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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二里多的路程,二人才来到军营,由于二人装的十分相似,辕门守卫也是没太过问,二人顺利进入军营。
一眼望去,燕军营帐足足铺开了四五里,而辕门正对面最大的一顶帐篷,就是中军大帐。
此时,中军大帐前聚集了大量的人。
孟浮光和李承乾凑过去一看,只见李艺一身戎装,端坐在大帐外,,面前跪着两个赤膀子的男子,听了一会儿,孟浮光才明白了。
原来这两人也是燕军军中士卒,由于突厥突袭华亭,抢了燕军的粮饷,现在大家都不够饭吃,这两人偷了点军粮,李艺便将这两人拉出来处置,杀鸡儆猴。
孟浮光和李承乾从来没见过真正的人头落地,只听噗通一声,二被斩首,鲜血流了一地。
孟浮光和李承乾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感觉喉头一阵涌动,各自侧身一边,呕吐起来。
两个偷军粮的士卒被斩首,尸体有人抬走,立马有人上来用土掩盖血迹。
李艺示威性地警告一番,这才进了中军大帐。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人,孟浮光一看,正是杨安。
杨安报道:“启禀大帅,紧急军报!”
李艺道:“进来说活!”
杨安进了中军大帐,不知说了什么,李艺让人将帐帘合上,孟浮光一看,知道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
恶心感散去,李承乾道:“要不,咱去看看?”
孟浮光一看这情况,哪里能凑得上去,道:“算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孟浮光跪坐在地上,李承乾装做看守的样子,有人路过问怎么回事,李承乾只说是抓了个探子,要大帅发落,但大帅这会儿忙着,正等待召见。
这话说的在理,也没有人去质疑,等了没多久,只听到中军大帐中传来一声惨叫,帐帘被掀起,杨安手握一把钢刀出来,冲着帐外已经凑过来的军士大声喊道:“唐伟谋反,杀了大帅!”
几个军士头领赶忙凑近帐篷,孟浮光和李承乾也上前,一眼看去,只见帐篷里血流一地,躺着两个人,一个俨然是李艺,另一个是个将官打扮,看装束,和杨安差不多的职位。
众人纷纷质疑杨安怎么回事,杨安将心里早就编好的草稿说了,说是另一个偏将唐伟跟大帅动了口角,盛怒之下,一刀杀了李艺,自己惩恶,也杀了唐伟。
在场的人不多,孟浮光派去的几个人立刻为杨安作证,说杨安所言属实。
这群燕军虽然是训练有素、威武不凡,但终究是一群武人,不会想太多的前因后果,再加上李艺已死,此时军中杨安职位最大。
当即有人推举杨安暂代大帅之职,有人起了头,立刻就有人附和。
但也有人认为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坚决不服杨安,众人立刻分作两股。
一群莽汉,本就脾气粗暴,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很快就有人持刀杀了两人,众军士一见血,顿时眼红,百十号人立刻兵戎相见。
孟浮光一看差不多了,冲随自己来的几个羽林军使了使眼色,八人立刻跟随孟浮光和李承乾离开了大帐。
此时营中大乱,想来中军府也不是绝对安全,羽林军夺了马屁,随孟浮光一同撤离军营,来到了县城暂避祸殃。
找了一家客栈暂栖,傍晚时分,月十一寻到客栈。
孟浮光赶忙问营中情况,月十一道:“两班人马大打出手,各有死伤,那个杨安,也死在了乱战之中,头目一死,士卒将中军府一番洗劫,化做鸟兽散了!”
说罢,将手中一物丢在了地上,孟浮光让人打开一看,竟然是李艺首级。
孟浮光心中虽然骇然,但还是十分惊喜,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此事平息,即刻启程回京。
披星戴月,快马回到京城,已是三更时分,想来皇上已然就寝,本想次日奏报,但转念一想,突厥大军将至,刻不容缓,立刻进宫见驾。
行至御书房,却见御书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孟浮光一眼看去,一众文班大臣俱在,眼见孟浮光归来,长孙无忌惊道:“张大人回京了?”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在问孟浮光是否将事情办妥。
孟浮光从随行的羽林军手中接过李艺的人头,交由内侍转到众大人面前,道:“幸不辱使命,李艺首级在此!”
