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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程让的话便全被证实了。
楼家认这女儿,的确认得纯粹。
而且,认女儿一事是楼家人主动提的,天机老人的动机便无需质疑了。
众人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天机老人那是什么人物,天机楼开遍天下,虽是发家于大盛,但大仪天机楼如今的规模已有隐隐超越大盛之势。他们巍国的天机楼,反而是成长得最慢的。
天机楼开在霹卡城以来,霹卡城的百姓都比以前富裕了许多,天机楼掌控八方消息,让更多的商人都往霹卡城蜂拥而来,路也因此修了起来,来往的旅人也多了起来,城内各家商铺的生意也因此做了起来。
可以说,这半年来,霹卡城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要得益于天机楼。
如今,天机楼的主人拥有了楼家女儿的双重身份,那天机楼是不是也算是半个巍国人的楼了?
这一点真的很让巍国人兴奋。
“楼家家主,可喜可贺啊。”于是乎,众人纷纷走上前来,庆贺道。
又纷纷向程让示好:“楼锦姑娘,以后我们家族买你们天机楼的消息,可不可以打个八折呀?”
程让也开玩笑地板着脸道:“八折不行,八五折倒是可以。”
众人都被程让这严肃的幽默逗乐了,气氛立时融洽了起来。
女儿会女儿会,美其名曰,是霹卡城众贵女们的约会。程让见完了大世家的家主们,一群姑娘都按捺不住了,拉着程让便要她陪她们玩。
她们对程让的服饰,还有发式都十分好奇,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在听到程让说这都是大盛的服饰和发式后,纷纷惊叹不已,更对大盛心驰神往。
程让对这些打扮倒是没什么兴趣,她神神秘秘地问道:“听说你们的金铃公主要大婚了?”
“可不是!”姑娘们最喜欢聊这些事情,立时一个个兴趣都上来了,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楼锦,你不知道,咱们的驸马和你一样是大盛人呢,听说长得也特俊,咱们国君对他可满意了。”
“是嘛?”程让听得姑娘们夸卢兴元俊,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比自己被夸还要高兴。
她又好奇地问道:“那公主大婚,咱们女儿家能参加婚礼吗?”
“当然可以呀,对了,你刚刚才成为楼家的女儿,应该没有收到请帖。”姑娘们热情地给程让解答道:“只要是高姓的女儿,就都可以参加公主的婚礼,都会收到请帖。你问问楼玉,她应该已经收到请帖了。只是……你是楼家的干女儿,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参加公主的婚礼……”
程让摸了摸下巴,也是,她只是个干女儿,金铃公主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过问,还特意给她派发一个请帖。
不过,她若以天机老人的身份去参加婚礼,想来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程让胸有成竹。
姑娘们又说道:“而且听说,国君会在公主大婚前就赶回丰南城,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国君呢。”
拓跋鸿会回来?
程让皱了皱眉。
现在大盛和巍国在打仗,金铃公主的婚期却偏偏定在这个时候……这拓跋鸿,莫不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程让觉得有鬼。
姑娘们所想却和她此刻所想完全不同,她们兴奋地说道:“国君的后宫尚且空虚,咱们这次去参加公主的婚礼,若能碰巧被国君看上就好了!”
她们又扯着程让的胳膊:“楼锦,你这么漂亮,可千万不能跟咱们抢!”
程让一头黑线:“那个,姐妹们,我已经嫁人了。看到我梳的这个发式没?是妇人发式。”
“啊?这居然是妇人发式!”姑娘们的重点瞬间转移了,也不关心她嫁没嫁人,而是哀嚎道:“那我们岂不是要等到嫁人之后,才能梳这么漂亮的发式啊?”
程让嘴角抽搐……她真是不明白现在的姑娘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姑娘们叹息完了,又回过了神,其中一个小姐姐神神秘秘地冲着程让笑:“你嫁人了也不能跟我们抢。”
程让不解:“我都嫁人了,怎么跟你们抢。”
其他的姑娘们见她不懂,好心地提点她:“这里是巍国,不是你们大盛,在咱们巍国,嫁了人的姑娘,也很抢手哦。”
“啊?”
程让再一次懵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懂了,巍国女人太少了,嫁没嫁人根本不重要,是不是别人的媳妇也根本不重要。
程让缩了缩脖子,看来她得小心点行事了。
这场女儿会举办得极为成功。整个霹卡城的人都知道了,楼家认了一个干女儿,这个干女儿是个大盛人,这个干女儿还有个大身份,那就是天机老人。
从今以后,楼家的地位,可就要水涨船高了啊。
※※
太阳沉沉往西方的地平线坠去。
程让坐在庭院的摇椅上看着晚霞。她喜欢巍国,这里似乎离天空格外的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那绯红的云霞。
“刚刚穆家家主来了。”楼珐走到她的院子里,在她身旁坐下。
“是吗?”程让随口道,依旧看着那橘色的夕阳,身心都无比松弛。
楼珐看着她,摇着头笑了笑:“你放他们离开,就是算准了他们会回来的是么?”
