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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丛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跟着他到了酒店,一到酒店她的心竟然就开始荡漾,大概这是每对到酒店里私混的男女特有的一种心理吧——充满了急切地期待与意味无穷的翩翩遐想。以致于他说要去取钱还她时,她却扭捏着说:“呆会儿再说吧。”他一眼就看穿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与得意的微笑。在房间里,她宣泄着对他的不满,一杯一杯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他任由她喝着,偶尔解释一下,在她责怪他时。无非都是些“总忘不了你”“最爱你”之类的陈腔滥调,他自己说着都没劲。可种丛此时却极需要这些来麻醉自己。她最缺失的是爱与抚慰。她的酒量很好,直到俩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的大脑都处于清醒状态,没有丝毫醉意。激情缠绵过后,他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并顺手将她钱包里的钱也“借”走了。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感到痛苦,因为她知道,她又可以和他纠缠在一起了。想到那个要与自己离婚的男人,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心里涌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最近的天气真的很怪,秋天就快过去了,竟然暑气还未退尽,屋子里还是有些闷热,丈夫,如果现在还称得上算是丈夫的话,又抱着被子进了大厅。不知怎地,种丛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住,可她不想跟他吵,怎么办呢?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令她有些得意,因此,她笑了。
种从的丈夫,那个曾经被种丛认为在自己面前连放屁都不敢大声地男人是真的没想到种丛会抱着被子也进了客厅,并且在沙发的另一边那张大圈椅上坐着,一言不发,两眼直直地瞪着躺在沙发上的自己。他本身就没睡着,他在等着她出招,不过,他的心里早已做好打算,无论她怎样撒蛮,始终坚持二字方针:不理。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等了许久,这个女人竟然一改往日的凶悍还有她最擅长的无理取闹,就是闭口不言,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呢?他想。于是,好奇促使他突然睁开了眼,冷不丁看到种丛诡异的表情,还是感到心里一阵发毛,虽然他常常在心里自诩为“伟丈夫”。
“你看什么?”他大声问。
“看你啊。”种丛答道。
“你疯啦,看我干什么?”
“我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的这个破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我看你是疯了。你要睡这里,我让你。”说着他站起身,抱着被子,圾啦着拖鞋又进了卧室,正要将门反锁,谁知却被种丛抢先一步推开门溜了进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发火了。种丛没回答。
“好,你要在这里睡是不是?我走。”他又将门关上,抱着被子走到了大厅。岂料种丛又跟着他走到了大厅。于是,他更加生气了。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笑得云淡风轻的。
“你再跟着我,你看我,看我。”他气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哼,你要怎样?”她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他问,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我想干什么?你呆会就会知道。”他怒气冲冲。
“好,我等着。”她冷笑着道。
他突然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故意大声而做着的冲电话那端道:“娇娇,你现在在家啊,那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哎,想你啊。”挂断电话,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还不忘斜眼看了她一眼。她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脸色难看之极。看着他开始穿衣洗漱,准备出去会见他的情人。她的脑筋飞快地转着,就像与人决斗,对方已经亮出了兵刃,她没有理由不亮出自己的武器。于是,她也拿出了电话,拨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号码,浪声道:“嗨,想我没有啊?想啦,哎哟,你想我啊,你想我什么啊?啊,你怎么这么坏啊。”她浪里浪气的声音与话语,造作的姿势,令她自己都有种想吐的冲动。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浑身一阵颤栗,她的心理感到畅快之致。她也假装开始收拾打扮自己,描眉,涂口红,在镜子前试穿性感的衣裙,往自己身上喷洒香水,并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心里一紧,一扭头正好看到他走了出去。于是,她气恼地将梳子摔在梳妆台上,立即也跟了出去。她没想到他竟然真这么大胆,她就要看看他的娇娇到底是个什么样娇法的女人。
一路跟到了步行街,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而过,那家桑拿中心外的霓虹灯格外耀眼,时不时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出入,门开的那一瞬间,种丛瞥到了站在门里的身材窈窈地女子。她看到他看了一眼桑拿中心的门,她估摸着他会进去,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左右环顾一番后,一屁股坐在了步行街中心那张木凳子上,她站在街角,双眼盯着他,大概是在等那个女人吧!不是要去她家吗?难道又改变注意了?她想,突然她看到有个女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个女人身材性感穿着大胆暴露,越靠他越近,最后竟然伸出双手吊住了他的脖子,他似乎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用力甩开了她的手。那个女人回了句什么,伸出双手又要进攻,却没料到他猛然站起身走了。于是,这女人只好悻悻地地站起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哦,原来是站街女,她笑了。正打算继续跟着他,没料到他竟然又回转来坐在了那张木凳子上,继续他的等待。“真TMD专情。”她心里骂道。她突然打算不再陪他等待了,她觉得不值,可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事情让自己心里感到好过一点,否则,她的心里始终不会平衡。家,显然是不能回了,去哪里呢?她又想到了JESSIE,明知道他的心从不会为谁而停留,她却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娇滴滴地问她是谁,她想都没想就大声回了两个字:债主。并叫她转告他,要他去撼东酒店找她。气呼呼地挂掉电话,她回家去拿了些钱,就开车直接去了酒店。实际上,她并不是真想叫JESSIE过来陪她,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来,但她就是要拿根棍子搅一搅,搅得大家都不痛快,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她就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装着有那么回事,让家里的那个正在造反的男人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泡了个热水澡,躺在酒店里这张宽大的床上,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孤寂与落寞,她又想起了她的老公,那个平时蔫不啦叽地男人,此时竟然要找她离婚,要搁往日,她一定会一口答应他的,可现在,她仔细掂量过了,她已经吃过亏,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能离开这个家,什么真心,什么爱情,都是些狗屁玩意儿,她要不起。再说,只有她甩他的份,还轮不到他先开口,她心不甘啊!
一个人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咚咚咚,有人在敲门,“谁啊?”她有些生气地问,“小姐,客房服务。”是服务生,声音听起来有些怪,“什么客房服务?”她嘟哝着,还是起身去开门,门开的那一瞬间,她楞住了,只见见JESSIE直挺挺地站在门前,正微笑着看着她。“你,你,你怎么来啦?”,她吃了一惊,他没吭声,她还想说什么,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他一把将她抱起,一步一步向那张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