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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到如今,华音娘娘的发难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顶多就是让这个贱人在地上多跪了几个时辰,但是小楼是个练家子,又怎么会被这样的轻罚真正的伤害到呢?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小楼会怎么样,而是自己又将折去一个心腹,看着自己的人在御前流下的那么多汗,就知道他害怕了。真是一个不中用的东西,死,有什么好怕的,他若是怕慎刑司那些不长眼睛的家伙什儿会让他生不如死,那自己也会勉为其难的给他一个痛痛快快的,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反而惹人联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双可以证明一切的鞋子还是没有找到,眼看天色渐渐转暗,皇上已经在这里耗了一下午,再继续下去,天子的身体实在会吃不消的。所以皇上想将此案暂时放一放,毕竟查案的时间几个时辰几天几个月几年的都有,不需要那么着急就下出结论,不如先让大家回去,将嫌疑犯人羁押看管,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再让宋念好好的梳理梳理线索,加大范围仔细找找,给程将军一个交代。只是在皇上下达命令之前,便有侍卫来报,说已经将证据找到了。众人一惊,此事终于有眉目了?
宋念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将鞋子给这几个嫌疑犯试穿,本想着仔细对比一下鞋跟的磨损程度和这些个人的走路姿态,结果宋念的这些高超侦查手段还没有用上,就水落石出了。鞋子被其中一个人正正好好的穿上了。而且这双鞋子有些大,一些小太监身形都比较瘦小,其中一个太监却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半个头,就算用肉眼看,也能看出来这双鞋可能是属于谁的。小太监顿时慌了,一双膝盖跪在地上,可是口中却依然没有任何实话,还是大呼自己冤枉。不过是冤枉还是狡辩,宋大人可不是吃素的,心中自有决断。
“将人带下去,好好审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伤人!宋念你负责此案,务必要给程将军一个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是狩猎的最后一天,希望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可以力争上游,拔的头彩!”皇帝起了身,立刻有太监搀扶,只是他刚转身又转了过来,惹的太监将身子弯的更低,小心翼翼的唯恐伺候不周。皇帝大致扫了一圈,终于在跪拜的人群里找到了小楼:“沈二丫头,今天冤枉你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沈秋和,你也是!”
皇帝都发话了,谁又怎敢往心里去呢,沈秋和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一阵马屁上阵,将皇帝哄的舒舒服服的离开了,他们这些才敢起身。事后,沈知霖犹犹豫豫之后终于有了勇气走到小楼身边,一脸的难以掩盖的愧疚,有些事情是确实是他一时冲动,将悲痛化为火气撒到了她的身上,是他的不对,是他的不好,他搔了搔后脑勺,叫了声小楼,小楼止住脚步,大大方方的抬头看他,唇瓣一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大哥,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沈知霖地将道歉的话放在喉咙里,异常艰难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尤其是看到小楼若无其事地冲自己莞尔一笑,原来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和自己的冲动比较,现在的小楼给他的更是一种无地自容的自责:“二妹,对不起,是大哥我先前错怪你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真的是无法藏住心中的怒火,可是种种表明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做的,我却脑袋一热,把一腔怒火全部撒到你身上,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想程梦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这个大哥的。”
小楼嘴边的笑容是她艰难挤出来的:“大哥,其实大哥不必过度自责,我只知道你只是一时气愤,怒火攻心,才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其实先前你对我说的那些气话全都是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来说的,我知道你也是在保护我。同时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平时程梦总喜欢蹦蹦跳跳的过来找我出去,今天她很反常额没有来,我这个做姐姐的竟然也没有去找她,是我的疏忽,若是我能早点的发现。这个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沈知霖听到这里时皱着眉头,但是小楼面色的悲痛也被她尽收眼里,这件事又怎么会怪她呢?要怪只能怪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竟然连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都不愿意放过,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小楼,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只恨自己不能有一双可以透视一切的眼睛,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样,妹妹在九泉之下也能得到安息,不然她死都会死不瞑目的。”
沈知霖隐忍着自己的恨意与伤痛。小楼何尝不是,虽然程梦与她相识不久,也只有短短几天罢了。可是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转眼就在自己眼前死去了,她怎能不气不惊?何况她是无辜而亡的,是华音娘娘那畸形的复仇之心所连累的,程梦已去,下一个就是自己。如果再说下一个,恐怕就是程梦那位在官府坐仵作的那位心上人了。所以这次狩猎回京之后,小楼还多了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一定要让那个仵作多加小心,别让坏人借机得逞,将他的性命也一同夺去了。
小楼望着刚刚程梦尸首停留的地方,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复仇的话她也说不出,关于华音娘娘,自己。和程梦之间的纠缠真相,她更是说不出口。小楼不想叹命运无常,有些人的命运其实就是在另一个人的手中渐渐弯曲折断的:“大哥,有些时候我们在这个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真的希望可以揪出幕后黑手替程梦妹妹报仇,可是现在我不敢对你做出这样的承诺,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去做。我也劝大哥一句,一定要多加小心,不为自己,也为了身边关心你的亲人们。”
其实这件事里面虽然没有太多的心照不宣,可是有些话,确实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小楼说到这里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她只能承诺自己尽力去替程梦报仇,可是一介臣女对着一位皇妃,谁是谁非,谁输谁嬴,简直一目了然。小楼叹气着,微微晗首,慢慢的走在了回帐篷的路上。谁都不曾注意到她一滴晶莹剔透的泪就挂在眼角,顺着脸庞缓缓地流了下来。今天的时间里她充满了每分每秒的悲伤,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或许放下屠刀不一定立地就能成佛,可以说为此她变得懦弱,变得多愁善感,变得牵一发而动了全身,变得不堪一击,可这就是人世间的情所造成的,它让人或喜或悲,不再是自己,可是之所以有了这份感情,人才是人,而不是冰冷的动物。或许小楼一直未曾改变,她所有的变化仅仅只是将冰封的心中那一点点温存,全部释放出来了而已。
沈婉心此时却略感焦急,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她迅速追上了哥哥,不知道哥哥怎么了,自从丢失了门牙以后,整个人就萎靡不振的,也不爱同自己说话了,不就是一颗牙嘛,他不也找了一个名医给他镶上了吗,这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哥,你到底怎么啦?这几天你没有同我说上一句话。”其实沈知楠当然并不仅仅为他美好的面容而有一处缺憾感到气愤,他似乎自从大哥回归以后,他的心里就感觉到一种赘赘不安。在这次的狩猎,这么多天了他也仍然一无所获,甚至还在马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他能开心的起来吗?
