来,王五之前的想法便展露无遗,无非就是想要替自己少爷刘六郎争一口气,能够给刘六郎在这场比武招亲中夺得一个名额。
“明月,你上去试一试,少爷我被李家姐退了婚,可不能连累了你这一辈子,前几年了让你脱离奴籍,大可以参加乡试、府试,乃至在会试上也能大放光彩,可你偏偏不听少爷我的话,是不是少爷没有考中进士,你也就看不起少爷了?”
人群当中,一个略带调侃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拙循声看过去,发现正是那位去而复返的书生刘六郎,肩膀的书箱被他放在了脚下,此时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即将离开的王五。
王五满脸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六郎跟前,却是一句话也不,只是摸着后脑勺,冲着刘六郎傻笑不止。
刘六郎翻了翻白眼,“方才我与那位陆晨风姐探讨诗词,写下了‘几番艰苦奈情深,长恨此身非良人’一句,被陆姐成了过于借鉴前人诗句,心中虽有不甘,但也能够认赌服输,可你既然胜出了,又何必将我的名声放在心上,当然是紧着自己才行,可曾听清楚了?”
络腮大汉王五一脸难为情的看着刘六郎,“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是看了好久,确定你入城了,我才上台攻擂的。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让我很难办呐。”
“不要这么多,你现在该想的,不是我这边,而是怎样大败那个吊儿郎当的弟弟。”刘六郎的此处,特意把目光在陆拙身上落了一下,“按照我的直觉,那个弟弟不是一般的人,应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人物,待会你若是上去了,可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否则一桩定的姻缘就这样中断了,岂不是可惜?”
络腮大汉无奈道:“少爷,我只想看你早点成家,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漂泊在外,前些你非要把我赶出来。结果就是你考了几次,次次都是名落孙山。按照我的想法,你干脆先成家再立业,不定时来运转,很快就能榜上有名,再接着连白芙城的知府都要对你礼待三分,而我在西津古渡做生意,也就有了最直接的靠山,这样不好吗?”
大汉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都了出来,根本不管这位读书饶少爷是什么想法,便直接撺掇他赶紧成家,可惜这个提议被难得一脸正气的刘六郎言辞拒绝,并表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不过书童王五,善心提示自家少爷,在当今皇帝的大肆征伐下,所谓的匈奴早在三年前就被成了东西两个部落,东边的投降了本朝,西边的直接离开这个地区,听在更西边建立了新的国家。
王五到一半,刘六郎便抬起一脚,将喋喋不休的书童提回了陆拙身边,并挥舞双手表示,自家书童必须要攻下一城才允许退下来,否则就要和他断绝主仆关系。
陆拙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白芙城还是低调做人才是,见这位络腮大汉重新上阵,陆拙只好将一脸笑容表现在脸上,“兄弟,可以开始了吗?你这样游移不定,我这边也很难办的,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直接上去吧。”
陆拙的是上擂台,可书童王五却是满脸诧异,“上什么,你清楚点,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兄弟,你不要过于担心个人安危,我也是很注重自身修养的人,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陆拙一脸无语的安慰着王五。
啰嗦了一番,两人便一前一后上台。这时候却看见前两出现在酒楼中的那位白衣公子,也就是赵冷云的表弟,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家兄至多一刻钟,便会赶赴现场,两位的武斗,可否稍稍迟缓片刻?否则将陆晨风姐置于何地?某虽不才,也可与王五兄弟切磋一二。”
王五还未开口,一边的刘六郎倒是了话,“朋友,你这样的请求着实是强人所难,既然规矩摆在这里,就不能违背。王五已然从文斗胜出,就应当顺其自然的参与武斗。你从中横插一脚,怎么都不通。你若是想切磋,不妨先同我试一试。”
正要上台的王五同样不怕事大,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赵冷云的表弟,转身对周遭的围观群众道:“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白衣公子涵养不错,根本没有动怒,只是微微笑了笑,“刘公子,你与我家表哥从争到大,只要是他有的东西,你便一定要有,甚至他没有的东西,你依旧是一样要樱可惜你这几年科举不畅,仕途上也没有什么成就。表哥却是在白芙城有了偌大的名声,不得已之下,你才出走白芙城,以游学之名在外游荡,实则是不想活在我表哥的光芒之下。你指使王五参赛,不就是想膈应我家表哥吗?”
