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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刚士田丰
“等等……等等……大人……大人,您说你们是官军,是大汉官军?”车夫阿岭疾呼道,像是看到曙光似的。
郑横淡漠的扫过他一眼,微微点头道:“没错,本将军正是大汉朝廷护羌胡中郎将郑横,如假包换!”
车夫阿岭脸色大喜,暗道田公真是天人,料事如神,这附近果真有大汉官军,可他哪里知道,田丰之所以让他离开,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让田乡百姓看到生存希望,最后誓死战斗。“郑将军,郑将军,求求您,求求您去救救我们田乡的父老乡亲,还有乡长田丰大人……”
郑横开始神情淡然,但后面听到田丰二字却陡然一震,变色道:“嗯,什么,救谁,汝快从实招来?”
“郑将军,我等本是巨鹿田乡百姓,因躲避战乱,因此乡长田丰大人便带领我等父老乡亲逃难至此,可奈何就在刚刚遇到上千黄巾叛军袭杀,现在田丰大人和数百乡亲都被围困在北面十里外的官道上!郑将军,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等啊,小人愿为您做牛做马!”
郑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窃喜,田丰,这可是东汉末年里的超一流谋士,字元皓,是袁绍部下最能干、最得意的谋臣之一,官至冀州别驾。其为人刚直,曾多次向袁绍进言而不被采纳,曹操部下谋臣荀彧曾评价他“刚而犯上”。后因谏阻袁绍征伐曹操而被袁绍下令监禁。到最后,可惜一代绝世人才自杀而死。
“阎行,马上……不,本将军要亲自率领大军前去救援,三千紫幽狼骑听令,跟随本将军,全速前进!”
“诺!”三千紫幽狼骑犹如闻到鲜血的群狼,发出迫不及待的怒吼,冰冷的杀意肆虐着整个官道,令百姓出身的车夫阿岭直愣愣的吓了一跳。
“跟他一匹战马!”郑横斜眼瞟了车夫阿岭一眼,低声喝了一句,然后便拍马疾奔而去。
……
北面十里外,上千黄巾叛军在躺下近百血淋淋的尸体后,终于将剩下的数十青壮和三百余妇孺老幼控制。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斜眼恐惧的望着身边手持武器,凶神恶煞的黄巾叛军,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就举刀(枪)劈(刺)下来。
此时,田丰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里依旧执着那把长剑,不过,相比刚才,上面却多了不少的血迹。田丰望了望身边正缓缓靠近的无数黄巾叛军,沉吟道:要结束了吗?唉,想我田丰苦读数十载诗书兵法,谋略精韬,自问才能也可与天下大才比高,可惜今日却要陨落余此,不甘,不甘啊……
“我田丰不甘啊,可恨苍天生不逢时!可恨朝廷昏暗,阉党当道,外戚专权,奸臣无数!可恨我田丰虽有不世才能,却不能遇到名主!”到最后,田丰竟忍不住发出不甘与愤恨的长嗥。
“哼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慢慢叫吧,叫够了老子再杀了你!哇哈哈……”黄巾头领手执大刀,发出猖狂的大笑。
田丰目光炯炯,冷然道:“哼,叛军逆贼,早晚必死,不过是老夫现在下面等你罢了!”
“老东西……老子现在就要你狗命……嗯!”
“呜呜呜……”
悲凉而又绵长的号角声从北方响起,悠扬的杀意漫漫而来。令黄巾头领脸色大变,呆愣一滞。
所有人望向遥远的北方,便见一片烟尘滚滚,尘土飞扬,正如一条又粗又长的黄尘巨兽铺天盖地的碾压过来,隐隐透着暗紫色的甲胄在上下起伏……
黄巾头领惊叹道:“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风暴吗?”
