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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半路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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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大难不死,却也没有那么高兴,坐在马车里依旧一只冷着一张脸,只是因为沈筎笙在一旁喋喋不休已经让她很烦了,再者,程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心中也千万思绪汇聚其中,脑子乱的很。

她不想去追问沈筎笙跟华音娘娘什么关系,因为问也问不出来,当然还有昨天夜里,她又怎会侥幸逃过一劫,这也是个谜。小楼自是不信她和自己所编造的谎言一样,也去追兔子了。她这么想着,就看到沈筎笙轻轻用手背擦去眼泪,说哥哥给的兔子在那场大火中死掉了……

沈筎笙似乎还不想放弃,在不稳的马车里将身子再一次向小楼靠近:“二姐,你同我说说话好不好,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句话都没有同我说,咱们可还要走很远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可是你不是说都已经原谅我了嘛,那场大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我猜一定又是大姐,沈婉心压根就没想放过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反正啊,她就是想置你于死地啊……”沈筎笙三句话不离本行,没多一会儿就开始提到大小姐沈婉心如何如何的恶毒和卑鄙。

沈婉心的所作所为实在不用她这个局外人来告诉自己。小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如今的沈筎笙已经不是那个怯懦弱势,总喜欢躲在大哥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了,看来她也隐藏的很深。小楼跟想就此和她摊牌,可是她手中没有证据去指认五妹的所作所为,弄不好还会落下一个苛待妹妹的罪名,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的以沉默以待筎笙的喋喋不休,适时她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想程梦吗?我以为你和她和大哥的关系很好,可是她死了,你却一直拉着我说话?”

“我……”做人都会百密一疏的,沈筎笙才十五岁,她再会演也演不到面面俱到的地步。程梦死了,她却只顾着自己能否应得二姐的原谅而耿耿于怀,这确实说不过去。怎奈她不仅会演,还会巧舌如簧:“二姐,我还以为你不会提到她了呢,我当然想念,可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若是我提到了她,你一定会更伤心的,所以我不想去提。可是既然你都说了,她作为我的姐姐,我怎么能不伤心呢?可是我也怕,大姐想杀个人都如此容易,何况是对付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保护能力,府中可有可无的我呢?”

小楼还是闭上了眼睛,沈筎笙依旧不改初衷,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自己帮她对付沈婉心。自己很累了,真的很累了,她实在不堪忍受沈筎笙在耳边的嗡嗡作响,于是劝道:“五妹,要不你先回你自己马车上吧,我想睡一会儿,这路途遥远,我甚是乏累犯困,恐怕不能陪你聊天了……”沈筎笙刚想拒绝,只听马车狠狠的抖了一下,骤然停下,有侍卫大喊:“有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和娘娘!”

小楼瞬间警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很快,马车周围便出现了刀剑碰撞的清脆声音,小楼刚掀开马车窗帘查看情况,瞬间就被一个被踢过来的侍卫尸体挡住了视线。那侍卫满头是血,两眼怒睁,死的惨烈,沈筎笙见状,不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小楼用手拨开挡在窗口的尸体,而外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刀戟相击,免不了血肉模糊。而刺客见马车里还有活人,二话不说,朝这窗口刺进来,小楼带着沈筎笙迅速往后一躲,躲过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剑,一瞪脚踩,顿时将武器踩住,动弹不得。

刺客见自己拔不出武器,又从地上死去的侍卫手里拿过一长枪,一阵猛的往马车里刺,小楼大惊,这群刺客难道目标不是皇帝吗?连这种随带女眷他们也要杀了一个不留?从刚刚自己脚下踩着的剑身,剑形,密度,光泽来看,这应该是朔国人的常用的兵器,看来这次的偷袭应该也是朔国人所为。但是令小楼觉得可怕的是,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皇帝,还有那些为国之栋梁的文武百官!要知道一个皇帝没了还可以再选取一位君王,若是文武百官在今天这个机会被他们全部歼灭,那魏国可就再无人才可用了。

看来这朔国人的野心还真是勃勃。不仅仅要取了皇帝的性命,更是要把魏国的命脉给直接切断,今天就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最佳时机,不用他们自己筹备,就可以一网打尽的机会!小楼此时没空想那么多,因为此时马车已经差不多被捅出了一个马蜂窝的形状,再待下去会有更多的危险,所以她拉着沈筎笙一同跳下马车。只是一落地,她才惊讶地发现,这批刺客的数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地上渐渐铺满了带血的侍卫尸体。

怎么会这样呢?魏国人虽不比朔国人,常年在恶劣的气候下养成人高膘壮,但是战斗力可不会这么低,可是如今情势,魏国侍卫却节节败退,似乎已经被刺客攻下了守卫圈。刺客们动手很快,每每都是一招毙命,毕竟这里离京城不远,援兵很快就到来,所以他们只能在此期间尽快动手,所以杀的也比较猛烈,有一种势不可当的敌意扑面而来。小楼大胆猜测,恐怕这些人否是顶级的杀手,并不同于普通的皇家侍卫,所以他们的武功招式狠准毒辣,所以这种系统性培养的大内侍卫,根本不足以成为他们的对手。

她借机跃上马车,登高来望,浩浩荡荡的仪仗已经被刺客冲崩的土崩瓦解,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那停在路中央歪歪扭扭的马车,和东奔西窜逃跑的众人。此时,远处的宁世景正在用他的风鸣剑奋力御敌,还有各路皇子惊恐万状时也不忘做做模样,保护皇上和娘娘。只是,树尖上坠落的一抹白色身影,让她险些震惊的从马车上直接坠落下来。这个身影她太熟悉了,曾经有十年的时光,她都和这身影共处着。

他就是幽冥组织的主人,白冥生!

