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摞下这样的话,白泽只当是一时的气话,可沈时当了真。往后的她就将他拉出来,特别豪气地大声道:“大白上,咬死他们。”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现下沈时带着大白在茶馆里听书,剥着瓜子和糖炒栗子,吃得开心。偶尔听人讲故事还是挺有趣的,故事有些俗套,让她猜中过程和结尾,但其中几个出乎意料地发展倒是令她惊讶了一番。
又买了许多吃食,沈时拎着油纸包往山上走,行至半山腰,瞧见远处一抹身影飘过。她猛地顿住脚步,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她如今是神仙,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怕。远处的身影背对着她,越飘越远,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沈时愣怔片刻,随后面色如常地拉着大白往山上走。可不知走了多久,沈时发觉自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将竹竿钉在树干上。又往山上走了不少路,她瞧见树干上的竹竿,终是忍不住长叹口气。
八成是误入什么人的阵法。
她琢磨许久都想不出有谁会在山上设下阵法,镇子上应当没来什么道士,即便有道士,凭他们的阵法也困不住她。神仙么,大抵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神仙也不会这么巧就到这座山头,还特意留下一个阵法。
真是见鬼了。
沈时化出一根树枝,一手搂住大白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抱紧,别掉下去。”
白泽听话地抬手搂住她的脖子,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沈时点地跃上枝头,树枝为剑御姐飞行。她本想直接飞到山顶上,却不想怎么也无法接近山顶,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她索性停下来,闭上眼睛感知四周的变化,气息平和,灵气也没有躁动。她想了想道:“大白,把你的竹签给我。”
白泽当即把竹签递过去,忘了自己还有一颗糖葫芦没吃完。沈时咬下糖葫芦,捏住竹签往前飞。白泽回过神,看了看她,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时留心观察四周气息变动,捕捉到前方细微的变动,她凝起灵力手腕翻转,将手里的竹签掷出去。灵气涌动,沈时抱紧大白,借机迅速跑出去。她回头,发觉先前竹签留下的小洞被迅速填补,里头仿佛又变成一个循环往复出不来的空间。
有些奇怪,之前她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的,没理由上山时就变成这样了。
她回过神不再停留,在山顶落下便回了虚无境,打算看看五味子给的书。吃食摆在桌上,她捏着一块糕点,许久都没吃完,君九分给她的热茶也早已变凉。她揉着酸痛的眼睛,翻过大半本书,还是没找到类似的阵法。
君九问道:“你今日怎的这么认真?”平日里懒散地一个人,忽然奋发看书,君九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他笑道,“你先歇会再看,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兴许我正巧晓得呢。”
沈时合上书,揉着眼睛闷闷道:“你自己想想,我问过你多少事,你有几回是认真答的,又有多少回是敷衍我的?我可不敢再来问你了。”
君九尴尬地抿了口茶,又用手肘戳了戳白泽。白泽本不想理他,实在被戳得烦了才道:“先前上山,我们突然被困在阵法里,无论怎么往前走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用飞的也不行。这个阵法不害人,就是会把人困住,让人上不去,但不晓得下山走不走得出去。”
听到下山二字,沈时一愣,她之前只想着上山,以为自己是进了个死胡同,绕不出去。可若是下得去,只是上不来就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了。若只是拦着,不让别人上山,极有可能是山上有什么不能让人碰见的东西。
沈时把书收起来,喝了口茶润润喉,等明日在看书也不迟,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出去为好。既是上不来,就不会有人来祭拜,她也不用修台阶。她和君九已辟谷,不需要吃饭,若是大白要吃饭还能从虚无境前往别的地方买。
“这种阵法我倒是见过,时常被用作禁地前的阵法之一,回去便能出去,但若是想进去,就会发现自己不断地折回原地。”君九抬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比划,“就像是一个环形的圈,往前就会不断在圈里循环,要么在原点退回去,要么就找另外的节点破开一个洞让自己离开。寻常来说,普通人都是会往回走,想要找到节点很难,更不用说是破开一个洞了。”
沈时点点头,转念一想,眉眼弯弯道:“那你是在夸我厉害吗?”
君九手上动作一顿,掏出帕子把手指擦干净:“你以前确实很厉害,不过现在大不如前,简单来说,以前的你是一壶茶,现在的你就是壶底的茶叶渣。”说着,他执起茶壶倒了杯热茶,“就像这样,力量不断地流逝,最后剩下茶叶渣还留着些水滴。”
……这话听着真让人难过。
白泽盯着茶壶,夺过君九面前的茶杯,揭开壶盖把茶水倒进去:“只要把茶水倒回去,或是放进新的水不就成了么。”
君九一愣,随即眯起眼,面色不虞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茶杯上,语气颇为愤慨,“这水我喝过,混杂了我的口水,你这样倒进去毁了这壶好茶!”
白泽抿着唇不说话,方才他一冲动,约莫是让君九看出些端倪,不着痕迹地试探和敲打他,又巧妙地将话题一拨。他皱着眉,再三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多说是错。
他佯装孩子气哼了一声偏过头,咬着糕点不再说话,像是被君九的话气到,不想搭理他。沈时摸摸他的脑袋,将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与他密音入耳。
“嗳呀,大白真乖,你除了会咬人,还是挺会替我说好话的嘛。”
白泽喉咙有些痒,可反驳的话又不能说出口,只得闷闷地咬着糕点。沈时似乎很高兴,又给他好些吃食,见君九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他心里倒是开心了点。
无他,看见君九不高兴,他就开心了。很幼稚,满是恶趣味,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天色渐晚,二月初的风还带着点冬日的寒,凉飕飕的。月华落在屋顶上恰似一层雪,沈时无端想起曾念过的一句诗: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