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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阳镇财税所办公室,房长住看完报表,心事重重,紧锁双眉,冥思苦想。怎样才能够在圆满完成财税收入任务的同时,还能帮助圆滑,将全镇收购生猪的大权揽到手里呢?现在是非常时期,稍有不慎,不但捞不到好处,提拔付出的代价也付之东流,他细心分析,凭经济实力,他绝对比不过重飞,更比不过白须。而圆滑不仅能随时出给自己招待亲友,还有一笔可观的好处费,现在的工薪好似眉毛那么短,物价长得有头发那样长,要想到县城去买套楼房,不搞点小动作又怎么办得到。
曾连通来到财税所,看见房长住苦不堪言的神态,关切地问:“什么事?把你焦虑成这付神态?”
房长住这才回过神来,“哎。”
他叹了口气:“时间咄咄逼人,我们财税收入的任务进度还是没有多大起色,一旦完不成任务,不能给干部职工按时发工资,我们怎么对得起镇上的干部职工嘛。”
曾连通关切地问:“上次刘书记安排让我们拿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你知不知道兄弟单位的情况呢?有些什么值得借鉴的好经验?”
房长住仿佛看到了胜利果实坠落到自己的口中:“我了解过,超额完成任务的单位,他们几乎都是,采取了承包收取税费的方式。”他又拿出刚下发的财税收入的情况通报。
曾连通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意算盘:“我们商讨一个初步方案交给领导研究决定。”
姜成品信步来到党委书记刘佚的办公室,目睹刘书记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文件。他主动招呼:“刘书记,你在忙哦?”
刘书记知道他来准有事,放下手中的文件,给他沏茶,诚心与他谈工作:“学习县委关于加大财税工作力度,确保超额完成财税任务的文件。如果再像这个进度,县财政局要派人来我们镇开解剖分析会。”
姜成品紧锁眉梢:“哎呀,我就是为这事着急哩。现在全县有大部分乡、镇都超额完成了任务,我们还差二万八千元。是该认真研究,采取果断措施,早点完成任务。”
刘书记胸怀坦荡地征求意见:“前次会议我说得很清楚,你了解其它单位完成任务有什么好的经验?采取什么具体措施吗?看你胸有成竹的神态,肯定有完成任务的高招?”
姜镇长胸有成竹的透露:“我先后问了几个兄弟乡、镇,其实他们的办法非常简单,就是公开招标承包生猪收购税费,所以能迅速完成财税任务。他们还讥讽我们古板、观念陈旧、跟不上时代,让脱产干部夜以继日的设点设卡是愚昧无知,守株待兔的笨蛋。”
刘书记明白他话中之话,无非是借别人的嘴说出自己想办的事,推心置腹的征求他的意见:“形势逼人,我们也要走这条路哟!除了这条路就没有别的办法哟?按照我们镇的情况,你认为我们确定什么价格标的比较合适呢?”
刘佚这人为官清正廉洁,两袖清风,为人气量很大肚,工作作风也很民主。无论研究确定什么工作方案,他都善于认真听取助手和班子成员的意见,最后他才集思广益综合大家的意见果断表态拍板。
姜镇长心里早就定了调子,也是全盘托出自己观点的时机成熟:“根据畜牧食品站最近的报表分析,我们镇现存栏肥猪还有五千余头,全镇有三千余户,每户留一头过年宰杀的肥猪,再加上要流失一些到边界县、乡、镇,估计不到二千头,别的乡镇是把税费分摊到社员户,那样做明显违反政策,风险太大,我建议承包金额定在三万元到四万元之间较承包给有实力的生猪收购老板。”
刘书记又细心询问:“生猪税费分摊到人头、户头,是明显违背国家税费征收政策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做,你认为采取什么方式既不违背市场经济这个大的政策杠子,又能把承包收购生猪的工作落到实处。谁承包比较有实力?采取什么方法?”
