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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淮北有急信!”红鸾跪于孟甘萝塌前,手里捧着一封信,上书,“甘萝亲启”。
孟甘萝眼角抽了抽,接过过来扫了扫,又是差点气急攻心。将信随手扔给了红鸾,红鸾看了一眼,面色也苍白了几分。“公主打算?”
“皇兄如此急切的想见本宫,本宫也不好驳了皇兄的面子。”孟甘萝有些疲累,挥了挥手,让红鸾退下了,红鸾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多说。
自上次中毒一事,孟甘萝便心觉不妙,正是多事之秋,她千怕万怕,燕青终究还是中了孟姝宸的计谋,落到孟姝宸的手里,可是比死还要痛苦。
叹了一口气,孟甘萝起身,写了一封信,令红鸾进来,递给了她,“八百里加急,两日之内送到淮北,务必确保送到宸王手里。”红鸾应了声是,还未退出去,外头锦雀便来敲门,“公主,皇上和何太傅过来了。”
孟甘萝同红鸾对视一眼,红鸾站起来,归于一边。
“且进。”外头悉悉索索,门应声而开。少年满面担忧,来到孟甘萝身边,“皇姐可还好?”
孟甘萝点点头,却穿过孟姝裘看向了何如卿,“多谢何卿出手相助。”何如卿微微颔首,眼里看不出波澜,“忠君之事,无需多谢。”
孟姝裘将孟甘萝扶到榻上,眼里的心疼也并非作假,孟甘萝看了孟姝裘一会儿,才展颜笑了出来,“阿裘长大了。”孟姝裘抿唇,仿佛并未听到一般,给孟甘萝身上披的衣服系紧,突然抱住孟甘萝。
“无论发生什么,阿姐,不要让自己出事好不好?”有些鼻音,孟甘萝的鼻子也有些酸涩,倒不像从前一般呵斥他,反而也抱紧孟甘萝,手掌轻轻的拍着孟姝裘的后背。
“阿姐,我好害怕。”喉头哽咽,孟甘萝的肩膀处微微有些湿润,何如卿远远的站着,低着头,不言不语。
孟甘萝咳了两声,眼里多少有些泪意。“阿裘乖,阿姐不会离开你,阿裘还没有长大成人,娶妻生子,阿姐怎么会有事?”
孟姝裘带着哭音,又唤了一声阿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汤里下毒,那可是我熬了好久,才熬出来的。”
“那汤很好喝,阿姐很喜欢。”孟甘萝的声音柔柔的,像是一个母亲,两姐弟头抵着头,亲昵的很。
孟甘萝哄着孟姝裘,孟姝裘才逐渐的平息下来,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对于孟姝裘来说是幸与不幸,刚出生便没了亲娘,父亲眼里又从来没他,同孟甘萝在一块九年,未曾享过一日福气,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孟姝裘站起来,眼眶红红,“皇姐,朕失礼了。”孟甘萝点点头,“你知道便好,须知仪态也是帝王不可缺少的,此番姿态,莫再有第二次。”孟姝裘点头,有些失落,似乎对孟甘萝的回应有些不满。
孟甘萝接过孟姝裘递给她的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一个不慎被呛住,又是咳了几声,孟姝裘连忙在孟甘萝背后抚了抚,孟甘萝抬起头,对着孟姝裘笑了笑,“帝王仪态,万不可在旁人面前丢了。”言外之意,在孟甘萝面前,如何都好。
孟姝裘又是一番感动,连连点头。
孟甘萝蹙眉,似是在忧心,“这几日,本宫在荣笙殿里养病,朝堂之上,便靠皇上一人。此外,我已然交代了青云辅助你,何太傅也好生看着,想必不会出什么错。”孟姝裘敛下笑,“阿姐之意,这几日都不会再去上朝?”
