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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俜和春与刚出现在连理厅门口,以卿就起身说道打趣道:“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二人耐不住困意,偷偷跑去睡觉了呢。”
云喜已经喝得迷迷糊糊,醉倒在了扶疆怀里,醉眼半睁不睁,手上还有气无力地拿着酒杯要跟寒剑碰杯。
而寒剑看上去也是喝得七荤八素,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继续端起酒杯。
“醒醒!新年要到了!”风俜大声呼喊道。
“新年?!新年到了,快放鞭炮!”云喜听见了,倏地站起来。
后脑勺直接撞到了扶疆鼻子上,扶疆揉着鼻子,还得扶着她。
看她这七倒八歪的样子,估计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扶疆,你们回去洞房吧。看云喜这样,再不将她拉走,估计还能喝。”
风俜过来帮扶疆搀扶住站不稳的云喜,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嘴,一股酒气熏得风俜退了几步。
扶疆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将客人丢在这似乎不妥,但看看云喜的样子,他还是点点头背起云喜回婚房了。
“你俩呢?”风俜又看向公子白和寒剑。
一口酒没喝的公子白自然清醒无比,但寒剑迷糊得很,还想留下云喜继续喝,公子白赶紧拉住他。
“我带寒剑回鹤洲。”公子白说道。
“这么晚?”这都子时了,虽然风俜也知道公子白留下不合适。
“没事,一会就到了。”公子白笑道。
“好吧,春宵苦短,好好珍惜哟。”风俜眉飞色舞,色眯眯地叮嘱道。
“定不辜负风姐姐的期望。”公子白很配合地拱手道,他扯着寒剑的一只手臂,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寒剑,听到没?回去入洞房了。”
当然醉意入梦的寒剑自然没听明白,只含糊地轻哼了几声。
公子白无奈地半背着他,朝外面走去。
“回去跟他弄碗醒酒汤喝,省得伤了身子。”风俜将他们送到门口,挥手告别道。
“知道了!风姐姐?。”公子白的声音随着他的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漆黑苍穹中。
“没想到我们这两个老年人是最后休息的。”
以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老气横秋道。
“这不还有小春与陪我们嘛,小春与肯定困坏了,赶紧去休息吧。”风俜看着春与,柔声说道。
“春与跟我回寄城就好,省得再收拾房间。”以卿道。
“就让她跟我几天吧,这不还没看到道由嘛,我想再试试。”
已是半夜,万物寂静,皆进入梦乡。
四周的空气仿佛也睡着了,显得几人谈话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突出,若锣鼓铿锵之声。
“那好吧,我就先回寄城了,趁着过年,多卖几坛酒。”以卿边说边往外走去。
“卿姐姐,不管能不能见到哥哥,我都会很快回去帮你忙的。”
春与拉着以卿的手,眉眼弯弯地说道。
“没关系,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照顾好自己就行,走了。”
以卿笑道,一招手,下午的大酒缸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又缩小成半个手掌那么大。
她将酒缸放进袖子的暗袋里,轻飘飘地跃身浮空。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卿姐姐回见。”春与点点头,挥挥手告别道。
“卿姐后会有期,等我找你喝酒啊,什么都不干,喝他个三天三夜。”
风俜揉揉太阳穴,抬起头望向以卿,大声约定道。
“等你!”以卿挥挥手,踏夜而去。
以卿一离开,连理厅门前便只剩下风俜和春与,以及万籁俱寂。
之前的热闹与说笑,也同烟花一般,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春与,夜深了,赶紧去休息,别着凉了。”风俜摸了摸春与冰凉的脸,温柔地说道。
“嗯,风姐姐也早些歇息。”春与跟风俜说别后,也回到了房间。
因白天太累了,她刚躺在床上,便立刻进去了梦乡。
梦里有爹爹娘亲,还有道由哥哥。一家人在一块包饺子,贴桃符,守岁,说说笑笑……
爹爹还是沉默寡言,只看着他们说笑。
娘亲还是那么慈爱,一直温柔地笑着。
道由还是一如既往地让着她,宠着她。
……
留到最后的风俜,将厨房的烛火吹灭,又将连理厅里每个烛台上的每只蜡烛熄灭。
最后她拎了两坛酒,带着一对白蜡烛,到了女鸾的坟墓前。
将两只白蜡烛放在墓碑两旁,只有以法术护持,才能让它们不被风熄灭。
烛光黄色的火苗使原本幽静的坟墓,变得更加幽静。
昏暗的光线,摇曳的烛火,让人产生鬼魂就坐在坟头的错觉。
不过就算有鬼魂,风俜也不会害怕。
女鸾的鬼魂,一定也是极其温柔的,说不定还抱着孩子,轻声唱着歌谣,哄他睡觉。
风俜打开了其中一坛酒,倒了半坛在女鸾墓碑前。
看了一眼旁边阿寻的墓碑,想了想,也给她倒了半坛。
“也好,兴许你能陪鸾儿喝上几杯。”
倒完酒,她自己打开另一坛,直接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
酒冷,寒风更冷,但她的身体和心却不觉得冷。
就算现在是炎日高挂,她想她也不会觉得热。
一阵风吹来,将风俜的头发吹乱,遮住了眼睛,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脸。
她坐到地上,靠在旁边的树上,神思倦怠。
“鸾儿,今日的热闹你可瞧见了,我想这样的热闹,这样的团圆,就算有许多缺憾,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和女鸾说话。
只有那飘进风里的酒香是真真切切,闻的人都要醉了,饮酒之人却分外清醒。
风俜其实也没有什么想对女鸾说的,只是觉得筵席已散,有些人不能来,或者来的她不知道,也该陪上一陪。
今日若女鸾在,鲲知想必也会懂得这份喜悦的由来。
但人生没有如果,逝者不可追,这个道理风俜十分清楚。
她只能一口一口喝着酒,逝去的酒暂时还是可追的,在醉意里,在梦境里。
“鸾儿,天道不是不轮回,是在变着法子轮回啊。”
风俜眯着朦胧醉眼,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女鸾的墓碑,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含糊话。
又一阵风吹来,她往旁边一歪,像是被风吹倒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手里的酒坛子倾倒在地上,酒水流出,渗入土里,不知来年这棵树的果子,可会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