姜镇长继续表明他的观点:“我的意见是,一、实行招标承包。采用招标承包的方式确定承包人,避免受人以柄。报名者必须先缴一万元底金,以承包数量高的作为承包者,未取得承包权者退还报名费,取得承包权力者,一次交清承包税、费款项就签订承包合同;二、收购的方式不变。任何人承包不准独家经营,收购价格一律实行随行就市,根据自愿互利的原则公平交易,承包者除了随行就市收购肥猪,承担监督其他收购能如缴纳税、费。三、收购付款方式不变。一律实行现款现货,绝不允许打白条。”
刘书记认真听取姜镇长对完成财税任务的具体方案,细心作了笔记:“老姜,你对生猪收购提出的方案,考虑得比较完善,既不违背政策,又提高了工作效率,我原则同意。不过,在确定承包基数,我的意见是最少不低于四万,据我掌握的情况,畜牧食品站的报表有一定的水分。在操作时,一定要把握尺度,特别是职能部门绝对不能放任自流,仍然要加强监督,绝不允许独霸收购的事件出现,更不允许联手吃农、卡农和欺诈农民的事件发生,一定要保护农民的利益不受伤害。一旦发现这样的事件,要严惩不贷。我还是上次碰头会的观点,这件事情你们先召开政府办公会议研究确定方案,报党委审查批准后再组织实施。”
姜镇长心里凉了半截,看上去他这个书记平时笑嘻嘻不哼不哈,大大咧咧的样子,怎么对生猪数量掌握得这么清楚。难道有条密线在专门给他提供情况?幸好他没将承包底金定到五万,否则,自己的额外收入就打水漂了:“好吧,我就按你最后强调的意见去办理。”
姜成品忧心忡忡的走出刘书记的办公室,来到一墙相隔的门前,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他环顾左右,见四处无人,正准备伸手去拿座机电话,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话筒,话筒里传出了曾连通副镇长的声音:“姜镇长,你好啊。”
“嗯。曾镇长,有事吗?”
“关于完成财税收入尾欠的工作,我和财税所房所长商量了个初步意见,可不可以学习兄弟乡镇的经验,实行招标承包税、费征收。估计只有这样效果好些。”
“这件事刚才我和刘书记碰头商定了一个初步意见,下午上班时,在我的办公室召开政府办公会,专题讨论这个问题,你负责通知一下另外两位副镇长,财税所长,还有畜牧食品站站长参加会议。”
“好的。谢谢你,姜镇长。”
“不用谢,这是我们政府工作该做的工作,跟我还客什么气。”
姜成品接过电话后,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疑虑重重,难道曾连通、房长住也想帮人夺取生猪收购的大权?管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取出手机,翻出信息窗口,迅速按出:“生猪承包税费的方案于明日下午五点钟见分晓,你务必填报四万三千元的招标标的。并准备好现金,先缴一万元报名费,再缴余款。切记。”打完内容后,翻出白须的电话号码,按短信息发射键。
霎时,姜成品的手机传出嘀嘀的声音,他翻开手机的信息窗口,只见是白须回的:“一切按你的指示执行,保证万无一失。”
这时,老姜办公室的铃声响了,他拿起话筒,“姜镇长,我是财税所房长住,请问,中午你有没有饭局?”
“啥意思?”
“生猪收购个体户圆滑请吃便饭。”
“我还有事,参加不成。”他手机响铃了,“姜镇长吗,我是曾连通,午餐有没有饭局?”
“有谁请?”
“重飞想请你喝酒。”
“对不起,我有事,参加不了。”他放下电话,哼,哼,冷笑了几声,便喃喃自语:“两个笨蛋,简直是又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寓言。”姜成品今天一返常态的举动,让曾连通、房长住大吃一惊,以往只要打电话说有饭局,他从未推辞过,今天他先问是请吃饭,后找借口推托,遭了,也许适得其反。二人虽在不同场所打的电话,心里确忐忑不安,吃了个哑巴亏,不得不推辞了这餐饭局。
这时,姜成品的手机有嘟、嘟、嘟、的响声,提示有信息,他翻开内容:“今天可否提前小庆?”
