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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世炫深深地看了林妃漫一眼,然后咬着牙,忍着疼,拖着一条血淋淋、软绵绵的腿,最终还是自己爬下了车。
林妃漫厌恶地看了一眼后座上被蹭上的血迹,而后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你我到此为止两不相欠。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第一个冲上去替何大哥剁了你。”林妃漫低沉着嗓音,表情狠决,丝毫没有了刚才替他求情时的慌张与柔弱。
尹世炫疼的已经汗如雨下,但依旧阴柔地笑着,“怎么,张口闭口何大哥的,难不成你爱上他了?”
林妃漫恶狠狠地盯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好自为之。”
女人说完,转身便往车上走。
“等等!”
尹世炫忽然叫住她。
听到尹世炫叫她,林妃漫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露出娇俏的侧脸,声音冷漠,“要交代遗言吗?”
尹世炫收敛起面上阴柔的笑容,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的,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吗?”
林妃漫的身子一僵。
但只是一瞬,她就重新回过头,只留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你不会有孩子。”
她的声音如果天上的雷雨,沉闷,却响亮。
接着,她回到车上,扬尘而去。
尹世炫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久久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车辆。
直至车辆消失不见,他才重新收拢深不见底的柔软,然后聚集起全部力气,一点儿一点儿地朝医院的方向爬去。
何暮朝离开秦尤的地方后,内心越来越焦躁,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所以他没有办法去公司。同时,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小女人,所以他也没有回他的城堡。
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何暮朝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竟没有地方再可以去。
不知不觉间,他便来到了1989。
似乎已经很久没再过来了,似乎是从陶行那家伙走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
下午的1989是不营业的,营业的只有楼上那七十层豪华客房。可,他不想去酒店的房间里待着,因为那会让他回想起情侣酒店里发生过的事情。
许久不见自己老板的1989经理在看见何暮朝的第一时间,便恭恭敬敬地迎上来,“老板。”
何暮朝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地往里走,“去给我准备一套衣服,一会儿送到包间里,另外,再给我拿一瓶XO过来。”
经理领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何暮朝一个人来到包间里,仰坐在沙发上,疲惫地看着头顶刺眼的射灯。
经理极有办事效率,没到五分钟就将何暮朝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拿了进来。
何暮朝示意她他将东西放下,然后出去。
经理领命离开之后,何暮朝又剩下了一个人。
他打开酒,没有用杯子,直接拿着瓶子仰着头就灌了起来。
没一会儿,小半瓶纯饮就空了。
何暮朝看了一眼时间,中午了。也不知道他的小女人吃饭了没有,他很想问一问她,但他却没有勇气拿出手机,拨给她。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突显了出来,不一会儿,何暮朝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
睁开眼睛的何暮朝,脑海里出现的都一缕思绪就是他的小女人。紧接着,是她的小女人不断地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何暮朝坐起身来,疲惫地揉着眼。也许只有在深醉的时候,才能什么也不想吧?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何暮朝的思绪。
何暮朝翻出手机,来电人是Lee。
接通电话之后,电话那端传来Lee温柔规整的嗓音。
“暮朝,不好意思可能又打扰你了,不过我记得我们约好这个时间,你来接我,然后我们去月月那儿的?”
何暮朝看了看时间,然后更加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开始实行她为小女人量身打造的康复计划。只是事发突然,他就完全把这茬儿忘在脑后了。
“哦,抱歉,临时有点儿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很抱歉。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何暮朝抱歉地道。
“哦,我还在公寓。”Lee道。
何暮朝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好,我十五分钟以后到,麻烦你了。”
“没关系,那就先不说了,一会儿见。”
很快,Lee就挂了电话。
何暮朝起身,换上新的衣服,然后转身出门。
十五分钟以后。
Lee听见门铃响以后,打开门,却见何暮朝走了进来。
Lee有些不解地望着何暮朝,手指疑惑地指向门外,“我以为我们是要出去的?”
何暮朝点点头。
原计划他确实是要来接她回去月月那里,但是现在事情出现了新的变化,。
“事情出了点变故,不介意我进去说吧?”何暮朝低声道。
Lee闻见了何暮朝的一身酒气,不解地皱皱眉,而后让开身子,大方地笑道:“当然,请进。”
接着,她和何暮朝进了谈话间。
Lee让何暮朝先等一下,然后自己出去为他冲了一杯蜂蜜水,之后才又回来。
“喝点这个,会让你舒服一点儿。”Lee轻柔地将蜂蜜水放到何暮朝面前的桌子上,“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难道是月月的病情又加重了?她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何暮朝礼貌地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小口,“谢谢。”
“不客气。”Lee温柔地笑道。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教一下你,躁郁症最严重的时候,会到什么程度?”何暮朝双手握着杯子,低声问道。
Lee歪了歪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最严重……就是自杀和杀人的结果。有些躁郁症的患者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大脑无法自控,就像吸毒者一样,会产生各种各样过激的情绪,其中还包括幻觉。当患者病发、却没有及时的得到药物的缓解、以及人为的控制的时候,他们往往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极速地加重病情,从而将激烈的情绪最大化,以达到宣泄内心的目的。往往这样的情形下,患者就很容易出现我说的上述两种结果。”
Lee说完以后,就见何暮朝低着头沉默着,她以为是自己说的太重了,于是便柔声安慰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最坏的结果,但一般情况下很少有这种患者,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何暮朝轻轻皱眉,“你刚才会有幻觉?是所有躁郁症的患者都会出现幻觉吗?”
