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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对人的消耗极大,半叹大夫和扶疆见风俜睡过去了,不再打扰她。
替她点燃安神的小香炉后,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这下可以安心了。”半叹大夫伸了个懒腰,又锤了捶老腰。
不免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修行,才一千岁就老态毕现,身子骨也跟不上。
才施了个引魂之术,就觉腰酸背痛,体力不支。
“我怎么觉得麻烦才刚刚开始。”扶疆感受着冬天释放出的穷途寒意,宛如此时的人间。
风姐姐可能就是划破寒冷冒出新芽的那个希望了,公子白以及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他却猜不出来。
只能任由朝夕不定的洪流,裹挟他们前进。
“管它明朝如何,老夫今朝只管睡大觉,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半叹大夫跟那些不问世事的仙道众人相像,任它三界风雨飘摇,只要不惊扰自己嗑丹药睡大觉就都好说。
活了上千上万年,见多了世事浮沉,浮久必沉,沉久必浮,日子长了,便也不爱搭理了。
反正他们修仙修的是自在逍遥,而非诛邪天地间。
顶多路见不平吼一吼,不过大多数情况他们都身居云深处,轻云蔽眼,难见不平。
“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云喜。”
本以为云喜会在门外候着,没想到出来人就不见了。
扶疆心里快意,巴不得立刻将好消息告诉她。
“去吧,到了饭点记得叫醒我。”半叹大夫背着手,哼着小曲,拖拉着破草鞋,悠哉悠哉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云喜,云喜,风姐姐已经好了。”扶疆边往云喜的房间跑去,边大声喊道。
推开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人呢?云喜!”
扶疆挠了挠头,风姐姐正在里面引魂,云喜按理说不会乱跑啊。
她那么关心风姐姐,肯定想第一个知道结果如何。
扶疆跑到院门外,准备问天鹫,可看见云喜出门了。
“咦?天鹫怎么也不见了?”他到门口,左右张望,都没看到天鹫。
“扶疆!小白喊你过去!”远处寒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喊道。
“喊我过去做什么?我还要寻找云喜,她不见了。”
每次见到寒剑他都气喘吁吁的,扶疆都想给他诊诊脉,看看可是因为体弱气虚。
寒剑喘了口气,拉住扶疆,“云喜姐姐就在小白那里,不过情况有点特殊,你快跟我去看看。”
“什么?”扶疆心生不安,连忙快步跑去。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刚喘口气的寒剑,又气喘吁吁地追着扶疆。
扶疆冲进公子白的居处,看见天鹫浑身是伤,瑟瑟发抖地跪在门口,公子白站在床前,而云喜似乎昏迷过去了,正躺在床上。
“云喜怎么了?”扶疆吓得扑到床前,声音颤抖地问道。
“天鹫对她下药了,试图不轨。”公子白回道,若非他派人盯着药庵,就要出大事了。
盯着药庵的人前来禀报,说天鹫鬼鬼祟祟地抱着云喜出门了。
公子白一听,顿觉大事不妙,连忙带人搜查,在药庵后面的树林里,将欲对云喜行不轨之事的天鹫逮了个正着。
“云喜……”扶疆摸了摸云喜的脸,愧疚悔恨,都怪自己没保护好云喜。
“怎么样?什么药啊?”公子白关切地问道。
“一种迷药,让人看上去跟昏迷了一般,其实意识是清醒的。”扶疆冷冷地说道,眼神里夹杂着刀剑。
公子白从未见过扶疆身上散发出如此危险冷漠的气息,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你哪来的这种丧尽天良的药?”寒剑使劲踢了门口的天鹫一脚,大声质问道。
“是半叹大夫研制的。”扶疆说道。
“那个老不死!”公子白恨恨地咒骂道,半叹死老头平日里不好好行医救人,就爱研制一些乱七八糟的药。
他暗暗下了决心,回头找个月黑风高夜,派人将药庵搜查一遍。
除了救人的药,其他通通没收,以免自己有朝一日也被他的药暗害了。
“我将她带回药庵针灸一下就好了。”扶疆抱起云喜,朝门外走去,
“那这个王八孙子怎么处理?”寒剑又踢了一脚天鹫,询问道。
“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令人作呕。”扶疆径直往外走,看都不愿看天鹫一眼。
这也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也有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一面,恨不得将天鹫碎尸万段。
“明白,我会处理的。”公子白鄙夷不屑地看向天鹫。
天鹫吓得连连磕头求饶,“灵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他因云喜对自己的傲慢和不屑,怀恨在心,再加上色胆包天,就做出了这种事。
“小白,你来吧,我怕杀他脏了我的手。”寒剑递给公子白一把剑,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就不怕?”公子白推开剑,用帕子捂住嘴巴,一副恶心要吐的样子。
“那随便找个人好了。”寒剑一挥手,招来旁边侍候的人。
“记得先阉后杀。”公子白吩咐道,他可不想让天鹫轻易死去,那太便宜他了。
“好咧!”寒剑眉飞色舞地答应道,贼兮兮地打量着天鹫。
“不要啊!公子白,你忘记当初怎么说的吗?公子白,你丧尽天良,会不得好死!”
天鹫被人拖在地上远去,嘴里还在大声咒骂。
可惜在公子白成为灵尊时,就弃他如敝履了。
靠利益维系的关系,若一方毫无用处了,这个关系便也会立刻跟着粉碎。
“把舌头也割了!”寒剑生气地大声喊道。
“是!”拖拽之人得令,将天鹫带往偏僻无人处。
“欺负谁不好,欺负云喜姐姐。”公子白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嘴角,眼里发出凌厉的光芒。
“说起来,你又救了那个小丫头片子一命,看她以后还拿不拿鼻孔看你。”
寒剑抱着胳膊,有些得意地说道。
他为了公子白的地位可谓操碎了心,在药庵那几个人眼里,公子白就像任何一只软弱可欺的小白兔一般。
他们甚至还有些不待见公子白,而公子白还巴巴地往上凑。
寒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就风俜那帮人能让公子白心甘情愿地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