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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呢?就是一只会飞的鸟,倦了,累了就归巢,飞不动了就成了猎人的目标。她和兰西的爱情早已死了,还是挖一个坑,埋了吧。她痛苦地想。
从医院一回来她就发现家里的情况不对,没有人理她。公婆以及兰西姐姐姐夫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可是,正是这种刻意地客气才显示出了距离,李沁沁最受不了这种客气。兰西更是奇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面目一新,理了个光头,穿了一件绿白条纹的体恤衫,一条天蓝色牛仔裤,一双白底浅灰色运动鞋,人显得精神而帅气,却摆着一副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他的焕然一新是给谁看的呢?大概是在祭奠她吧!看来,这个家已经容不下自己了,李沁沁有自知之明,她不想呆在这里受窝囊气。于是,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越收拾,心里越是酸楚,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永远也忘不了刚毕业时和兰西俩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归无所依的那种感觉,心里惶恐而不安,爱情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可是婚姻却只能在一个窝里进行。当时,俩人坐在海边的沙地上,感慨倘大的城市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没有让他们的爱情栖息的地方,抬头仰望璀璨的星空时,曾暗自发誓,一定要有个自己的窝,在这个窝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有了自己亲手打造的窝,那时两双手紧握在一起。谁也没料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如今,又到哪里去祭奠他们曾经的爱情?走吧,或许只有离开才能让美好的记忆留存。
拖着箱子擦干眼泪从屋子里走出来,眼泪蓄满了她的眼眶。没有人说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人道一声珍重,李沁沁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她的泪终于无声地落了下来。她又无家可归了,成了真正的流浪儿,无依无靠。坐在小区的长凳上,最后看了一眼那熟悉的灯光,它曾经点亮了她心中多少希望,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温暖,而这些,从此就离她远去了,再也不属于她了。走吧,去哪里呢?谁又会收留自己呢?她罪孽深重,一个并不漂亮的女人却始终做着漂亮不切实际的梦,她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别人。心沉重得无法呼吸,独自拖着箱子在街上走着,风呼呼地在耳边吹,她的头发被吹得乱蓬蓬的,遮住了她的脸。单薄的身子在秋风里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脸色发青,神思恍惚。一个行人匆匆而过撞了她一下,她却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脚步一个踉跄,一只鞋跟竟然掉了,她也不在意,就这样高一脚低一脚的走路,像个瘸子,是啊,她的心已经瘸了。就这么走着,路漫漫何其长,她该如何走下去?哪里才是尽头啊?一辆婚车从身边经过,车里的人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她想起了一首诗:南有鸠木,葛垒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她从心底祝福他们幸福。可是,幸福是什么呢?它就像空气里的风,短暂而微妙,需要你细细揣摩。而她的幸福呢?就像清晨的露珠,已经被蒸发掉了。或许是想得太多,或许是因为天凉风冷,她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下意识地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正在这时,有人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抓得她的手臂生痛,她用力想要甩开它,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心生恼怒,一扭头,竟然看到了高丽清和她如美月般的女儿,“果然是你。”高丽清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着怒火。她没吭声,只是木然的望着她。“妈,走吧。这是大街上。”漂亮的女人是爱面子的。“走什么走?就是她,害得JACK躺在医院里,真没想到啊,你竟然是个不守妇道的下流坯子,你自己有丈夫,干嘛要去勾引JACK呢?JACK,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你真是害了我女儿。你这个女人,真是虚伪,还带我们去见他,原来自己却与他搞不清。”高丽清越说越气,一巴掌甩在了李沁沁脸上,李沁沁的脸瞬间就被“盖了章”,她眼冒金星,本来就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红杏出墙”的女人就该被千夫所骂,她又有什么资格讲究脸面?高丽清看了看与李沁沁一起倒在地上的箱子,再看了看她脚上的鞋以及李沁沁那副怪异的神情,精明的她立即断定她是被赶出来的,因此“哈哈哈”大笑道:“被赶出来了吧?活该,倒霉!哪个男人能忍受你这样的女人,我看你,到时候都找不到一个老公与你过年,谁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你就是属狐狸的。”周围已经聚了一群人,都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听着高丽清的控诉,附和着她的话,对李沁沁指指点点,甚至有位四十多岁圆墩墩的女人冲上前来踢了李沁沁一脚。幸亏警察及时驱散了这一群激愤的人,否则李沁沁说不定就被他们给剁来蒸了煮了。一位女警察扶起李沁沁,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李沁沁摇了摇头,将鞋子提在手上,赤着脚,拉着箱子,继续朝前走着。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李沁沁的心在痛苦地呼喊。