“不不,一般情况下,躁郁症的患者都是不会出现幻觉的,我说的那些都是极少数的重度患者。”Lee怕何暮朝误会,连忙解释道。
“重度,才会出现幻觉吗?”何暮朝又着重地问了一句。
Lee点点头,样子有些痛惜,“对,往往那些患者都是经受了极大的刺激,他们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创伤。这时候,他们的大脑会产生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制造出能够令机体恢复精神动力的化学物质,来帮助机体减轻痛苦。这就像人在做梦期间,也就是快速眼动睡眠期间,这时候人类机体里的压力化学物质会关闭,大脑在这样的环境中再次处理情绪体验,会让不愉快记忆造成的痛苦减弱。我给你打个比方,就比如那些PTSD患者,也就是伤后压力处理失调患的患者,比如战后退役的老兵,他们在退役后往往会经常会发生梦魇,并且要经过一个相当长时期才能从痛苦的经历中恢复过来。他们的梦魇就是小范围学说上的幻觉。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里都有一个区域,我们称之它为杏仁核脑区。这个区域是负责处理情绪记忆,让大脑中前额叶皮质能控制情绪反应的区域。有资料显示,人在产生幻觉的时候和人在做梦的时候很相似,都存在着大脑中相同区域里某种电荷活动降低的现象,而这种现象后续会令机体的情绪反应变得平和。所以,那些深度躁郁症、并且受过极大刺激的患者往往更容易出现幻觉。”
Lee讲述的很专业。
何暮朝有双手支撑着额头,眉头紧锁,“能治好吗?”
Lee看见何暮朝的反应,疑惑地问道:“暮朝,你这么在意幻觉的事情,该不会是月月已经出现幻觉了吧?”
何暮朝眉头皱的更紧,沉声道:“我不知道。”
Lee有些不忍地看着他,“需要帮忙吗?”
何暮朝摇摇头,“我先用我的方法确认一下,如果没有奏效,可能就需要请你帮忙了。”
Lee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另外,关于你刚才问的能不能治好的问题,我不敢给你肯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她肯配合治疗,至少有一半的痊愈几率,但如果她不配合,任由其恶化下去,很可能她今后就只能在精神康复中心里度过下半生了。你也许觉得我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事实是确实如此。希望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何暮朝没有应答,用力地撑着额头,紧紧地闭着眼。
“暮朝,我很想帮你们。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Lee郑重其事地道。
何暮朝睁开眼,但依旧垂着眸子,“谈什么?”
Lee坐直身体,正色道:“暮朝,我希望你知道,我将会是月月的心里医生,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到月月,我希望能够详细地了解清楚月月的发病原因,以及从她发病那天起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全部事情,全部。”
何暮朝神色凝重,逐渐地抬起眼睛来看向Lee,然后跟她对视。
月月的所有事?应该……告诉她吗?
有些事情,他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比如,尹世炫的事情。
Lee似乎看出来何暮朝的担忧,于是再三发誓保证,说她是一个医生,她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绝对不光是凭借着自己对医学研究领域的贡献,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已经为她的医德。一个有德行的医生,才能配称得上是医生。
何暮朝沉默了一会儿。
金市里,哪怕举国,再没有比秦老爷子更权威的医生了,,又是秦老爷子亲自出马请回来的。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终于。
何暮朝还是妥协了。
他垂下眸子,声色低缓而有力,却还透露着数不尽的疲惫。
“月月的病情,要从她的一次意外流产说起……”
当天晚上,何暮朝回来的很晚。
,但他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坐在车里。直到深夜时分,管家发来信息,说太太已经睡下了,他这才回了城堡。
白风月依旧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蜷缩在床的一侧。
何暮朝脱掉外套,来到她的身旁,很想抱抱她,或者亲吻一下她的额头。
但他做不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激情交织的画面,她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扎在他心上。
他也曾问过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她已经不忠于自己了吗?不是一开始毫不在乎的吗?怎么会忽然……忽然又接受不了了……
他想,可能是因为他看见了。
人都是侥幸的,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就都会存在侥幸心理,潜意识里就认为那不一定是真的。可一旦亲眼见识过之后,侥幸被打碎,真相浮现在眼前,就容不得他再视而不见,再拒绝。
小女人睡的极不安稳,眼睛在飞速的旋转,嘴角也不断地在哆嚅,看样子是又进入了梦魇。
,幻觉和梦魇都有助于平复受伤者的恐惧情绪。
梦魇。
幻觉。
会向尹世炫那个混蛋说的那样,小女人真的出现幻觉了吗。
何暮朝看着沉睡中惶恐不安的小女人,最终还是没舍得叫醒她,而是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去客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