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青蓓在黯然体会着早死的感觉。
一股幽冷的呼唤似乎是从地狱中,又似从天籁里传过来的。
青蓓,你来,做贵妃没有做花好,做花没有做鬼好。我们这里的花没有颜色,若有,也只是黑色与白色,极冷的色调。
青蓓便笑了:“那还是不如做贵妃。贵妃的花的颜色是红色的。”
那声音道:“你错了,贵妃的花是用血染成的。你想做贵妃,必须要流出很多血。你的血流完了,迟早会要来这里采鬼花的。”
青蓓道:“原来这就是人死了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人死之后的感觉。只有黑与白,那我现在的血是不是流尽已经死了呢。不,正在流,我也正在死。贵妃有什么好,贵妃的花是用血染成的。所以做贵妃,一定很痛的。我不如及早地把血流出去,其实还是做一个鬼好,咯咯。
青蓓想着这些,忽笑出声来。雨点骤骤地打,她就象一朵被摧残的花。
“青蓓,青蓓!”耳边有人唤她:“青蓓!”
雨住了,有人用伞遮住了她。是舞圆。
“青蓓,你怎么会这样。你这是怎么了!”舞圆哭了。青蓓的脸和嘴唇已经成了白色。
“我想死……成全我吧!”青蓓说。
舞圆擦了擦眼泪,递过一件东西说:“这是他让我送给你的,还说让我告诉你叫一抹红。他说他在等你。他会等你一辈子。”青蓓看时,那是一朵血红的头花,比那梅花雪还要艳丽百倍。花心里有一颗红宝石,在雨中泛着低沉而又象水晶一样的光芒。青蓓恍惚记得有一次她戴着那朵梅花雪,叶之云把它扔掉了。他说那朵花很寒酸,他有一天会送一朵昂贵的花给她。
“一抹红?”
“是的,他说这是他的心。他让你好好体会他的心。人,这一生,可以有很多种活法,但是千千万万个人,死法却是同样的。那就是默默无闻。而他只是不想做默默无闻的渔父,只想做名流千古的英雄。所以,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而你,一旦做了贵妃,势必会跟他一样,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青蓓的头上轰轰地响。
“青蓓,这的确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因为叶导说得很对。你应该知道象我们这些人奋斗了多少年,如果你就这样死了,又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人。他们在我们身上花费了多少。就是为了他们,你也不该这么傻啊。如果你现在死了,完全就是不负责任。你死了,你妈也要死了。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妈现在还一心指望你为她还债呢。还有,那部戏已经拍了大半了,叶之云的损失会有多大?这些最实际的东西,你都考虑过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青蓓渐渐地复苏起来,舞圆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把她包起来。这时雨点很大,吡吡扑扑地往伞上砸。于是青蓓便颤抖着手看叶之云送她的一抹红。俩个人雨中细看,那个一抹红中间果然是一个货真假实的上等红宝石。
舞圆笑道:“他能送给你一般的凡物吗?”青蓓细细地摸着,忽然落下泪来,说道:“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他。我真地不信他不爱我,我也不相信爱情的力量不可以改变一切。”舞圆说:“那我们就试试吧。”当下俩个人便回家。
青蓓被舞圆带回去的时候,是在傍晚五时。叶之云开了门,青蓓那时满身都湿透了。舞圆很是知趣,连门儿都没有进,只说了几句话,便匆忙离开了。叶之云迅速关门。他几乎是以风雷般的速度在门口剥下了青蓓全身所有的衣服,然后抱起来送入浴室。温热的雨点也开始砸落,青蓓在热水中终于如冻僵的鱼苏醒,被他抱着,慢慢地感觉到了温暖。这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之云道:“好些了吗?”
青蓓没有吭声。叶之云的下颌紧抵在她的头顶,紧喘了好几口气,道:“你别吓我。你死了,我一定也不会活着。”
青蓓于是道:“好多了。”于是叶之云便关了水,擦干了,用浴巾包起来,送入被中。
夜半青蓓要喝水,叶之云便开了灯,倒水给她。青蓓端着白瓷缸子,喝了几口水以后,便在灯花中对着他笑了笑,颜色很好。这让叶之云的心也跟着好跳了几跳。青蓓把茶递给他,叶之云放在小几上。青蓓忽然道:“把我的包拿过来,我有样好东西忘了要送给你。”
叶之云忙嗯了一声,把包拿过说:“这包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呢?”
青蓓仔细翻了翻,却从里面翻出一个藕绿色的手机套子来。那上面精巧地用粉丝线绣了几朵小mo莉花,开得十分妍媚。青蓓拿了套子,双手捧过来说:“这是我绣的,绣了好几天。送给你的。”
叶之云点了点头,说:“好。不过现在谁还绣花,怪累的,以后别弄这个了。”接过去便要放在桌上。青蓓这时就扑过去热切地吻他,象一个饥饿的小鸟,一边乞求道:“求你,我求你!”
叶之云明白了。他迅速打点起百般本事,来平复青蓓那颗早已动乱的心。终于,受了伤的蝴蝶关了灯之后,在宽阔的怀抱里妥妥地安静了下来。
“青蓓,我想问你,如果你不想做的话,那么你是否还愿意回到你的过去。也许,这个机会错过,你将永远会变成一个没人知道的无名小辈。这问题很现实,也很重要,我和你都必须要严肃地面对。所以,应该是,我求你,而不是你求我。”
叶之云的手温柔地在青蓓羽缎般的身上滑过,然而挑起的却是对俩人至关重要的一番考核。
“我宁愿不去做贵妃。”青蓓忽然道。
屋里静了好大一会儿。叶之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想演戏,你只想做一个很平常的老婆。”
青蓓道:“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