姜成品回复:“暂返庆祝,成功后,在老地方,兑现承诺。”
“好的。”
在白阳镇的嗅议室,白须、重飞、圆滑、艾农,以及收购生猪的单位负责人、个体户老板及其随行人员有二十多名参会人员,坐在会议室的翻板椅子上,大家喜笑颜开,谈天说地,期待着着会议的召开。房长住殷勤的给参会人员斟茶倒水。会议的主席台有两张办公桌,桌面搭盖了浅蓝色的桌布。主席台正中的位置摆了两把红红木椅子。
姜成品端着茶杯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进来了,他环顾会议室到会人员情况之后,走到主席台前坐定便问正在清理人数的曾连通:“凡是在我们辖区内搞收购的单位、个体户,都通知齐了的吗?”
曾连通如实汇报:“是的,我们通知的人员都到了,共有十人,他们都按通知要求缴了报名费。”
“好,开会。”
曾连通喝了口开水:“开会了。”
会场内便陆续安静了,参会人员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主席台的两个政府官员,他们的眼珠子里散发出不同的神色,圆滑,重飞,白须的眼中仿佛伸出一双特长的手,抢到独裁承揽的宝座。其余人员,也有老老实实收购者相信有个公正的结局,艾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们不要装腔作势的搞税费承包,你们为了掩人耳目,来了个鱼目混珠,从中捞取钱财,你们有权就用吧,不要用公正投标的面纱来蒙蔽大家的眼睛,若不是单位与白阳村签订了协议,凭照自己多年的经验,只想安分守己的做生意,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单位派自己来,又不得不来,无论是谁承包,只要中央市场经济是大格局不变,基层政权谁也不能改变,我们照样能搞收购。”同时,大多数人都知道,要取得承包税、费独揽大权,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投掷轻了,方位错了,都会劳而无功。
曾连通、房长住对中午未请动姜成品而担心,不知道他心里想把这次承包权交给谁,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没有胆量和勇气去问。曾连通虽然心里极不平静,表面还得沉住气地主持会议:“经政府办公会研究,报镇党委批准,召开今天这个会议,下面请姜镇长主讲。”
姜成品摆出一付谦恭的架势,轻笑着讲演:“今天这个会分三步进行,第一步是每一位参加投标者,缴一万元投标抵押金,除夺标者补足标底款,其他人缴的抵押金如数退还,在财政所办理,不缴就取消其投标资格;第二步填写投标承包税、费书;第三步再安排下一步的生猪收购工作。具体情况各位在报名的时候,房所长都给大家介绍清楚了,我不重复,为了体现投标的公平、公正,今天我们安排纪检干部收验标书。”
房长足报:“姜镇长,凡是到会的人员都按规定缴了投标抵押金。”
姜成品继续安排:“第一步已经完成,现在进入第二部,各位取得投标资格的代表下面开始领填投标书。”
房长住将事先准备就绪的标书发给十位投标者,大家得到标书按自己的实情,填写后交给纪检干部。
纪检干部收到十份标书,并按标书各项统计后显得惊讶,畜牧食品站在标的上填写的据实收缴,有三份标的填报的三万三千元,有两份标的填报的三万六千元,有份标的填报的四万元,惟有白须、圆滑、重飞三份标的都是填报的四万三千元,面对这三份标书,他却出手无策,只好把汇总表交给姜成品。
姜成品紧锁双眉,看完这三份标收,在细心的比较中,找出了标书外的破绽。全场的人几乎都不愿大声呼吸,宁静的听结果。姜成品在曾连通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曾连通点点头:“现在继续开会,确定标的事,姜镇长的纪检干部要去请示刘书记,下面我就关于收购生猪三个不变的政策向大家重申……。”
纪检干部手持招标书和姜成品一起,来到刘书记办公室,纪检干部是个老好人,既不知道领导者的意图,也不愿得罪这三个个体老板,他只好把矛盾交给领导们,他笑嘻嘻的把标书交给刘书记。
刘佚书记看完十份标书后问:“老姜,你的意见怎么定比较好?”
