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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之间,一辆十分光鲜亮丽的马车匆匆驶过,过往的农人挥了挥手,挥去了眼前的灰尘,咒骂几句,便再没了声息。
那马车一骑绝尘,似乎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知这般行了几天,如今已然到了淮北边境,到了闹市,也是人人皆赞,想必那马车中的人亦是非富即贵。
“如今到了哪里?”马车里头的人出声发问,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外头的小厮虽说生的白白嫩嫩,可眉宇之间,自有一抹英气。拉了拉缰绳,马匹打了两个响鼻,缓缓停下。
“淮北边境小城,陈安。”里头的人嗬的一声,呼出一口气,似是放松。客栈的小二出门,被这马车上的配饰晃花了眼,连忙喜笑颜开的迎上,“我道今日因何喜鹊一早就在门前鸣叫,原是有贵人远道而来。”
风吹过来,轿帘微动,那小二伸长了脖子往里看,隐隐绰绰,倒是看出是个纤瘦的男子身形。那人伸长了胳膊,似是要掀帘而出,小二屏息凝神,静待那人露出倾城绝色。
“如此,红鸾便歇下吧。”小二先见到的是一双手,骨节分明,葱白如玉,只小指处有道疤痕,看样子,当初烂的也是触目惊心。小二越发好奇,竟也忘了上前去扶。
只是待那人出来,又不由的让人有些失望,五官平平,还不如那双手来的经验,那小二连连摇头,心中只道老天公平,给了这公子荣华富贵,一副好嗓子,一双妙手,却独独落了一张好相貌。
不过只看这公子周身气度,便知这人不是常人,小二不敢怠慢,将汗巾扬了扬,往里边大喊,“贵客到,快快接客!”男子一身蓝衣金袖,万分张扬,听小二这般喊,不由的笑了笑,这哪里是客栈的待客之道,倒像是花楼老鸨了。
那小二见男子笑,倏的红了脸,也觉得有些不妥,终是摇摇头,将此事放于脑后,里头老板一听有贵客过来,也是万分殷勤。
二人未多做纠缠,匆匆付了银两便上楼去了客房。老板一脸满足的数着红鸾赏给他的银钱,只道来人是个大手笔,抬头一看,觉得小二有些发愣,脸色微变,骂道,“你小子,又做什么春日大梦,还不快去干活!”
小二被他一骂,抖了抖身子,却也是惊醒了,“掌柜,原来贵人便是这般模样?”老板哼了两声,却也不怪小二见识短浅,这陈安乃是坐落在淮北小镇,来来往往,这家小店也曾来过不少贵人,只是贵人与贵人,又是不同。
若干年前,也从京都来了个贵人,那贵人不同其他贵人,其他贵人披金戴银,却总有些粗俗之意,言谈举止,也多为不雅。唯独那公子,举手投足,皆是一番做派,倒像是纤尘不染的嫡仙,虽是周身落魄,可老板并未另眼相待,而后,才得知,那人竟是新降下来的宸王殿下,那是,小二还没在这家小店。。
“既是贵人,便好生伺候,莫要怠慢!”那小二连连应是,那贵人的风姿依旧在脑海回荡,竟也挥之不去。
上头的客房内,又是另一番光景。红鸾掏出一粒药丸,给那面色苍白的少年喂了进入,少年吃下药,面上又是十分复杂,待到表情归到平静,少年的脸色也微微红润了些,“倒是师傅的作风,这药,也不知都添了什么。”若是小二此事在,只怕又是要愣,那清澈低沉的男子声音,竟便成了俏生生的姑娘的声音!