田丰微微眯眼,心道,难道上天感动了,也不忍让我田丰离去……
“隆隆隆……”
近了,上万只黝黑的铁蹄重重的击打着干燥坚硬的大地,带起无数的烟尘碎草,发出震耳欲聋般的闷雷声,响彻整个萧瑟的天地……
所有人看清了,那是骑兵,无数的骑兵,高大的战马,黝黑的铠甲,暗紫的流苏,狰狞的狼头,宛如来自地狱的幽滔,带着碾压一切,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席卷而来……
“快跑啊……快跑啊……是骑兵……骑兵……”不少见过骑兵的黄巾兵发出一声呐喊,带着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腿转身就跑。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就连田乡百姓也压抑不住来自灵魂中的恐惧,但他们却被牢牢困住,无法挣脱,只得发出凄厉的嚎叫,期望有人能来就他们。
“乡亲们,不要乱,不远乱,快以我的马车为中心靠拢,围成一团。”田丰目睹一切,他清楚的知道,在平原上,是永远也跑不过骑兵,就算是逃也毫无作用。现在他唯一的期盼就是这支骑兵不杀滥杀无辜的恶徒。
收到田丰号令的田乡百姓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一个个蹲着如鸭子般“跑”了过来。
“轰……”
果真,田丰的希望没有被毁灭,数千的暗紫狼头铁骑斜切过田丰以马车为中心的一团。分成两条奔腾的巨浪向着前方逃亡的黄巾兵杀去。精湛的骑术和娴熟的阵法令田丰震惊不已。
“噗噗噗……”
“啊啊啊……”上千黄巾叛军的后果可想而知,近三千紫幽狼骑就像过滤器般碾压而过,留下的便是无数七倒八歪、血肉模糊的尸体……
田丰吃惊的望着转眼间被杀的一干二净的上千黄巾叛军,心中升起一抹无名的悸动。精锐,堪称百战精锐,没想到我大汉还有这等精锐,真不知道训练出此等精兵的又是哪位老将军?
“吾想这位便是田丰大人吧!”悠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田丰背后升起无名的寒气。
田丰赫然转身,便见百余暗紫铁骑头戴狼盔走来,为首一人骑在一匹乌黑雄壮的宝马,手执长枪,身穿麒麟甲,身材修长,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却能从一身的威武和英气看出对方的不凡。
田丰平复下心情,拱手道:“将军客气了,在下田丰田元皓早已辞官归隐,不过是一介草民,适才多谢将军救我田乡上下数百条性命!”
“恕田丰冒昧,不知将军何人,可否露出真容!”
郑横释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是在下草率了!”说罢,郑横拉开鬼狼面罩,露出一张英俊阳刚的俏脸。
田丰见郑对方如此年轻英俊,十分惊讶,以为是哪位沙场老将的子孙,隧道:“想必将军年纪亲亲便是如此威武,必是名将之后吧?”
这时,车夫阿岭摇椅晃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终于追赶上来,抢先一步道:“田公,郑将军并非名将之后,乃是新任的大汉护羌胡中郎将郑横,现在奉旨率领三千铁骑支援冀州!”
田丰脸色一变,道:“护羌胡中郎将,莫非将军乃西河郑横?”
郑横颚首道:“在下正是西河太守郑横,早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田丰十分痛恨阉党,对郑横投身阉党,是张让走狗的言语也听不过不少,心底不禁升起无名的叹息,想此人相貌堂堂,身边将领威武不凡,手下军士训练有素,堪称精锐,又县有战绩,可惜却栖身阉党,不知走上光明大道。“将军言重了,在下不过区区无名之辈,怎敢得将军如此见待!”
郑横坚定道:“以公之材,无异于周之吕望,汉之张浪,如若田兄可愿与在下共同起家,他日可安天下!”郑横直接说明来意,开始抛出招揽的橄榄枝。
田丰却陡然脸色大变,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这一刻,他似乎才发现自己看不透郑横,但从对方口中听出郑横的野心。暗道难怪吾前日好友夜观天象,说北方有紫薇星突然发亮,竟然瞬间压过中原以及南方所有帝星,难道上天就是意指此人!
郑横看出田丰心思,眉目一抬,凝声道:“我想田先生定是认为郑横栖身于阉党,行走狗之事而产生不予吧!”
田丰默然不语,暗示承认。
郑横有些冷冷的微笑问道:“田先生,不知您怎么看待如今天下大势!?”
田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嘴角有些抽搐,可最后就像哑巴吃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田丰才疏学浅,鼠目寸光,怎能知道如今天下大势!”
郑横猛然发作道:“不,田先生,您知道,您什么都知道,并且还十分的清楚,十分的透彻!您只不过是在装傻,不忍道出天下大势,更不忍看见此等局势发生!”
“但您可知道,您这是在逃避现实,更是在逃避责任,因为没有人可以更改和阻拦天地时运!”
田丰赫然皱眉,抬起头震惊的望着郑横,只见对方那一双深邃而又深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就像一头野兽盯着绵羊一样,流露着浓浓的饥渴之色。他突然发现对面的郑横十分的高深莫测,并且事事料人于先,把自己那潜藏在心窝的一点一滴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却越来越看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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