虽然沈知楠在科举考试中博得了头筹,得到京中众人的一致好评,可是他和母亲。甚至沈秋和都心知肚明,这个名头究竟是如何而来的,他风光了一阵,便也不再为其喜悦。虽然他在沈家是出类拔萃的儿子,可是一被放出来和这么多公子哥相比,他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连样拿的出手的特长都没有,所以他懊恼至极,懊恼归懊恼,他不怪自己的懒惰,反而怪起他的大哥沈知霖来,都是他,他一回来就将自己的光芒全部遮蔽了!
他双手抱肩,像极了女人的那张脸略微有些不悦,即使在面对妹妹时,他也没有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干嘛,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很忙呢。”沈婉心却对哥哥的骤然变化却不足为奇,甚至习以为常,毕竟他们相处了十几年,哥哥的一喜一怒,做妹妹全都看在眼里,大致可以猜中一二,所以她知道此时大哥的心情并不是不好,换做平时自己在这种时候,一定不会去招惹他,但是此时,狩猎已经剩明天最后一天了,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所以她冒着惹恼哥哥的风险也要将心中的计谋托盘而出。
“哥,明天就是狩猎的最后一天了,若是咱们再不动手,等到小楼回到府中,咱们再动手就是难上加难。虽然娘说不要让我们轻举妄动,可是,在这样大好的机会里,我们怎能眼睁睁的就看它流逝!狩猎围场中有多少可能性都可以发生,我们怎能不好好把握呢?难道哥真想看着那个贱人得意扬扬地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吗?”沈婉心略显焦急,若是哥哥都不肯帮她,还有谁能够帮她呢?虽然不知道今天的局到底是谁给那个贱人设的,但是那个贱人都侥幸逃脱了。既然那个人没有将她给彻底扳倒,那自己就再助他一臂之力。
沈知楠确实来了兴致,他屡屡被这个卑贱的下人所侮辱,心中的那份自傲绝对不允许他看着那个贱人再得意洋洋颐指气使,而且这个二妹和大哥最近还走的一仇热,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讨厌的人竟然不知不觉中抱成了一团儿。“妹妹,这句话你当时提醒了我,你说的不错,放着这样大好机会也不去下手,那我们岂不成痴傻之人了?你心中可有计划?若是计划得当,哥哥一定会配合你。要知道哥哥对那个贱人的恨可不比你的少。”
沈婉心见哥哥终于来了兴致,心中不免欣喜,可是她现在哪有那么多计谋,小楼也不去林中狩猎,若是来个乱箭暴毙野兽啃噬,这样的说辞实在再好不过,可惜呀,老天不给她们这样的机会。若说投毒,可是狩猎期间的饭菜都是由宫廷里的太监一一传送其间。想买通宫里的人精,可是不太容易,何况小楼还是那么精明的人,每次吃饭前,都用各种办法来检验菜里的毒,所以这个办法还不是上上之策。沈婉心实在没有主意了,这里可不是沈府,太多的未知性她都没有摸清楚,所以不敢贸然实施。
“哥,妹妹我若是想到了,还用的着麻烦你吗?你快用你的聪明才智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在这次狩猎途中让那个贱人彻底的消失,而且还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见沈婉心急的快跺脚,沈知楠大致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这个地方不宜说事。走,咱们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沈婉心顿时乐了起来,跟在哥哥后边一脸的兴致勃勃,哼,她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个贱人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初二,初三初四,难道还能总是躲得过十五吗?老天爷不会总是给她那么多好运气的,看这次他们兄妹联手能不能治她于死地!小楼,你就等着吧……
这头的小楼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回到了帐篷里。可是她刚前脚一踏入,就见五妹沈筎笙扑通给她跪在地上,满脸泪水,一开口便是:“二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