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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年以来的头一次,他没有抱着她入眠。
凌晨时分。
白风月被冻醒了,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黑暗的集装箱。
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没有何暮朝的温度。
白风月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下床,走向书房。
书房的灯暗着,显然何暮朝不在。
没回来吗?白风月暗暗想道。
接着,她不死心地挨间房寻找,终于,在一间客房里找到了他。
他正睡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白风月轻步走近他,没有开灯,只是在他身旁轻轻躺下,甚至没有伸出手去抱他,合衣而眠。
他的呼吸里有着淡淡的酒气,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不同于上一次的花香,这一次是另外一种味道。
黑暗中的白风月张开眼睛看他,他不回去跟自己睡,是因为身上的这味道吗?
然而,已经睡着的何暮朝是无法给他答案的。
很久之后,白风月才睡去,带着淡淡的疑问和不安。
她睡着之后,何暮朝才轻轻睁开眼。他一直就没有睡着,因此他清楚她的一切动作,但却唯独不知道她的想法。他能够清楚地感受都小女人对自己的依恋感,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再度把她拥进怀里。
白风月睡醒的时候,何暮朝已经离开城堡了,取而代之的,。
“早啊,月月。”Lee打开她的房间门,端着早餐进来道。
白风月不喜欢她,说不上来为什么。
“还没睡醒?”Lee亲切地问道。
白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居然就这样走进来了,甚至没有敲门。
“先起来吃点早餐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三明治。”Lee笑着道,语调很柔和,听起来像是邻家的大姐姐。
白风月起身下床,然后来到了Lee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早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Lee微笑着看她,“哦,暮朝去上班了,怕你无聊,就叫我来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白风月语气冷冰冰地道。
“怎么,你以为我是来给你看病的?关于这一点,我想我需要申明一下,找我看病可是很贵的,在何暮朝还没有付我这份儿工资之前,我是不可能给你看病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Lee笑道。
白风月拿着三明治,皱皱眉,她不爱吃这东西。
“我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还有,”白风月挑起眉毛沉着眼看她,“以后进门记得敲门,这里毕竟不是你家。”
Lee抱歉地耸耸肩,“OK。”
Lee出去后,白风月把碍眼的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吩咐了管家煮一碗粥,她一会儿出去吃。吩咐好管家之后,白风月就回到了主卧,然后放好了洗澡水,去泡了个澡。
脚踝上的伤口已经的七七八八了,除了那一条经常被暴力破坏的伤口还时不时地冒着血津。如果自己身体上的这种野猪一样的恢复力也能同样用在精神上就好了,白风月心想,比如,快一点儿治好她的幻觉。
泡完澡,白风月换了身衣裳,然后出了卧室,来到餐厅。
其实最近都没什么胃口,但她强迫自己一定要吃,她一定要好起来,她还要留着身体,找魏欧阳报杀子之仇!
终于,她成功地喝完了一碗粥,然后她重新来到画室,将自己锁在里面,继续回忆那些细节,继续画!
哪怕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哪怕她已经快要拿不住碳笔,哪怕她因恐惧至极已经吐了出来!
她还是告诉自己,她不能停!她不能逃避!这个世界上最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就只有自己!她要一刻不停地面对它们!直到麻痹!直到她再也不恐惧!直到她彻彻底底地从它们的阴影里走出来!直到她摆脱那该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幻觉!
虽然白风月的想法是好的,但她还是太着急了,她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身子很脆弱,她现在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精神压力。
所以,很快她便昏倒了。
管家到了规定的时间来敲门,见良久都无人应答,便自作主张地找来了钥匙,开了门。
一进门,他便看见倒在地上的白风月!她的娇小的身子瘫倒在地上,身体旁侧还有险些沾到衣服的呕吐物,一只手还拿着画笔,可是人却已经不省人事了。
“怎么了!”闻声赶来的Lee也加入到了救援队中。
管家一边扶起白风月,一边回答道:“不知道,我会马上叫私人医生过来。”
管家说完,便专心地去扶白风月。
Lee注意到白风月画架上的画纸,顿时一惊。没想到她的画功居然这么好!
管家扶起了白风月以后,便直接带着人回了卧室。Lee没有跟出去,而是留在了画室里,端详着白风月画板上的那副画。
画面上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只有身型,却没有画脸。
Lee将画纸从画板上拿下来,然后找到一个柜子,将画纸顺着柜子底部与地板的缝隙塞了进去,藏好,继而,才走出画室。
管家发现后,及时将人扶回了卧室,并通知了何暮朝。
何暮朝正巧在附近办事,便赶了回来。
一进卧室,就见小女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Lee正在一旁悉心照料。她手里端着一碗汤,正一小口一小口地轻轻向小女人嘴里喂着。可是小女人还在昏迷,自然是喝不进去的,所以几乎是全数从嘴角淌了下来。可Lee却不厌其烦,用干净的纱布棉替她试干净之后,再次小心翼翼地重新喂起了新的一小口。
何暮朝走近白风月的,床前,问像一旁待命的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恭敬地垂首,回答道:“太太早上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去画室了,之后我赶到的时候太太就已经昏过去了,我当时就已经立刻通知了您的私人医生,这会儿估计应该快到了。”
何暮朝皱着眉听完管家的话,然后接过Lee的位置和她手上的汤,礼貌且感激地对她道:“麻烦你了,原本的工作只是谈话,刚才却还要麻烦你照顾她。”
Lee温柔地摇摇头,“没关系,帮助病人本来就是我份内的职责。那你先照顾她吧,我先出去了,有需要随时叫我。”
管家很有眼色,及时接口道:“那我带您去餐厅,厨房已经重新准备了您的早餐。”
何暮朝一顿,“Lee医生还没有吃早餐?”
