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叔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温珩说这话的时候,是无可奈何的,也是不甘心的。那个他想用来揭穿闻人越真实身份的药水,却让他唯一能与温沚抗衡的那个“胎记”灰飞烟灭。
但其实温珩想错了,就算他真的有那样的“胎记”,他也不可能撼动温沚在沂泽的地位。
温沚在沂泽当了多少年的皇帝了?虽无大功,却也没有过失。况且这些年来,温沚一直在努力让沂泽摆脱玟原的控制,在为自己将沂泽卖给闻人厉的过错而努力弥补。
再者,沂泽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的平乾帝为了取得皇位做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温沚为了沂泽的繁荣昌盛兢兢业业。
至于这样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就算不仁不义,也没有证据。只凭温珩的一张嘴,又有多少人会信?而且皇室内部的尔虞我诈并不会影响到寻常百姓,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而这小小的错误,也早就被温沚的付出抵消了。
况且,就算沂泽的皇帝是温珩,又怎么样呢?难道新皇帝就一定比温沚做得好吗?
“哼。”劫达吹着胡子从鼻孔里发出这么一声,偏过头去不去看那惹人厌烦的白眼狼。
他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温珩的所作所为,是真的让他心寒。他一直以来都把温珩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教了他那么多,结果呢?说都不说一声就那么跑掉。
劫达看现在温珩过得不好,听他那口气,也是不可能再找回从前在沂泽当太子的那么荣耀了,便也释怀了。
有些人,就算一时春风得意,但是老天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能逃得了一时,却不可能逃得了一世。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管这些陈年的破事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不用因为老夫在场就有所拘束。”劫达喝了口茶,随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余光扫了闻人越一眼,“老夫留在这儿就是看着闻人这小子的,免得没好全一激动又出了什么意外。希望你别是下一个白眼狼。”
闻人越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顾越:“你们都坐下吧。”
温珩见劫达似乎不想再提前多年前的事情,便松了一口气,紧挨着李叔然坐下。
气氛又重现缓和下来,李叔然有些激动地看着顾越:“阿越,你终于回来了。”
顾越微笑着颔首,凑到闻人越耳边说了几句。在见到温珩和李叔然之后,温珩就在李叔然不注意的时候告诉了顾越,关于猎场的事情,李叔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在一个铁笼子里醒来,然后就被状态不太好的父亲带回将军府了。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闻人厉发现了她额上的龙纹胎记,然后派人暗中将她迷晕,抓她威胁她的爹爹。
而闻人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不是真心想把皇位传给闻人越的,便想在猎场将闻人越了结,让他永无翻身之地。不过好在计划没得逞,不仅没能解决自己的威胁,还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温珩瞒着李叔然这些事,也是和李崇商量过的。毕竟时局未定,闻人厉要对她做的事情又太恶心。李叔然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如果可以不知道,那最好就是别再知道了。
顾越想了想,觉得他们之后与温珩的对话,还是不要被李叔然听到的好,便对闻人越说道:“那我先带叔然去其他地方走走,叙叙旧,我们不在玟原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你来问温珩吧。”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点点头,温珩本来是想起身阻止顾越的,但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还是硬生生逼着自己坐回位置上,然后看着顾越带着李叔然离开了书房。
000
李叔然进宫并不是为了和那些男人谈论什么阴谋诡计的,他只是想见一下顾越,然后问问自己长姐的情况。
闻人厉固然令人厌恶,但是他下台后,也没见到长姐回家啊。她去问父亲和温珩,他们二人也都是对她摇了摇头。
一走出书房,李叔然就从袖子里掏出了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采购的莲藕糖,然后转身放在身后的顾越的手心。
夏日炎热,几块莲藕糖在她的袖子里捂了那么久,有些化了,粘连在一起,掰开的时候黏糊糊的。李叔然看着顾越将两块莲藕糖拉开,有些失落:“怎么成这样了……”
非但没有嫌弃,还毫不犹豫地将分开的莲藕糖都放进了嘴里。口中同时塞了两块糖,顾越的嘴鼓鼓囊囊的,李叔然看着顾越的样子,没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以前顾越喜欢把莲藕糖含在嘴里,然后放空脑袋发呆。等到嘴里的莲藕糖都到他肚子里了,他也就从思绪中醒过来。他享受这样的时光,享受嘴里甜滋滋的、目光所及皆是天高水阔之景的时光。
但是为了和李叔然说话,顾越把嘴里的莲藕糖嚼得嘎吱嘎吱响,等嘴巴里没东西后,才摸了摸李叔然的脑袋:“也很好吃。”