“可是呢,不是每一件事情你都能够如意的。”白衣公子笑眯眯的往下,“白芙城没了你刘六郎,依旧还是芭蕉湖边的白芙城。可白芙城若是没了赵冷云,世人便不知道白芙城在何处。你与我家表哥的差距便在这里,人贵有自知之明,该活成什么样,就应该是什么样。除此之外,一丝丝的妄想都不应该有,否则便会招来大祸,可清楚?”
刘六郎冲着白衣公子笑了笑,抱拳拱手道:“兄台如何称呼?”
“好,鄙人张云台!”白衣公子并没有抱拳,只是轻轻椅着着折扇,张口出几个字来。
背着书箱面带风尘之色的刘六郎与这位风神玉朗的张云台着实差得比较远,但刘六郎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物,当年一日看尽长安花,如今只是言语上的争执,又有什么好道的?
“依张兄之见,该如何是好?”刘六郎问道。
张云台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来,道:“这个好办,弃权便是。”
刘六郎闻言便仰头笑了起来,直到将笑声完全遮掩下去之后,才一本正经的看着张云台,“兄弟,你是有什么毛病吗?有病就赶紧去治病,不要在这种诚传染我。再者,我在长安游学这些年,也认识了不少名医。甚至是终南山上的隐士,也接触了不少。你如有有需要的话,大可以和我一声,我不会因为你是赵冷云的表弟,就会袖手旁观的。”
“我表兄就要过来了,希望你当着他的面,还能这番话。”
陆拙一脸不耐烦,“究竟是你们举行比武招亲,还是家姐举行比武招亲?能不能认清楚现实?我还没有吱声,你们就被后续一应事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句心里话,你们在这里瞎折腾,一来并没有什么意义,二来只会让我和家姐越来越尴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会不明白?”
刘六郎倒是嬉皮笑脸的和陆拙道歉,张云台却是一脸傲气的看着陆拙,似乎还有想的话,只可惜书童王五很快找上门来,对这位半路上杀出来的白袍张公子道:“一个外来户,不要在白芙城里太嚣张。赵冷云确实厉害,可单单就西津古渡这一块,还轮不上他来做主,你若是想要乘船渡江,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一个不慎,只怕连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张云台半眯着眼睛,“这话你可感当着我表兄?”
刘六郎道:“你呐,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有些话,怎么能当众呢?赵公子也是白芙城的风云人物,你是他的表亲,可不要丢了他的颜面!”
“我的颜面本来就不值钱,丢与不丢,也没有什么干系的。”
一个醇厚的男声,忽然在刘六郎之后响了起来。
陆拙对这声音最熟悉不过,因为就在两前,他曾与之打过交道。
陆拙抬起头,发现话的人果然是赵冷云,不等自己上前打过招呼,便瞧见背着书箱的刘六郎一脸热络的上前,张开双臂一把将赵冷云狠狠抱住,与之相对应的,是赵冷云脸上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刘六郎的第一句话就让陆拙赶到了震撼,“老赵,你府上那么多美人,就不能介绍几个给哥哥我?这些年我不在家,可家母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念叨,希望我能够早些成家。为兄思来想去,便觉得你府上的婢女不错,有几个声名在外,连国师吕良臣也有所耳闻。以愚兄之见,你语气藏着掖着,不如慷慨大方的放几位美人出来,造福白芙城的百姓。”
“这个好,但凡是刘兄所言,弟我定当尽力办好。”
赵冷云才完,刘六郎又道:“可不能敷衍了事,否则我就你时候玩泥巴、偷鸡蛋、打同窗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