“公子!”红鸾吼了一声,吓得那人颤了颤,连忙放下要去拿面具的手,见她不再动作,红鸾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次出来,正是要去救燕青的,只是这次是引人耳目,因而才化成了别人的样貌,谁也不知道,这疾疾无名之人,竟是北朝天之骄子。
孟甘萝随口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倒颇有几分风雅之意,苏甘。别人问及,只道是来淮北探望亲戚,孟甘萝最会演的,也就是那些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也可以说,是本色出演,这一路上,也没少让红鸾头疼。
“公子这般张扬入境,不知有何妙计?”红鸾终于把这句话给问出口了,孟甘萝却是一脸讶然“妙计?这才刚到了边边上,本公子能有什么打算?”红鸾睁大眼睛,脸色十分难看,孟甘萝顶着的那张脸,也变的分外无赖。
拿了把扇子,横于胸前,打开又合上,如此玩了几回,才又听到红鸾说话,“公子倒是十分气定神闲,只是如今燕大人却还生死未卜,只怕是也要在宸王那里受尽苦头。”
孟甘萝点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个人的神情都戒备起来,红鸾拿起弯刀,凝神问道,“何人?”外头传来小二的声音,“贵人要的吃食已然备好,奴给贵人端了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红鸾将弯刀收下,低声应了句,“且进。”那小二喜笑颜开,似是再见到孟甘萝是天大的荣幸,殷勤至极,倒是让孟甘萝些微有些不舒服了。
小二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呆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不甚讨喜,便未免有些失落,弯腰欲退下的时候,孟甘萝唤住了他,“我二人此来为了寻亲,只是淮北路途遥远,尚不知宸王禁忌,或者是这座小镇有何禁忌?劳烦小哥告诉我们,也防止我们惹了祸事。”
此般和颜悦色,再加上这张面具本就憨厚,不由的让人心生亲近。那小二先是面上一喜,张了张嘴,刚想要说出什么,便又皱了皱眉头,吞了回去。眼神有些躲闪,“公子,淮北向来民风淳朴,并未有什么禁忌,宸王殿下亦是勤恳尽心,也没什么禁忌。”
一看便知,这小二撒了谎,孟甘萝面色未变,让红鸾拿了些银钱,赏给了那小二,便让他退下了。
“公子有何打算?”红鸾关上门,说是百无禁忌,那便是禁忌非常了,他们不得不放在心上。
孟甘萝沉吟片刻,“这件事,只能我们前去自行打探,看这小二的样子,只怕是问别人,别人也说不出来。”红鸾点头,“只是这次只公子与我二人出来,若是要打探消息,公主便无人可护,这该如何是好?”
说来也是,红鸾这几日,同孟甘萝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孟甘萝大喇喇的躺下来,闭上眼睛,鼻孔却瞪着红鸾,“你只管去便是,本公子自然有自保的法子,再说了,本公子如今只是个纨绔子弟,不会有人在意。”
红鸾抿抿唇,知道此事除了如孟甘萝所说,便再无其他办法,若是不打探清楚,吃亏的只能是他们,本来还有些忧心,见孟甘萝如此风流放荡,不成正形,无奈之外竟然也微微安下心来。
“如此,公子便在这客栈里,莫要乱跑,奴去去就回。”孟甘萝点头,红鸾一个闪身从窗户处跳了下来,楼下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角黑衣飘过,顿了顿,又继续同身边的人闲话家常。
孟甘萝站到窗口笑,风氏的儿女,武功计谋皆不落下乘。楼下一人似乎感受到了孟甘萝的目光,往上看了看,也只来得及看到一角金黄,那人黑纱蒙面,站在原地盯了孟甘萝的窗户一会儿,便也离去了,地上空余一朵枯掉的苦弗。
不知来处,不知归途,这路上来来回回几趟人,竟也将那苦弗踩入灰尘,万劫不复。
天色越来越暗,红鸾还不曾回来,孟甘萝的心思越发烦躁,只待要到床上睡上一会儿,外头便又有敲门声,孟甘萝合衣起身,屋内烛火未明,“谁!”一声怒喝。那人影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门外那人不应,孟甘萝心道不妙,她哪里有什么保命的绝招,不过是为了让红鸾安下心,谁知道她竟然这般倒霉,这就等上了不轨之人。
门忽的一下来了,月光撒进来,那人影身形高大,手里的刀寒光闪闪,吓人极了。孟甘萝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声。
那人近前,一刀捅到床上,却低声惊呼,觉得手下不对,掀开被子一瞧,被下只有一个长得极丑的玩偶,似是极其恼怒,几刀下去,竟将那玩偶撕的粉碎。再一看在风中摇曳的窗户,黑衣人冷哼一声,直接从窗户天下,身形敏捷,却也不逊色于红鸾。
孟甘萝又等了一会儿,见那人离开没有再来,便从床底爬了出来,不过床底的灰尘够厚,她也是强忍住了,才没有打出喷嚏,这一出来,又是连着打了好几个。
她转过身子,又是头顶生麻。原来身后还有一人,心中气结,刚欲转身逃跑,便被那人一掌击晕,失去意识之前,孟甘萝破天荒骂了句脏话,“狗日的她皇兄是怎么治理淮北的?”
月亮高高悬挂着,喝醉归家的大汉恍然见到一个黑影扛着一个白影从房顶略过,再一细看,却什么都没有。
那人哆嗦一阵,缓过来,骂了一声见鬼,慌忙的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