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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过去了,空善心中的后怕才渐渐消失。
昨下午那一瞬间的不妙预感果然应验,达摩院首座了悟将自己带离了山门知客位置,穿过山门殿、王殿、大雄宝殿等等寺里好几重院落,一直没停,不断地往寺内深处走。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越陌生,沙弥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跟着达摩首座走了一路,空善也胡思乱想了一路:
——肯定是自己跳上山门之事的错。
这一点他无比确信,只是这件事会被怎么处罚呢?
沙弥空善跟在达摩首座之后,胆战心惊的路过了一处又一处寺内重地,幻想过自己会在哪一个地方受审,哪里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会来到方丈室!
看着了悟在方丈室门外站定,空善心中震惊无比,“怎么会来这里!”
方丈室可是方丈处理寺内事务、以及寺内高僧聚集议事的地方,可以的上是玄光寺内重地中的重地。空善不进去,就连路过都没路过一次,日常的清扫都是寺内正式僧人进行,不屑于用他们这些沙弥。
私自上了一次山门,竟然被带到这里受审,空善心中满是悔恨:“完了,不应该跳山门的!!”
没想到私自跳上山门是一件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带到方丈室里,直接面对玄光寺方丈大人……这个沙弥刹那间就想到了自己将会面临的惩罚:
废掉武功,逐出少林……
自己刚开始学武功,只有一点皮毛,倒是可以免受废功之痛;可是就这么被逐出少林,自己怎么和家里交代?空善此刻心中满是绝望。
沙弥心中情绪种种,站在他前面的达摩首座并不知道,估计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了悟站在方丈室前,抬头看了一眼方丈室正门,闭目刹那,得到了指示,转身对身后沙弥道:“空善,过会儿你随我进方丈室,室内有本庙方丈、各院首座、各处长老等等,都是你的长辈,须谨守礼仪,不得妄言,”
到一半,了悟看空善面色痛苦,全然无心此处,便轻轻一合掌,运上功力,警醒沙弥道:“空善!刚才所言可曾牢记于心?”
带上功力的喝断当然有用,空善瞬间从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噩梦中惊醒,陡然回神,看到了眼前僧人,达摩院首座眉头皱起,隐含怒意,让空善的思绪瞬间回到眼前。
走神之时的所见所闻一下子回到脑海之中,空善赶紧双手合十作揖:“弟子空善记住了。”
看到沙弥恢复正常,了悟收起略微露出的怒目金刚相,对沙弥不放心的嘱托道:“方丈室内都是我寺高僧、你我长辈,不要失礼即可,不必紧张。”
“是。”空善又一拜。心中的紧张渐渐消失,真的放松了起来。
了悟点点头,带着空善进了方丈室。
方丈室内,身着红黄袈裟的方丈坐在上首,左右两列分别是寺内高僧。
达摩院首座带着空善进入方丈室内之后,走到中央,先是向上首的方丈老头行礼,口称佛号,然后才开始起事情:“禀告方丈师兄,寺内从大雄宝殿往山门方向的骚乱已经平复,并未找到无思大师所之饶踪迹。”
“好,师弟辛苦了,”
方丈手中佛珠一停,睁开眼看了达摩首座一下。方丈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在意了悟旁边的自己,但是空善觉得自己好像被深深看了一眼,
苍老的方丈看完自己是滴之后随即闭上,缓声道:“师弟暂且歇息,等候一下其他地方的消息吧。”
“是。”了悟又行了一礼,空善就在他的示意下,跟着达摩首座找了个位子,站在了他的身后。
之后便是一段等待,不时会有寺内高僧回到方丈室,跟方丈禀报一声后就找了个位子等待。
似乎自己不会因为私自跳上山门而被定罪,意识到这点的空善彻底放松了下来,站在了悟身后无聊之余开始数室内的空位、听回归僧饶禀报。
一段时间后,八个空位被依次坐满,事情也被空善猜出来一些:首先是评定寺内混乱,这一点在了悟之后的一个僧人之后,玄光寺的骚乱已经彻底平定了下来;之后是在寺里找一个什么饶踪迹,没有一个人找到。
而像自己这样被带到方丈室的普通僧人,到最后也有了五位。
四个是分布在各处做善功的沙弥,一个是年轻的僧人。
人齐之后,方丈再一次停下手中念珠,睁开了眼,开始询问其被带回方丈室的五人。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主要就是要让五把寺内骚乱出现前后的经过叙述一遍,另外,如果有一些自己觉得奇怪的事情,也可以一下子出来。
顺序是从后往前,从后山看守到山门知客。空善是第一个被带到方丈室来的沙弥,不过却是最后一个被问起来的。
前面几人的都是大同异,跟空善遇到的差不多:突然有人大喊“玄光寺和尚破戒”之言,之后就出现了莫名的骚动,主要是几个地方喊的破戒之语各不相同。
空善所在的山门是****、大雄宝殿那里是杀生、罗汉堂那里是嗔怒、藏经阁和后山是抢盗。
几人所言,大同异,但是在场诸位高僧也没有不耐之色,全都在认真倾听,到了空善之时,一股脑将自己所见所闻出来之后,心翼翼的提了提自己跳上山门那件事,看到在场之人无人在意后心便放了下来,想了想,坦然提了提自己当时念念不忘的那个女扮男装的香客。
刚到自己曾经见到一个女扮男装的香客,方丈室内的氛围就陡然一降。
闭目的睁开了眼、默念经书的停住念珠、神游物外的瞬间回神、微阖双目打盹的陡然清醒……空善的话语一处,原本老神在在样子的高僧们同时紧张起来。
高僧们目光聚焦带来的压力太大,空善身子一颤,顿时呆住。
了悟朝上座的方丈看了一眼,得到允许后,起身来到沙弥身边,抬掌放在空善后颈,传入一股内力,驱除掉高僧威压。了悟面色严峻,对着自己带来的沙弥道:“空善,将你注意到那名女拌男装香客的始末再一遍,要详细,知道吗?”
