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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店门的是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人,脸上罩着一副墨镜,等他捧着那个脑袋走进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泥塑的脑袋,我刚才砸的是一个纸人!
抬头一看,店门口的黑色大匾上写着三个字:福寿堂,店门是玻璃的,上面贴着一行小字,人生终点服务站,主营寿衣花圈纸人……
我cao,自己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
“你有病吧,它惹你了?”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一张嘴满是火药味道,就差把脑袋砸过来了。
“对不起啊,我看错了,刚才在追一个人……”我赶紧道歉,把手中的拖把扔掉,摸索着身上,找钱陪人家。
那中年人一皱眉头,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顺手把纸人脑袋扔到了垃圾箱。
“算了,进来坐吧。”
我一愣,心想你他妈才有毛病吧!正常人谁没事回到死人用品店串门啊!
可毕竟自己理亏,对方一番好意相让,不进去也说不过去,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那人等我一进去,自己却将脑袋探出门外,左右张望了一阵子,才缩了回来。
“那个……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追人追糊涂了,你看该多少钱我赔给你!”我掏出烟,先递过去一支。
他并不客气,接过来自己点燃,冲着我很戏谑地一笑。
“你说什么?你在追人?”
我点点头,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否则我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他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本来就瘦长的身体,显得更弱不经风了。
“你说错了,不是你在追人,是有人追你……劝你在这里躲一躲,等他走了再出去。”
那人喷出一个烟圈,自顾自话,戴着墨镜的脸显得很神秘。
“大哥,开什么玩笑……”我有点不悦,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到柜台上,转身准备离开。
“信不信由你!那个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很瘦,枣红色夹克,下面是一条牛仔裤……”他说着,身体已经陷进了宽大的藤椅,冲着门外一呲牙,“脸都没了,还挺急!”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口中描述的,不正是已经死去的李大宏的样子吗?!
我把脸扭向门外,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大哥,你别吓唬我,真的看见这样一个人吗?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我说着,不由自主往他身边靠了靠。
“人鬼殊途,你看得见才怪!”
鬼?别扯淡了,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东西。
“你不信?”他冷冷一笑,牙齿又尖又细又白,在灯光照射下有点瘆人。
我突然意识到,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的?或者说,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可这也太夸张了。
“不是不信,你说的那个人,是我的同事,他白天刚跳楼死了!”
那人一皱眉头,啧啧两声,说怪不得脑袋一团浆糊,既然是认识的人,可能是有求于你,而不是想要害你。
我越发觉得离奇,这时候他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一双眼睛竟然都是红色的!就像是熬了很久的夜布满血丝一样。
“你不害怕的话,就戴上这个看看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那副墨镜,看起来很普通,不过拿在手里传来一股股凉意。
戴上去的一瞬间,眼球好像被刀子戳了一下,疼的差点叫出来,等我睁开眼睛,一股凉意从眼眶里冒出来。
门外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慢慢地,一股白气开始聚拢,形成一个人影轮廓,很快我就断定那个人影是李大宏!
他低着头,整张脸不断地往地上滴血、掉碎肉,两只手向前伸着,握着拳头,全身不断地椅。
我感觉自己快吐了,心里又惊又怕,一把扯掉了墨镜。
“还不错,坚持了二十秒,一般人戴上去就昏过去了。”那人把墨镜夺过去,重新扣在自己的脸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停地擦着头上的冷汗,转过身去,不敢看门外。
“你刚才怎么不问他。”
“我……你不是说,人鬼殊途吗,我怎么敢……”
中年人哑然一笑,又摇了摇头,说:“看来今天又得管一管闲事了,不过,我帮你问可以,你可要付出点代价。”
我点点头,说钱不是问题!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钱的事儿,给我点血吧!”
我一怔,他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攥住我的手,用自己大拇指的长指甲捅了进去。
我倒是见过一些男的留长指甲,可没见过这么长、这么硬的,简直是一把匕首!
血流了出来,他蘸着血在一张纸钱上涂抹了几下,又抓起一叠纸钱走到门口。
“把这些点了吧!”
