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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狂奔,跑出去很远之后,仍然觉得老孙那一双隐晦的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回到市区之后,我第一时间给老婆打了电话,她说正准备午饭,还问我回不回去。
我敷衍了几句,打车去了单位,一路上紧紧护着那一份得来不易的报纸。
报社正常上班的时间人都很少,周末就更加冷清,我进去的时候,保安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只顾低头玩手机。
锁好办公室的玻璃门,我迫不及待地展开那张1980年7月6日的报纸研究起来,可是看了一圈……结果却让我很失望。
报纸上并没有什么惊悚、意外的内容,尤其是整个三版,竟然全都是汴城空分集团的荣誉报道,怪不得他们要加印。
我懊恼地把报纸扔到地上,意识到自己被惯性思维左右了,报纸这种东西,并不是同一期都是一样的,很多时候一些加印的报纸,都是因为特殊的经营目的,比如说一些附加版。
折腾了半天,全都是无用功!
闷坐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中午了,我不想浪费一整天在一件好无定论的事情上,捡起报纸扔到桌子上,干脆回郊区老家看看父母。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在三版的位置上,隐约出现了一张人脸!
我一愣,赶紧把报纸拿起来,举过头顶,顿时呆住了。
报纸被地上的水浸湿了,举起来之后变得透明,而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之间,一个证件照的头像赫然出现。可当我平放在桌子上之后,又完全消失了!
我手忙脚乱地找来了一些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报纸上,然后逆光贴到玻璃门上,撤后一步,里面隐含的内容看的更清楚了。
这份报纸确实很特殊,第三版被印刷了两次!
我多少对以前的报纸印刷有点了解,在没有发明激光照排之前,报纸生产主要采用的是凸版印刷,具体的细节我并不了解,但有一点很肯定,如果为了几百份的印刷量,是不值得专门制版的。
唯一的可行之处就是,大批量印刷中选出一部分不加油墨,尤其采用人工的方式印刷!
所以,我可以十分肯定,报纸三版隐含的内容,应该是第一次制版留下了的,只是没有油墨出来而已。
不过,经过印刷设备多少要留下一点印记……
我自己看了半天,里面的字迹很小,根本就无法识别,那张照片倒还可以隐约看出来轮廓,并且,越看越熟悉!
最后,我忍不住差点嚷出来,这他妈的不是老龚吗?!
没错,这就是老龚的样子,80年的这张照片,和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在他的照片下面,有两个比较大的字——讣告!
老龚的讣告!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手心发凉,两条腿“突突”乱颤起来,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然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不怕才有鬼!
就连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也很快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偏偏这个时候,从老龚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一把把报纸扯下来,扔到自己抽屉里,透过玻璃墙,紧张地看着走廊外面,一条人影慢悠悠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罐子……
“老杨?”
我惊讶地看着玻璃墙外面那个猥琐的身影,老杨也发现了我,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冲我耸了耸肩,推门走了进来。
“大礼拜的你不在家陪媳妇儿,跑这儿干嘛?”
他把公文包扔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罐头瓶子放在桌子上。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不是老龚一直在用的那个吗,怎么还没碎?
“你怎么也会来……”
老杨抓起我的烟,自己点了一支,漫不经心地解释说,是老龚让把他的杯子(罐头瓶子)带过去,他此时还在殡仪馆守着。
我觉得纳闷,问:“警察不是不让看李大宏的尸体吗?还守着他干嘛!”
老杨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回来是写一份讣告,周一下午李大宏就要火葬了,在本地的同事怎么着也得去送送。
又是讣告,如果我告诉老杨,罐头瓶子的主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出过讣告,他会怎么想呢。
老杨永远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和表情,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阵之后,让我看看怎么样,说没错别字就发到同事群里去。
那份讣告不足四十个字,宣告了一个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突然感到挺悲哀和无奈。
“你说,李大宏为什么会自杀呢?”
我忍不住问道,瞅了一眼老杨,他冷哼一声:“李大宏这种人,活着也是痛苦,倒不如死了舒坦。”
到底是同事一场,我对老杨的回答很不满意。
老杨说:“你别觉得难听,告诉你一件事儿,李大宏以前杀过人,知道吗?”
我想起老龚说的,锅里煮着的人头……虽然老龚没有直接说李大宏吃过人肉,可事实明摆着,他不吃就是死,也就没有所谓的同事了。
“你是说他迷路那一次……”
老杨摇了摇头,说:“不是,老龚说的那件事情,很可能是假的,我说的是李大宏杀人,明白吗?他可不是一直打光棍,曾经结过婚。”
这倒真出乎我的意料了,既然有家庭,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觉得奇怪?这件事儿很少有人知道,是副社长告诉我的,昨天那厮喝多了……”
我催他讲一讲,老杨也没隐瞒,原来昨天晚上处理完殡仪馆的事情,他和副社长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老杨还挺唏嘘,说李大宏这么老实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可副社长却说死的晚了,他以前杀了自己的老婆,而且还分尸灭迹!
副社长的年纪和老龚差不多,属于报社元老,他的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老杨当时也挺意外,后来副社长说,李大宏这人其实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和妄想症,他每个月都要去精神病院治疗,如果不是他在精神病院自杀,恐怕永远都不会暴露。
“你想想,咱们每天都在和一个杀人犯打交道,cao!”
老杨黏贴复制一下,把消息发到了同事群,我的手机也立即“滴滴”响了起来。
“可这种事情,报社领导怎么会不说?最起码应该终止他的工作!”我不由地后怕起来,有几次,我都是和李大宏单独在报社加班,还是到很晚。
“你傻啊!领导怎么会不想终止他工作,曾经让他办理过内退,可第二天领导就被砍了!”老杨一撇嘴,“所以说,他死了等于拆出了一个定时炸弹!”
可仔细一想,我觉得挺扯淡,如果李大宏是杀人犯,那警察怎么不抓他?杀人碎尸在任何时候都是大案,更可况八十年代严打的很厉害!
“那你就要去问副社长了,我怎么知道!这老家伙昨天喝多了才说的,今天还特意嘱咐我别乱传!”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抽屉里皱巴巴的报纸,感觉一个谜团还没解开,更多的谜团开始浮出水面……
“不说了,我还得在跑一趟殡仪馆,你去吗?”老杨站起身,抓起罐头瓶子问。
我想了想,决定跟他跑一趟,不为别的,就算是陪陪这他,自从老杨离婚之后,每天都火急火燎的,动不动就跟人干仗。
殡仪馆在东郊,我开着自己的破捷达,沿着环城路开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老杨的手机突然响了。
车里噪音很大,手机里面一阵叽里呱啦,没说两句,老杨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车子剧烈的摇摆了一下,差点撞到路边的垃圾桶。
“我cao,你有病啊!”
“停车,快!”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立即把车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老杨。
通话很简短,挂了电话之后的老杨,脸色苍白,一直漠然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快他妈说啊!”我盯着他。
“副社长打来的电话……老龚死了,李大宏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