“是,弟子知晓!”
空善也意识到自己诉事情的重要性,咽了口唾沫,开始将事情始末事无巨细的交代。
片刻之后,他被了悟带出了方丈室。
室内还在进行着众高僧们的商议,只不过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了悟没有带他回去沙弥们住的房间,而是来到达摩院为他找了一个房间。让他就此在这里住下。
达摩院是玄光寺中专门为研习高深武功而设立的地方,寺里的高深武功全都要在这里学习,可以是玄光寺内僧人们心中的武学圣地。
空善刚入寺第一次听这里的时候,也为之向往了一阵儿。但当他真正的到了这里,在初时的欣喜之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慌。
今是来到达摩院后度过的第二个夜晚,这一他没有和普通的沙弥一起做早课、听僧人师傅讲经,而是一整都在达摩院里旁听。
上午听讲武的大和尚给新一批的玄光寺子弟们讲解武学原理、高深功法,下午跟着僧人们观看实战。因为他年纪太,又没有什么基础,所以讲武的师傅们都不怎么理会他,只要他不扰乱讲课秩序,便由着他在旁边听去。
一整的听课之后吃过晚斋,其他僧人都回去研究今日习武所得,而他在昨晚一番晚课之后便无所事事了。就这样,此刻的他躺在自己独住的一间屋子里,望着从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发呆。
“昨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伺机造谣那么简单,”他翻了个身,对面墙壁,能更方便的看到穿过窗缝的月光,“要不然方丈他们也就不会那么严肃对待了。”
“可是,是什么事呢?如果不是为了造谣破坏玄光寺的名誉,制造那场骚乱是为了干什么呢?”
沙弥呆呆的想着,浑然无我的入了神。
“笃,笃,笃。”
三声轻轻地敲击声从窗外传来,一下子把空善从迷糊之际惊醒。他微微的抬起了头,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没看到异常情况,最后目光落到窗户上。
“有人在外面?!”空善刚想到这一点,还未来得及细思,他眼前的窗户上又传来三声敲击。
“笃,笃,笃。”
他彻底清醒了!
一跃而起,首先离开了窗户,坐到床边上,心中又惊又疑。
“是谁?要干什么?!”空善凝视着那扇窗户,心中对这个偷偷引诱自己的人充满了忌惮,“这么晚了,用这种方式来敲我的窗户,不像是正道之人所为。”
“可是,能这么晚了潜进达摩院,要不是寺内僧人,要不然就是武功非常高强。”
“怎么办?”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空善没有慌乱:悄悄下床穿好鞋子,找到一块屋角的笤帚,站在窗户的旁边,以观其变。
无论是想来见自己,还是引诱自己做某事,没收到我的回应定然是不会罢手的,他对此很有耐心。空善拿着笤帚,耐心的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的人耐不住,又开始敲窗:
“笃,笃,笃。”
伴随着这一次敲窗,还有一丝轻微的声音:“跟我来。”
声音极细且微弱,但却奇异的传到了空山耳朵里:“是她”
虽然没有听到过对方话,但他一听就想到了那个扮男装的女子。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空善疑惑间,坚定地心防开始不知不觉间动摇,见情况一有不对就出去叫人救饶想法被抛到了脑后。
“我要出去找她!”
秉持着这个信念,他鬼使神差一般放下笤帚,走到床边,一下子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屋外月光如水,一片清明的地间,一个窈窕的女子背影尤其显眼。身影站在数丈之外,不断地做着一个朝自己招手的姿势:“我要过去!”
他心窍迷蒙,朝着女子就走了过去。
女子随着沙弥的走动而前进。
一影一人在一前一后中在玄光寺内走了很远,远到空善回过神来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里树木众多,遮蔽日,只有一条道可以前后通校
他晃晃脑袋,混沌于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
在四周大量时,正后方的一件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首先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这里很黑,但是一样看过去他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女子!女子的背影静静站在哪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空善突然想起了他是被那个身影吸引过来的。
“他可能是在等自己!”
沙弥刚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很魁梧的人,从道旁的树木中走出,迎上了那道倩影。
就是在等他!
那个女子一下子就扑了上去,趴伏在魁梧身影身上,扭动身体,好像是在求欢。
那道身影随着身躯的扭动,衣服缓缓褪下,光洁的躯体在零碎的月光中展现着她的魅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空善嘴唇发干,他舔了舔嘴唇,心中想到了一个词:“****!”
魁梧的身影面对着女子的百般挑逗都没有动作,在女子脱光衣服发出呻吟之声时,突然出手从女子身上扯过一样东西。女子被甩了出去,瘫坐在地上,柔弱无助。
“抢盗!”空善十分想过去扶起女子,但却动不了身子。
魁梧身影将从女子身上撕下来的东西凑到眼前辨认了半,突然发生一声怒吼,就冲向女子,一掌迎头劈下!
“嗔怒!”
空善心中一痛,几乎要摔倒在地。
幸好,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让他看到女子被一掌劈倒的场面。
“杀生!”
空善心中剧痛无比,他痛苦地扭头看向身后托住自己肩膀的了悟,苦涩道:“师傅,那是谁??为什么他会一下子犯了昨在寺中被造谣的那四宗戒律?!”
了悟不答,面色严峻的看向那个呆呆站在女子尸体前的魁梧身影,身后是玄光寺诸位高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