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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小楼简直哭笑不得,绕来绕去依旧绕了回来,真是受不了他,所以立刻白了他一眼,快速消失在他眼前。这诺大的帐篷里,就只留下宁世景在身后的哈哈大笑,只是还有那伤口的隐隐作痛。
他皱了皱眉,一种灼伤的疼痛感扑面而来,额头也微微渗出了汗珠。巴掌大的皮没有了,单单只是包扎好是没有太大用处的。他回到了座位上,召来了锦八,为的却不是这件事:“锦八,以后本王的事情没有准许,你不得擅自做主告诉沈二小姐,听到没有!”
锦八知道暗卫的规矩,一切只听主子的命令,不违抗不反驳只有执行,擅自做主乃是头等大忌。可是这件事情,锦八却做的不后悔,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的千金之躯收到了迫害,当事人却一概不知。他是王爷的暗卫侍卫,更是心腹同僚,他不想让王爷的付出随着时间默默消逝:“抱歉主子,是属下的不是,属下回京甘愿受罚,只是您的伤势拖延不得,虽然及时包扎了,但是得及时清理腐肉血水,万一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属下肯请主子让我提前回京,寻得良药!”
宁世景隐忍着痛,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烧伤之后若是感染,那他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失去一块皮肉那么简单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不能逞强,所以对于锦八的建议他同意了。锦八走后,他将目光放远,也许无论是锦秀卫还是和锦秀卫的主子,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后悔。为了她,摊上这样的风险也是值得的,若是他没有冲进去,才会让自己追悔莫生呢……他渐渐闭上了眼睛,思绪渐渐的回到了六年前……
那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尤其是北方的朔国,他带着一小队精锐部队打算连夜偷袭突然而生在魏国边境虎视眈眈的朔国军队。大雪一连下了好多天,而他的偷袭也接二连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给朔国军队一击又一击猛烈的重创。可是朔国奸细与魏国军机处里的通敌判国的奸人通了气,导致情报泄露,魏国部队所有人中了圈套,几乎无人生还。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拼命的跑了回来,因为深受数伤,跑到了一座破庙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向前了。
朔国人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此时的宁世景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加上失血过多,气候寒冷,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过度,让他几近昏厥。朔国人打算将整座庙宇连带他烧毁,火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由远及近的向他靠近,热量让他觉得暖和起来,那时候的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他甚至觉得能在温暖中死去也是幸福的一件事情。火光摇曳着异常美丽,金色耀眼的光芒跳跃在他的周围,他觉得这里虽然是地狱,但是却如同天宫一样美丽,而且,好像还有神女下了凡……
他目光朦胧,眼前的大火熊熊,铺天盖地,而那女子手执长脸,踏火而来站在自己面前。初见她时,只是一个红色模糊身形,穿着同这火苗一样绚丽妖冶的红色衣裳,脚下生风,衣裙翻飞,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岂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等到走近时,才发现此女子双目似星,仿佛一汪秋水,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略显苍白的脸上被火光掩去了几分冰冷,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这倒是平添了几分冷若冰霜,即使不用过多的描眉画眼,也能会让人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女子似乎半点不受火焰的影响,拉着他的受就往外冲,宁世景看着她弱小的身躯里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在可以吞噬她们生命的火海里,没有一刻的退缩,柔软的发带着香,微微触碰到他的脸颊,他微微震撼着,究竟是什么可以给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看起来她就十一二岁,站起来还没有自己肩头高,宁世景实在不知,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她为何还要冒险来救自己?可是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自己向她细细询问了。
大火没有烧死他们,可庙宇外还有一干朔国军队等着直取他们首级。宁世景用风鸣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大敌当前,可他只有同归于尽的力气了。眼前,只见红影一前,好似红蝶在半空中不停地翩飞,周身发出莹润的红光,而刀剑碰撞的清脆声音渐渐清晰,宁世景揉揉眼睛,终于在迅速移动的人影中,看到红衣女子桀骜的身姿,青丝如瀑及至腰间,额间的幽冥之花妖冶美艳,明明美貌冰冷的模样,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她在蔑视,蔑视她的对手。
腕间的利剑再一次碰撞,她已踏着夜风回到了他的身边,极淡地扫了一眼脚下定格的战场,满地都是被她一剑封喉,还留有着温度的尸体。她缓缓抬起右手将剑收回,狂风扬起她黑色的长发,纤细五指将他扶起。一滴血自她肩头坠落,仿佛夜色里在幽冥之花上方翩飞的红蝶蓦然化作血水,在她体内流淌。宁世景还在不可思议的震撼,刚刚的一幕只觉得夜空里突然爆出一团巨大烟火,在这种势不可挡的幽幽红光中,仿佛世间一切都可以瞬间化作累累白骨!
她将他扶起,一直走回魏国边境树林里的一个还算安全的地带。他深受重伤,伤口有的已经愈合,又再次裂开,有的是一直在源源不断流着红血,根本就没有停歇过。她没想那么多,从自己火红的裙摆中瞬间扯出来几条红布带,将他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毕,宁世景虚弱至极,却也能感觉到对面小姑娘的沉着冷静,耐心细致。在他再次昏厥之前,他问道为什么肯舍命救他,女子只是风轻云淡的却道了声不为什么。
宁世景看到她额间佩戴的幽冥标志,便再次询问她是不是幽冥之人,面前的女子竟毫不避讳地就承认了,她说道:“没错,我就是幽冥刺客团里唯一的女子,我的剑已经沾满了鲜血,我从七岁时就开始学会杀人了……杀着杀着我都觉着自己有些麻木了。不过不用觉得我就救你而让你心存感激,想着要报答,我仅仅是在赎罪而已。当然可能单单只救你一条命,也改变不了我满身的罪孽。但是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宁世景有些诧异,难道杀手还要想着通过救人,来赎罪吗?
