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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染秋正在房内抹眼泪,突然传来敲门声。
今日见到公子白,从前在善镇的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
善镇熟悉的风景,亲切的面孔,皆因公子白,烟消云散……
“染秋,睡了吗?”
听到风俜的声音,染秋回过神,擦干眼泪,打开了门。
“没打扰你睡觉吧?”风俜见她眼圈泛红,心中了然,但也没多问。
“没呢,快进来。”染秋退到一旁,让开身。
“染秋姐姐,这是云喜师父亲手抓的鹿,你尝尝味道如何。”
春与一边笑道,一边将烤肉端给染秋。
她们送给鲲知和半叹大夫了,就连忙赶过来,所以肉还热乎着。
“谢谢。”染秋谢道,坐下来尝了尝,觉得甚是可口。
“染秋姐姐,你今后有何打算?”春与托着腮问道。
如今善镇满目疮痍,冤魂遍野,染秋算是跟她一样,都无家可归了。
“我要报仇。”染秋冷冷说道,露出决绝的表情。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杀不死他。而且,若你杀了他一人,人族便有千千万万的人会因之丧命。
不是我袒护公子白,但这件事说来复杂。公子白死后,被他控制的妖族就会暴乱,包括中了引妖墨的你。”
风俜平静地说道,尽管说出真相对于染秋而言,是一个打击,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让她趁早放下执念。
染秋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悲愤痛苦交加在一起,“我好恨!难道就任由恶人逍遥法外吗?”
“染秋,你若信我,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早日忘记仇恨重新生活吧。”
风俜抓住她的手,劝慰道。
染秋目前除了对自己有害无益的活在仇恨里,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忘记仇恨?说起来轻巧,我善镇那么多人命,难道要我视而不见吗?”染秋悲痛地哭诉道,情绪十分激动。
风俜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忘记是最好的选择。无法忘记没关系,时间会帮你的。”
“不!我不想忘记,我也不会忘记!只要公子白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无法忘记!”
染秋近乎疯狂的怒吼道,眼里的仇恨将她整个人吞没。
风俜没想到染秋会对善镇乡民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他们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甚至还对她恶语相向。
而染秋,却依旧视他们为至亲。
“染秋姐姐,你冷静点。”春与有些害怕,轻声劝道。
“染秋,公子白不会逍遥太久的,恶人有恶报,这是亘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风俜轻轻抱住染秋,眼睛却看向外面的夜空,就算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烟花,也能划破它的黑暗,可见黑暗虽长久,但却不堪一击。
染秋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处,冷笑道:“天道不公,几千几万年来都是如此,否则善镇还有其他城镇的无辜乡民们怎会惨死。
他们不过是老实本分的人族,从不掺和三界纷争,什么报应都轮不到他们头上。”
人族向来弱小,他们一生都在为生存奔波。
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脆弱不堪,从未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而染秋在此刻,也觉自己命运如同秋日凋零的枫叶,由不得自己。
“千里飓风始于叶稍,只要活在这世上,便与万事万物都有着联系。
染秋,你这个样子只会伤害自己。”
风俜见染秋仇恨的执念太深,不免心疼。
世上没有比仇恨更容易让人失去自我的东西了,若你足够强大,仇恨便是铠甲。
若你弱小,仇恨便是插在自己心口的一把利刃。
“我看你跟公子白的关系不错,人呐,都有私心的。”染秋冷笑道,看风俜的眼神也变得冷淡。
“染……”春与正准备为风俜辩解,刚开口就被风俜伸手制止了。
“你说得对,人都有私心。”风俜不以为意地说道,她不在乎染秋对她的误解和看法,因为说她完全没有私心也过于虚伪。
染秋愣了愣,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带嘲讽意味的笑容,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先回善镇了,告辞!”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寒风吹起她的衣摆,却撼动不了她的心。
“诶?染秋姐姐!”春与追出去大喊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只好悻悻地回来,“风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为何不解释?”
“不是哪样的人?”风俜反问道。
“不是私心重的人啊。”春与回道,她从未怀疑过风俜的为人。
“私心也分很多种,你现在偏袒我,又何尝不是私心。
有人为了苍生舍弃家人,又何尝不是私心,只是那个私心站在了山巅。”
风俜摸了摸春与的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丝毫没有因染秋的离去而心绪不宁。
“那怎样才能没有私心?”春与好奇地问道,她想起自己不想让道由去祭阵,也是有很大私心的。
风俜思索道:“很难很难,几乎没有。”
“说的也是,那就不算了。可是染秋姐姐怎么办?”春与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晚,担忧地问道。
“随她去吧,妖族有的是时间来遗忘。”
风俜相信没有时间不能抹去的伤痛,如果不能,那只是时间还不够,人心从来都不是磐石。
就算是磐石,也有被水滴石穿的那一天。
“总觉得心里堵堵的,你不怪染秋姐姐对你的质疑吗?”春与又问道,她挺心疼风俜被误会的。
风俜微微一笑,摇摇头回道:“当然不怪,若是我的话,说不定还不如她。
我会辱骂:风俜,你就是跟公子白狼狈为奸,才会来劝我忘记仇恨,才会编理由说动不得公子白,我恨你们之类的。”
风俜一边说着,一边还佯装愤怒地指着前面,手指还微微颤抖,气急败坏的样子。
“噗!风姐姐,你还有心思说笑,都被人误会成那样了。”春与忍俊不禁道。
“我才不怕被误会,反正只要是误会,迟早都会解开。
行了,我们回去与他们一同守岁吧,出来这么久,他们该找我们了。”
风俜舒了一口气,没心没肺地一把搂过春与,返回连理厅。
风打在脸上,钻进心里,使人格外清醒,全无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