众大人脸色骤变,满是惊讶,待内侍将布包打开,众大人脸色由惊讶转为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能将唐廷自立朝以来就视为隐患的燕公李艺给平了,还将人头送到。
算将下来,才不过三天时间。
“好,朕果然没看错人,来人,准备御膳,朕要与张卿共饮几杯!”
太宗龙颜大悦,当即命令内侍安排御膳,在座的众位大人深夜未眠,想来也是饥肠辘辘。
孟浮光赶忙谢恩,在内侍的带领下,孟浮光和李承乾来到内阁洗漱一番,继而入席。
太宗也不客套,直接命人将御书房的几张书桌一拼,摆上酒菜,众人一顿畅饮。
自从接到颉利战书,诸位王公大臣早就食不果腹,夜不能寐,今日终于迎来喜报,当真是吃的美味,喝的酣畅。
膳罢,太宗并没有人众大人散去,而是命人上了醒神茶,问孟浮光道:“张爱卿,快跟朕说说,你是怎么做到此事的?”
孟浮光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道:“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反间计,好在有太子殿下支援,微臣这才能事半功倍。”
孟浮光的不贪功,太宗很是满意。
毕竟李承乾被立为太子之事,朝中很多重臣都是反对的,说李承乾太过懦弱,又好高骛远,不及中山王李恪,这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户部尚书右仆射封德彝。
太宗之所以让李承乾参与此事,当然有封众臣之口的意思,孟浮光此举正中下怀。
杜如晦道:“李艺覆灭,那号称虎狼之师的燕军也随之瓦解,真是可惜了!”
太宗道:“杜卿,此话怎讲?”
房玄龄道:“克明的意思是,若是能将这八万精兵收为我用,保卫长安,便多了几分胜算。”
太宗恍然,道:“是有些可惜了,这支燕军,个个都是久经沙场,都是精兵良将呐!”
眼看太宗话语之间十分惋惜,孟浮光自荐道:“皇上若是不舍,微臣还有一计!”
众人目光立刻投向孟浮光,太宗道:“张卿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孟浮光道:“据微臣所知,燕军粮饷被突厥所掠,军士上下食不果腹,若是此时皇上愿花银子收降,想必来投者不在少数,彼时,再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以做统领,势必能在突厥南下之时,有所建树!为给地来援之军争取时间!”
太宗一听,立刻道:“好,张卿可愿领命前往收降?”
孟浮光道:“微臣愿意!”
李承乾道:“儿臣愿一同前往。”
太宗准了,即刻让人拟旨。
这时候,长孙无忌道:“恕臣直言,皇上,此番突厥来袭,大有势在必得之势,京中部署,完全是杯水车薪,这主要的防御,还得各地援军。”
众大臣闻言,默然不语,太宗道:“国家久经战乱,士卒本就短缺,而最近的援军,也得二十天才能赶到,只怕到了那时,已然长安城破,家国不复。”
在座的都是唐廷的智囊团,这种时候,竟然都是束手无策。
眼见众人疲惫不堪,孟浮光道:“众位大人都是国家的栋梁,还请保重身体为上!”
毫无意外的,孟浮光的声音淹没在群臣的争论之中。
望着乱哄哄的一群大臣,孟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群大臣往日里口号喊得很响,更是在近些年中不断的打压武将。
而今天却在武将出身的太宗面前,说出了凭借京城之内的守军难以抵挡颉利可汗大军的话来。
这不就是妥妥的在打自己的脸吗?
但是这群文人官员,却说得慷慨激昂,如果不是颉利可汗的大军即刻就要到达长安,恐怕如今的李世民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果然当今太宗陛下的眼神藏着浓重的虎威,掠过争论不休的大臣,定格在了孟浮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