“平生我见最见不得以多欺少,虽然我爱好杀人,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我也很乐意去做,而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不需要你日后来报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有缘定会再见。当然不见为最好。这里是魏国,看你的服饰,你是魏国人吧,朔国人不会冒险追来,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如此我就离开了,你好自为之吧。”女子说完便执剑离开了……就好像跑他心中的一场梦魇,梦中的她,红衣若血,飘然若蝶,从此以后,他就再也忘不掉她了……
时隔多年,他找过她很多次,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是一句老话,但是宁世景就是这么做的,只是她身份特殊,自己与她若是没有意外那就一直是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状态!毕竟幽冥组织对于魏国来说就是的一根陷入极深的毒刺,不仅要拔,还要连根拔起!谁曾想,她居然侥幸活下来,还阴差阳错进了沈家,沈家是她真实身份很好的保护伞,而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一马,只为报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也许世间就是有真么多神奇的事情,宁世景在椅子上就这么傻傻的笑着,能与自己的救命恩人相遇,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喜欢看她发小脾气,看她舌灿莲花,看她巧笑倩兮,看她一举一动,看她的所有,他的心就这样被她紧紧的拴住,再也动弹不得。既然动弹不得,就不得吧,他多么希望,这辈子都会被她紧紧的抓紧,再也不松手。他捏着自己的眉心,脑海中皆是她的身影……
天子旁边的一处帐篷里,华音娘娘正吃着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精致糕点,涂着鲜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一旁的婢女珍珠小心翼翼端过去还剩了三块糕点的银盘,华音娘娘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哎!这狩猎呀,他们男子倒是玩儿的不亦乐乎,可是我们女子呢,就干等在帐篷里,实在是无趣的很。喏,剩下的你都吃了吧,哎呀,都来这几天了,东西都不新鲜了,不过,这糕点普通人可是闻都闻不上,反正也没坏,你就凑合着吃了吧。”
“珍珠谢过娘娘的赏赐了,只是娘娘,那个小太监该怎么办,奴婢实在担心……”珍珠欲言又止,她乃是华音娘娘的心腹。娘娘做什么事也通常不会刻意的背过她,所以珍珠有些担心那个小太监到了司政处,面对一干吃人不吐骨头的刑具,会不会禁受不住,把事情的真相全部说出来,从而连累了娘娘。毕竟司政处的那些人的手段,听听就会让人闻风丧胆,吓尿裤子。
“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你前几天被那人卸掉了胳膊,如今才接上,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伤势吧……”华音娘娘一想到小楼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不怒反倒笑了,世间能与她做对手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而那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见到珍珠仍旧忧心忡忡,忍不住点拨道:“我说你怕什么?在司政处畏罪自杀的人多了去了。若他胆敢提到一点儿本宫的事,那本宫就不介意费把力,替司政处的人直接了当了他的命。”
珍珠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早有决断。不过听到娘娘提到自己被卸去一根胳膊的时候,她额身体猛的抖了一下,那种可怕和痛苦,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尝了。
“哼哼,你若是不说,本宫倒是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给忘了。让他办件事情,他处处给本宫露出马脚,还如此多此一举的将程二小姐的衣服全部扒光?真是画蛇添足!本宫猜程家女死之前一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那个太监又一向是心气儿高的,恐怕气急败坏才将她衣服扒了吧……”
华音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罢了罢了不提了,还好今天是狩猎的最后一天。上午,皇帝会命人将所有的人捕到的猎物数目清点出来,然后做好统计,回宫后挨个赏赐。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回皇宫里了……本宫真是有些想那毛球了,不知道这么多天它吃的好不好,听说夜里还会总叫,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毛球是华音养的一只狗,浑身雪白,毛发特别长,所以取名为毛球,若是皇上平日朝政忙不曾来看望她,她就伴着狗来找点儿乐子,都说后宫女人寂寞,她华音娘娘何尝不是。
“娘娘,当初您还不如来这狩猎场了,看这几天都把您给憋坏了,奴婢看着也着实心疼啊。不过娘娘请放心,毛球生来活泼,平时叫两声也是没什么关系的。而狗惯会看家,定是夜里看到了巡逻的侍卫而惊动了它,所以才吠叫,其实是给您报信儿呢。告诉您有人来了……”珍珠费尽心思的哄着华音娘娘。
华音淡淡的笑着,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奴婢这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她实在懒得计较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乐。一个畜生罢了,她想起它的时候就会关心的多问几句。若是不想它,就算它暴毙而亡,也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珍珠说错了,自己抱怨是抱怨,但是这场狩猎自己却要非来不可,这是一个大魏妃子的尊严。别的妃子没有的殊荣,她定要有:“好了,快给本宫收拾收拾东西,下午我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奴婢遵旨……”
下午时分,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开始原路返回,狩猎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