我结果那一把纸钱,哆嗦着掏出打火机,很快火苗就变成了熊熊火焰,把寿衣店门口照亮了。
那中年人站在我跟前一动不动,嘴巴却不停地叽咕,好像跟死去的李大宏聊天一样。
差不多等到纸钱燃尽,他让我把带血的那一张扔进去。
我的手刚一伸,被他一脚踩到纸灰里,顿时一股皮肉糊味蔓延开来!
我cao!我拼命地挣扎,可他力气很大,一直到纸灰中的火焰全部熄灭,他才拔脚挪开。
“你想干什么?想干架直说!”
我跳起来就是一脚,却被他躲开了,指着我的手说:“松开!”
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手心攥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从纸灰里面扥出来的。
伸开一看,手里抓着一张发黄的印刷纸,竟然在火焰中保护的完好无损!
“你小子,就这脾气也会招鬼,哼!”他说着,很不满地走进了店里。
我的脸一红,赶紧一边道歉,一边跟了进去,走到柜台下面把那张印刷纸展开,上面的字迹虽然已经模糊了,但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这竟然是一张我们报社的加印单!
让我震惊的是,上面清楚地写着“1980年7月6日”的字样!
这不正是我要找的那张报纸吗?难道,这是已经死掉的李大宏在暗示我什么?我呆呆地看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没事就赶紧走吧,一会儿有客人来,他们可不喜欢见生人。”中年人把柜台上的那一百块钱丢给我,似笑非笑。
“大哥,你贵姓,认识一下吧……”我意识到,以后还可能要找他!
中年人考虑了一下,从柜台里拿出一张名片丢给我,又催我赶紧走。
我心情复杂地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鬼才知道我是怎么跑的,竟然从城北跑到了城南!
老婆儿子已经睡熟了,我歪在沙发上打盹,稀里糊涂的做起了梦,梦里自己竟然有了两个女朋友,而且她们一点也不为我争风吃醋,反而相处的很好。
于是我带她们去旅游,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战乱频发的国家,结果遭到了当地游击队的追捕,我们困在了一个酒店里,哪儿的女人竟然就在大厅里洗澡,一点也害羞。两个女朋友嚷嚷着要住总统套房,我没办法就带她们跑到前台,而服务员是个兜售武器的小贩,没办法我就买了一把AK和三发子弹。
上楼的时候才发现,电梯里竟然有一百多层,开动之后摇摇欲坠的,我担心出事就带着两个女朋友出来走楼梯,一出来发现竟然还在一楼!
这时候游击队来了,我想采韧平方式解决,可那群王八蛋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为首的一个人揭开自己的面纱,竟然是我老婆!她说我买的三发子弹,正好和另外贱人一人一发……
“砰”——
枪响了,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起风了,吹得窗帘来回摇摆,老婆和儿子还在酒店房间熟睡,我自己则满身大汗地躺在地上。
看了看表,竟然还不到凌晨3点,也就是说我只睡了十几分钟而已。
可感觉,竟然比一整天都长!
我又翻出了那张报纸加印单,上面表明加印单位是“汴城空分集团”,加印的数量是200分,经手人是“龚天祥”,看来有必要去这个厂子找一找了。
等等!“龚天祥”这三个字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他大爷的,这不就是老龚的名字吗?!
现在想起来,关于1980年7月6日那份报纸的事情,我只跟老龚和老杨说过,可告诉我去仓库找的人,只有老龚而已!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说,老龚知道我要去找那份报纸,已经提前拿走了……还有,在地下室窗户前经过的那条腿,难道也是老龚吗?不对,这么说起来,老杨也有嫌疑,毕竟是他帮我把门打开的……
一时间,我感觉大脑迅速转动起来,可始终找不到头绪!
猛然间,我想起来还有一样东西,可能给我提供点线索,就是李大宏的日记!
我赶紧去外衣口袋里找,明明出门之前塞进来了,却不翼而飞了!
“你不要管闲事……”
猛然间,床上熟睡的儿子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绝对不是一个三岁孝应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