姜成品的心中渴望白须夺标,又要找个人来承担表态的责任,道出了自己的观点:“从标的看白须、圆滑、重飞三份是一样的,据平常我们掌握的情况,论经济实力,收购网络,经销渠道等综合情况全面看,白须可靠些。尤其是诚信经营方面,群众对白须是口碑载道,今天中午,重飞、圆滑,他们分别通过曾镇长、房所长请吃饭、喝酒,被我委婉的拒绝了,这说明他们在争取承包收取税、费的动机上有点让人怀疑。”
刘书记又问纪检干部:“你的意见哩?”
纪检干部从标书的得分情况看出、从姜镇长的话中听出,他们实职领导早就有内定安排,只要能完成财税收入任务,自己没有必要介入这场纷争,这就要看谁的后台硬,仿佛看出主要领导设的局定的承包者比副职更巧妙,笑容可掬地推卸责任:“这件事情你们领导怎么定,我就怎么宣布!定一个人承包行,他们三个人联合承包也行。”
刘书记认真思考后表态:“老姜是抓经济工作,最有发言权,我原则上同意他的意见,在落实承包收取税、费的问题上,我们的目的是明确的,主要是防止偷税漏税,这件事政策性很强,我们虽然是跟着别人的路子走,也和别的单位有区别,别人是将生猪税费硬性摊派到人头,我们是承包到收购者,虽然如此,估计还会有些群众不能接受,一定要向群众多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此事绝对不能受人以柄,更不能让人从中搞歪门邪道。这个意见宣布后,我们要设立一个专门举报箱广泛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自觉接受广大干部群众监督,尤其是养殖户的监督,并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为明年发展家禽、家畜打下坚实的基础。另外,这些单位和个人,为我们的养殖业搞好销售做出了贡献,安排大家吃一餐工作餐嘛,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姜成品的举动,达到预定之目的,当然欣慰:“晚餐请你也参加吗,给大家鼓励一下士气。”
刘书记仍旧笑谈自如:“我争取参加晚上的工作餐。你们去宣布招标决定,完善手续吧。”
姜成品和纪检干部来到会场,这时,曾连通还在津津有味的讲收猪的几个不变:“……总之,这是体现我们政府机关从管理型,转变为服务型的开局。”
姜成品在曾连通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曾连通点点头:“下面请我们镇上的纪检干部宣布今天的收猪承包税、费的中标者。”
纪检干部到主席台上坐下,微笑着宣布:“今天参加白阳镇生猪收购税、费承包,报名的单位和个人共有十人,共收到十份标书,经过公平、公正的选择原则,经镇招标领导小组审查,我现在宣布结果:今天中标者是白须。会后白老板就按通知要求,到财税所去完善相关手续。希望白老板一定要严格遵守协议内容操作,为我镇明年家禽、家畜的养殖与销售提供宝贵经验。谢谢大家!”
曾连通继续主持会议:“散会后,与会人员到镇伙食团吃工作餐。白老板就到财税所办理完善相关手续,未中标者去退回报名缴的投标抵押金。”
圆滑、重飞他们听到纪检干部宣布中标结果后,一颗热腾腾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里,只怪自己的靠山权力小,脸色时而苍白无色,时而青如石板色,时而红到耳根子。因为还要在生意上相互合作,特别害怕在做收购瘟猪、病猪、死猪、不产小猪的母猪这些生意的时候,有内行捡举、揭发,将会受到重罚,甚至取消收购资格。他们只好强打精神分别前去与白须握手:“祝贺你,白总。”
白须更是洋洋得意的神色:“谢谢兄弟伙,往后你们都要给我扎起哟。”
“这是自然。”
艾农的表情木然,仿佛没发生过有人中标承包收取税费似的,自己咬定一件事,老老实实做生意,绝不偷漏一分钱的税费。其余收购规模不大,实力差的小老板,几乎都是顺风倒,纷至沓来与白须握手言欢,纷纷表态:“白哥,以后白阳收猪这个行业,你指倒那里我们打到那里。”房长住、曾连通这时才明白,姜成品在承包收税、费定谁的问题上,一直沉默不语,不显山,不漏水,关键时刻看出了他的本意,他是不哼不哈的把这个权交给白须。
欲知白须夺得独揽收购大权后,会制造何等事端?请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