随后,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管家转过身,恭敬地回答道:“Lee小姐把原本吃早餐的时间用来给太太做早餐了,自己要吃时候太太又刚好晕倒了,之后Lee小姐就一直在照顾太太,还没顾得上吃。”
何暮朝闻言,,“Lee,抱歉,不过谢谢你。”
Lee大方地笑笑,然后转身跟管家出了门。
私人医生很快也赶到了,他为白风月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然后安慰道何暮朝,“何先生,白小姐的身体没有问题,可能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晕倒,建议今后尽量避免,以防对白小姐的精神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何暮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送走私人医生后,何暮朝来到餐厅,陪Lee一起用餐,这是东道主最基本的礼貌。
“Lee,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我在你用餐的时候问你一些关于月月的问题。”何暮朝在餐桌上道。
Lee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所以当然不会介意,“嗯,你问。”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月月有时候会撕扯自己的伤口,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吗?”何暮朝直接问道。
Lee咽下口中的东西,然后喝了一口水,回答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做的时候是在酒店,第二次的时候是趁你睡着,偷偷地去浴室弄伤了自己,事后还对你说了谎,对吧?”
何暮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期待着Lee专业角度的回答。
得到了何暮朝的肯定后,Lee点点头,继续道:“从我专业的角度给出分析的话,她这是一种惩罚性的伤害。”
“惩罚?”
何暮朝不理解,伤害她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两个外卖人员,绑匪,以及他,她要惩罚也是惩罚他们,为什么要惩罚她自己?
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Lee自然是知道何暮朝此刻的疑惑是关于什么的,于是她解释道:“对,是一种惩罚。她憎恶她自己,比如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她的孩子,没有能力报复,以及没有能力从你身边逃离。根据我的分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可能是因为她还爱你,但那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心里受到了来自于自己的极大的谴责,这令她非常煎熬,于是在爱与恨的交织下,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自己。你可以理解为,她在惩罚她自己还爱着你。第二次也差不多,不过我不确定当她回到你身边以后,这样的事情是只发生过那一次,还是时常都有发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如果是只发生过那一次的话,那么恭喜你,她对你的恨意正在逐渐地减小,但如果时有发生的话,那么问题就严重了。这说明她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障碍,没有办法对你敞开心扉。”
何暮朝沉默了。
月月惩罚她自己……她恨的是她自己吗?还是,其实她是恨他的。恨他没有办法保护好她,没有办法保护好她的孩子……那,她是不是也恨他……绑着她不让她走?
“这些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现在你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弄清楚她的幻觉问题,如果发现有,我们就共同努力制止它,免得它在月月不知不觉间加重。”Lee轻声道。
何暮朝皱着眉点点头,继而意识到自己这样沉重的样子可能会影响到她用餐的心情,于是松开眉头,笑道:“谢谢你。”
Lee也回笑,“不要总说这些,我们也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总把谢字挂在嘴边。”
何暮朝没再说谢,而是朝她点头,尽量轻松地笑笑。
这时,白风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充满着火药味。
“所以,我在里面晕着,你们却在外面有说有笑么。”
月月?她什么时候醒的?
何暮朝立马回过身子,转向白风月,“月月,你醒了?”
白风月表情有些阴郁,不友善地看着两个人,“不明显吗?”
何暮朝起身,来到白风月身旁,伸手探了探她的头,“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地方,用不用去医院?”
白风月侧过身子,指向Lee,“叫她走。”
何暮朝眉头一皱,看向才吃了一半饭的Lee,又稍显责备地转向小女人,“月月,。”
白风月抬头望向何暮朝,“她早上进我房间也没敲门,就像自己家似的,难道她对我礼貌了?”
何暮朝的眉头皱的更深,面上的不悦也更深,“月月。”
白风月深深地看了一眼何暮朝,然后转身回了卧室,用力地关上了门。
何暮朝抱歉地望向Lee,“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月月以前不是这样的。”
Lee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跟着站起身来,轻笑道:“没关系的,她只是暂时得了病影响了情绪而已,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性,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如我所料,我们的计划进展并不顺利,不过没关系,不要放弃!那……我就先走了,我明天再来。你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她笑的很温柔,出口的话也特别包容,用事实向何暮朝证明了她是一个好医生。
“好,那我让管家送你。”何暮朝抱歉地道。
,何暮朝回到了卧室,却发现卧室的门背从里面反锁了。
何暮朝敲门,“月月,你开门,我们谈谈。”
白风月靠着门坐着,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看到何暮朝跟别的女人说笑,自己的情绪就完全失控了?那是她吗?她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给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