“太医说了,本宫需得静养。”孟姝裘何尝不知道孟甘萝闭门不出是要去往何处,养病不过一个幌子,本来他也是同意了何如卿的谋算,只是未曾想到,这中间有奸人作祟,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得知孟甘萝中了毒,他是真的慌了神。
如今孟甘萝的身子并未完全恢复,淮北又是路途遥远,宸王诡计多端,让他不得不忧。同何如卿对视了一眼,何如卿轻轻摇头,孟姝裘抿唇,喂了孟甘萝一勺药,“既然如此,皇姐只管好生养着,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就问,皇姐不必忧心。”
顿了顿又道,“皇姐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朕便是,皇姐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自己出了什么差池。”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唠唠叨叨,孟甘萝有些欣慰,“方才还说阿裘长大了,如今看来,可不是嘛,都知道关心人了。”
手抬起来,将孟姝裘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倒是说不出来的温柔,“不过是闭门养病,哪里会出什么事?朝堂上尔虞我诈,人心深不见底,皇上多小心才是。”倒不像是要闭关养病,倒像是临行之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孟甘萝此去为何。
一声轻笑传来,孟甘萝和孟姝裘齐齐往何如卿身上望去,只见那人白衣玉冠,两眼弯弯,说不出来的风光霁月,“皇上同公主都是贵人出身,吉人天相,必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孟甘萝也笑,“何卿有心,若不是太医时时叮嘱本宫静养,只需将何卿带到本宫殿内,本宫身上的病痛便可少上几分,药也不见多苦。”摇了摇头,似乎分外可惜。
孟姝裘拉住孟甘萝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自从何太傅入了朝堂,皇姐便再没拿正眼看朕,莫非是皇姐倾心于太傅,对太傅说话,竟然比蜜都甜,若是真真欢喜太傅,朕未免不可忍痛割爱,给皇姐赐婚,也好全了皇姐一番深情。”
本来就是打趣,何如卿的心却漏了一拍,额上的朱砂微微有些妖艳。还未回话,便听得孟甘萝说话,“哦?本宫以为,全北朝的人都知道本宫倾心于太傅,太傅盛世美颜,本宫岂敢辜负?”
未曾料到孟甘萝会如此答,孟姝裘和何如卿都不免有些惊讶,仔细的在孟甘萝脸上瞧了瞧,虽说面上有笑意,可眼里神情却不像说谎。孟甘萝定定的瞧着他们两个,面色不改的接受他们的审视,何如卿的脸,红的要滴下血。
孟姝裘张嘴,欲说什么,终究还是被孟甘萝打断,“你们莫不是以为本宫说的真的?北朝大局未定,姝裘尚且年幼,本宫哪里舍得嫁人?定是要尽心辅佐才是。”何如卿的脸色变的煞白,孟甘萝一眼扫到,不由的有些惊奇,“如卿脸色怎的这般?莫非如卿竟也心悦于我?只可惜本宫生性顽劣,怕是要辜负如卿。不过……”又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想起什么,“倘若如卿有心待我,本宫倒是不介意将如卿收入后宫,书文书画,这两人应该也是缺了玩伴。”
孟甘萝的眼里有些揶揄却也蹙着眉头,似乎有认真考虑这件事情,孟姝裘看着平日里滴水不漏的何太傅脸色一变再变,不由的有些惊叹自家皇姐气人的功夫。书文书画,可是孟甘萝当政之后,收入后宫的男宠,孟甘萝没少同他们混迹到一块,朝臣们敢怒不敢言,也怕说出来有失皇家颜面,故而何如卿对此事一无所知。
“公主天资,臣,不敢肖想。”一字一句,似要咬碎银牙,平素知道孟甘萝行事荒诞,对他也颇为不正经,他以为她独独对他如此,未曾想到,孟甘萝后宫还养着两个男宠,若真如孟甘萝所说,他将来被她收入后宫,他岂不是也要如同那些深闺怨妇,日日与人争风吃醋?
何如卿脸色越发不好,孟甘萝的心情却是好了些,见他如此,竟然笑出声来。何如卿微微怔愣,抬起头,又是呆住,他可未曾见过孟甘萝如此真心实意的笑。“如卿莫要害怕,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若要真将何卿收了,本宫的后院怕是要翻天。”用手敲了敲头,似是有些头疼,“后宫太小,还是朝堂更适合爱卿。”
见孟甘萝似乎是有些疲累了,孟姝裘又是个长眼色的,同孟甘萝说了两句不打紧的,便寻了个理由退了下来,孟甘萝对红鸾使了个眼色,让红鸾将两人送了出去,孟甘萝这才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孟姝裘同何如卿走远了,周身再无别人,两人脸上又是换了一副神情,“皇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怕是这两日便要动身,去往淮南。”
何如卿挑眉,想起方才孟甘萝在荣笙殿的一番说辞,不由的有些恼意,“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孟姝裘忽而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之色暴露无疑,“可是,那是朕的皇姐,如同亲娘。这世间,再无第二人像她一般。”
“皇上的意思?”
“朕的皇兄,朕知道,心狠手辣之辈,可以称的上一声疯子,只怕这次皇姐过去,难以脱身。”眼神望向远处,就连声音也有些缥缈,“朕要你,护皇姐周全,让她得以,全身而退。”
各种情绪交杂到一块,何如卿心乱如麻,最后也不过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