冰蓝色的眼眸明明好似多情实则冷漠无比,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她不曾见过的剑,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同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在树尖上摇摆不定。师父的武功向来深不可测,可那句温文尔雅,却是对他容颜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蔑世疏离的气息,让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落叶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白玉发簪上。

他执剑带着一种凛冽的杀气俯冲下来,目标竟然直对着宁世景。小楼在远处不禁惊呼小心!怎奈离得太远,他们根本听不到小楼的这一声急切的呼唤。想不到这次师父竟然和朔国人做了这生意。但也无可厚非,杀手团就是这样,从始至终它没有任何的条件束缚,只要有金钱,什么事情他们都可以做,哪怕是,刺杀皇帝!幽冥之前受到世景王爷的重创,幽冥的主人,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他的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幽冥重新组建起来。

可是重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还要需要大量的金钱维持,而这次交易就是幽冥重建的开始。宁世景似乎很是诧异这个人巨能居然能在自己的必杀之剑下活了下来,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何小楼总是愁眉不展,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幽冥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起来。宁世景皱眉,握着风鸣剑的手狠狠的攥了攥:“呵,本王以为十个月以前,已经将你们全部剿灭,谁曾想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白冥生冷哼一声,风将他头顶所扎的白色发带吹的猎猎作响:“哼,也许是我命不该绝罢了,谁让我的心脏位置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呢,或许老天还不想这么快就收了我,因为我还有一份心事也未曾了结。宁世景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错了过了你杀我的机会,那么从今往后,我便再不会给你机会,出剑吧……”白衣若雪,在风中飘扬,可是他周围浓重的杀气却越来越密集,大敌在前,宁世景只得奉陪!

只见白冥生剑指宁世景,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猛力一瞪,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了宁世景眼前,剑尖刺向其胸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世景从容不迫,右脚向左撤一小步,左手横剑隔开他的剑刃,右手一掌直击他胸口,白冥生随即左掌挥出,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掌力震开。一待落地之后,白冥生瞬即又左脚向后猛力一瞪,手腕一转,借势向落地还未站住的宁世景的心脏,大腿根部快速连刺三剑,宁世景自然丝毫不乱,他看出幽冥着夺命三剑的招数,攻心脏还是为其目的,其余两剑实为虚招。

于是,在应对自如假意将倒地之后,右脚顺势往脚下一踩,右手快速挥动,挡在其胸口,顶住白冥生的来剑。待其二人卸力停下之后,宁世景把来剑往上一扬,凌空后翻,右脚直向白冥生胸口踢去,白冥生只能随即左手挥出一掌,对上他的来脚,又是砰的一声,二人被弹开。白冥生眉头舒展,将左手藏在了身后,而宁世景则是一个漂亮的后腾空落地,这一招,二人打了个平局。只是宁世景被灼伤的伤口又开始隐隐渗出鲜血来,疼痛也随之而来,不过在他的面容上,却丝毫看不出。

“师父……”小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声的叫了一声师父,还是被白冥生听到,他转头与她四目相对,但小楼依然直视他的眼睛,仿佛有几分悲伤,师父的剑一旦出鞘,又会增加多少亡灵……那样祈求的眼神,几乎令白冥生这样一个心早已冰冷如铁的杀手而为之一震,她,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然,这场战斗一旦已经打响,就绝对没有退路,他还是缓缓拔剑,被云遮蔽的阳光泠泠澈澈的洒下,似乎和他那带有绯白的剑,容为了一体。

“楼儿,你退到一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来插手!保护好自己!本王一定会赢!”二人相隔数丈,宁世景却仍然对着她微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有一丝悲哀,仿佛一只行走在冷雨中的猛兽,寂寞,孤独,而又充满了无奈,苦涩,这样的笑容,让小楼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宁世景这般笑过。只是在宁世景怔住的一刹,绯白的剑光从白冥生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一抹绯白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宁世景只得足尖点地急退。

白冥生逼着宁世景向后退着,同时也对小楼说着:“快走,你不应该来这里!”

风鸣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他的眉心,而白冥生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待他收剑,后退,白冥生便出现在十丈之外,但只是千分之一秒,绯色的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连宁世景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下意识的敏锐的一挡,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哐当一声,双剑碰撞!这样快的剑光,不愧是幽冥的主人,下一刻,两人又同时出剑,都快如电光,两剑相交时,两股剑气发生了冲撞,发出山崩地裂的巨大声响。

小楼满眼震惊,这二人的实力相差无几,若是硬拼,定会同归于尽的。她无比的害怕,无论哪一方处于劣势,她都怕的要命,哪一方受伤她都不愿意看到。可是,这种害怕并没有因为她泪水而缩小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断的出击,一点点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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