仰头看着顾越的笑颜,半年来一直以为顾越已经死了的小姑娘,突然一把环住顾越的腰,放声哭了起来:“阿越……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还有人说,说你杀害了公子越……”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越轻轻拍着李叔然的背给她顺气:“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叔然,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顾越对李叔然说的,还是顾越对他自己说的。
“那时候父亲带着你和公子越生死不明的消息回来,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李叔然把脸埋在顾越的胸口,“我那时候就好后悔……那时候阿姐要带你进宫,我就应该再任性一些……要是当初你没有进宫,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么多事情了……”
顾越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当然不会和李叔然说什么,如果他不进宫的话、可能会死得更惨这种话。要是当初他没有遇见闻人越,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底,他还是庆幸的。
李叔然已经触碰到了这个天底下不为人知的一点黑暗,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她拉回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从梦中醒来后,她还是那个单纯无邪的李叔然。
“没事了,叔然,真的没事了。”顾越轻轻搂住眼前的小姑娘,“我们现在都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是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在将军府最亲近的存在。顾越打心底里把李叔然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
因为天生的腿疾,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走路了,顾越希望她走出去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天地,不掺杂任何黑暗。
“阿越,我真的好想你。”李叔然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顾越,吸了吸鼻子。
“我也想你。”顾越松开怀中的小姑娘,“仲然和季然怎么样了?”
“哥哥留在靖州了……你出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但应该是安好的。季然知道你出事的时候也很难过,这半年里他有很努力地在练武,他们都很好。”
“他们都很好,叔然也要好好的。”
“可是……阿越,姐姐她……怎么样了?”
李叔然担忧的眼神看得顾越呼吸一滞,他一直都知道,李伯然是李叔然心中的一根强大的支柱,是李叔然的目标、李叔然的向往。
他也知道,李叔然原本就厌恶闻人厉,经此一事,李叔然对闻人厉的厌恶,绝对只增不减。
他怎么敢说?他根本不敢说,李伯然那个女人,即使看清了闻人厉的真面目,也依然心甘情愿地要与他一起承担痛苦、忍受唾弃、背负骂名。
可是他又该怎么同李叔然讲呢?他该给李伯然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合理地解释她还没有归家的原因?
顾越垂了眼,避开李叔然的目光:“你姐姐她太苦了,不要再给她徒增压力了……她也只是一个,在爱情中找不到方向的可怜人罢了。”
李叔然的年纪说小也不小了,就顾越那模棱两可的话和逃避的样子,李叔然很容易地就能猜到,她的姐姐,就算到了现在这样的境界,也无怨无悔地跟在闻人厉的身后——
哪怕她的付出,此生都不会再有回报。
“阿越,我也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会变成像姐姐那样的人吗?”小姑娘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难过,也不怪她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在他们旁人看来,温珩并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叔然说的是温珩吗?”顾越看到李叔然的脸红了两分,再次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不会的,只要叔然坚持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分寸,你会很幸福的。”
温珩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对李叔然绝对不赖。闻人厉利欲熏心,已经到了可以用任何人做筹码的地步,但是温珩不同,他找到了比权力更值得的,他找到了李叔然。
“是吗?”李叔然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阿越,我能去见一见姐姐吗?”
“这……叔然,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因为我们和靖王的关系还不是很好……可能暂时解除不了前朝的政事,也没办法见到伯然姐。”顾越有些为难。
“这样吗……阿越,今早我看到靖王给父亲写了信,说不定……我可以帮一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