不知不觉她竟然来到了医院,人们的眼睛都盯着这个赤着脚像发了疯般的女人,猜测着她的身份,有人说她一定是被人抛弃了,也有人说一定是她的亲人躺在医院里快死了,不过,还是有人认出了她——那个报纸上登载的谜一样的女人,人们小声地议论着,对于这些,李沁沁已经没有精神去理会,她仅直上了住院部三楼,在重症监护室外,站住了,她的眼睛透过玻璃仔细往里瞧着,瞧着那个全身插满了管子的人,泪水止不砖哗地往下流,实际上,女人的心总是需要依靠,如今,她就连这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他被自己毁了。“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李沁沁拉着医生的手,流着泪恳求道,她就差跪下去了。“你得问问病人家属。”“谁啊?”“就是她。”顺着医生手指的方向,李沁沁看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体面而考究,显得雍容华贵,那一双眼睛与JACK看起来是那么神似,凭着直觉李沁沁知道那是JACK的母亲,“你就是李沁沁吧?JACK母亲看着李沁沁说,李沁沁点了点头,JACK母亲仔细打量着她,神情严肃,许久没言语,良久,她终于艰难地冲她挥了挥手道:你进去吧。李沁沁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她突然跪了下去,冲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终于进了那间她想进却一直不敢进的病房,看到了那个她想看却一直没能好好看的人,她的内心翻腾着,坐在凳子上,双手趴在床边,未语泪先行。“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要命啦!你是要让我内疚痛苦一辈子,欠你一辈子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到了,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想从未认识过你,那样,你就不会受伤,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你起来啊?你为什么不起来?你不是说懂我吗?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处境啊?我是人尽可夫的狐狸精,我是千夫所唾弃的女人,你倒好了,躺在这里,我这个罪名是一辈子也洗不掉了,。。。。。。。。。可是,。。。。。。。。是我对不起你,就让我独自承受吧。如果可以,我真想躺在这里的是我。是,是,好,好,我承认,我爱上了你,我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真心待我的,不可能付出真情的,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这么好,如此真心。你真傻啊,像我这样的女人,你值得吗?值得吗?”李沁沁哭诉着,泪如滂沱,她哭一会儿,说一会儿,“JACK,JACK,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你醒来我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好吗?呜呜呜。”她趴在床头大哭了起来。一直在窗边关注着屋内动静的护士实在看不下去了,推门进来对她说:“小姐,你别激动,好吗?”李沁沁擦了一把满是泪水的脸,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抽泣着冲那位肖士点了点头。“啊,你快看,病人的手动了,他的手动了。医生,医生,快来。”肖士突然惊叫了起来,李沁沁定眼一看,果然JACK的手在动,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她竟然呆住了,医生很快赶来,她被他们“赶”了出去,和JACK的母亲一道站在走廊上,俩个女人都双手合什,在心底默默向上苍祈求。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和护士终于推门出来了,“他醒过来了吗?”李沁沁和JACK的母亲异口同声地问,两双眼睛都紧盯着医生的嘴。“没有。”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俩个女人的心一下从云端跌入了低谷,JACK的母亲更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跌坐在凳子上,痛哭失声。“不过,情况正在好转,你们要多与病人说话,刺激他的神经中枢。说不定哪天就醒来了。”医生安慰她们道。或许是人的情感突然从一个极致到另一个极致,没有一丝过渡,从医学上来说,突然的大悲与大喜都容易造成人晕厥,李沁沁就是这样,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发不出声,身子突然一歪,就摔在了地板上,晕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以往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