“他们不敢不回来。”
“彩虹丝绢,他们已经还回来了,其他从我们家搜刮走的东西,也都还回来了,一件不少。而且还附赠了一颗夜明珠,说是给我们赔礼的。”
“还算识相。”
楼珐看着这个萍水相逢,却一直倾力相助于他的少女,声音哽咽地说了一句:“妹妹,谢谢你。”
程让抬头看向他,她原本无波无澜、深若古井的眸子里,有星光一点一点地绽开,她弯眸笑道:“大哥,都是一家人了,就别这么客气了。”
楼珐看着她,也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过……”程让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绝对坦诚的决定。
※※
这天晚上,押送李乾的车队,偷偷摸摸地往霹卡城来了。
他们要在霹卡城停留一晚,再前往巍国都城丰南城。
程让早已经接到了如罗古的消息,车队几时进城,下榻了哪家旅馆,她都清清楚楚。
就等着她做决定了。
夜色正深。星低月矮。
“主子,这可是一个大好时机,我们天机楼的弟兄也都在这里,只要动手,就一定能劫成!”程让的庭院中,如罗古劝道。
程让却摆了摆手:“我们天机楼生长在在巍国的土地上,就该知恩图报,不该对巍国的军队下手。”
“可是。”如罗古有些焦急:“等去了丰南城,那里把守重重,我们就不好下手了。若要硬抢,恐怕会有伤亡。”
程让想了想,还是不同意。
“如罗古,你也说过,我们的天机楼里可能已经渗透了你们国君的势力,在天机楼的视线下,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程让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如罗古听到她这么说,也沉默了。
“可是,天机楼是您在巍国的唯一依仗,您若不借助天机楼,还能借助谁?”他担忧地问道。
程让两手食指对着点了点,她道:“不能硬来,只能智取了。”
说罢,眼眸又垂了下去:“大盛从来不曾想过要和巍国发动战争,即便当初北川王率领北境军时,也从不曾因为战胜而大肆反攻……如今,我的天机楼即便已经在巍国拥有了这么高的地位,我就更不该用它来对付巍国人。取之于民,信之于民。这是为商之道,也是信义之道。巍国的百姓相信我们,我们就决不能把矛头对准巍国。”
她抬起眸子,深深地看着如罗古:“我不会让天机楼成为巍国的威胁。而我想劫走李乾,只是因为,我同样不想大盛的百姓受到威胁,仅此而已。”
“如今巍国天机楼已经不可信任。我在巍国期间,不会再与你们有任何联络。不过,天机者们的衣服应该快做好了,你去找那个店主拿一下货,发给弟兄们。”
她又从兜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如罗古:“衣服好的话,订做三万件,给全巍国的天机者们都发放一下。”
“自今天起,你就别再来找我了。因为你,我也是无法信任的。”
程让说完这番话,闭了闭眼睛,一脸的疲惫。
如罗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而是深深地朝着程让一躬身,把银票藏在了衣服最里面,转身悄然离开了。
程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精光乍现。
黑暗中,十几道身影自程让周围显现。
“夫人,出发吗?”
夫人两个字让程让的嘴角有些抽搐。她挠了挠耳朵,这个称呼呀,不习惯也得习惯。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出发。”
※※
谁说程让在巍国只有天机楼这一个势力呢?
她的势力,是她的势力。
她夫君的势力,也是她的势力。
焚寂阁在巍国的据点,早已经得到了李越的指令,随时听候夫人的差遣。
程让不愿意用天机楼来对付拓跋鸿,的确存在两个方面的顾虑,一是顾虑内鬼。搞不好她去救李乾,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二则是觉得,她天机楼靠巍国百姓发了财,拓跋鸿对天机楼也算宽容,她不好恩将仇报。否则落了个大盛人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名声,她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嘛……焚寂阁就不一样了。
焚寂阁不像天机楼,他们从不屑于敛财,作为这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他们不亏欠巍国任何人情!
而且,焚寂阁的杀手们,数量远没有天机者们多。他们贵精不贵多,整个巍国的焚寂阁杀手,也才不过百余。但这百余人,全都是李越的死忠,每一个都随时愿意为李越付出生命。
凭李越的本事,他们中不可能有任何的内鬼,程让用着也放心。
这一点,程让真的万分佩服自己的夫君。
他明明有做大的本事,但却从不贪大。焚寂阁成立了有七八年,总人数却不及天机者们的十分之一。
但这些辛苦栽培出来的心腹之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不像她的天机楼,成长得太快,毛病也多。
焚寂阁的杀手们和李越的性格很像,他们性子冷淡,一句话也不多说,跟着程让飞檐走壁。
但夫人展示出来的身手,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毕竟,他们只忠于李越一人,被派来协助夫人之前,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心气颇高,突然被命令要听一个女人差遣,这简直就是他们的耻辱。
但没想到,夫人的轻功居然这么好。他们不由得对程让高看了几眼。
很快,程让一行人就赶到了李乾被关押的旅馆的房顶。
巍国的屋顶和大盛的不一样,大盛因为雨水多,屋顶都是瓦片铺盖而成。但巍国常年少雨,因此屋顶都是厚厚的石板搭建而成,想要揭开瓦片偷窥里面,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让找了一个窗户,身子如蝙蝠般倒挂着,在窗前晃了一下,便将里面的情形都看清楚了。
她展示的这招又让杀手们暗赞了一声。
“夫人,里面什么情况?”
一个杀手轻声问道,但问归问,他并不觉得程让刚刚那么快的一眼看清了。
他这个问题,也有点挑衅的意味。
程让却一口气答了出来:“亮了一盏小油灯,里面五个人。李乾戴着手脚镣铐,被捆着扔在了地板上。其他四个人,两个躺在床上睡觉,却还穿着铠甲,手放在腰间配剑上,可见警惕性很高。另外两个放哨,其中一个一直从门缝往外看,还有一个站在窗边打盹,若我刚刚动作慢点,可能就被发现了。可见,他们早就猜到了今晚我会来劫。”
那么快的一眼,不但把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还分析完了形势。这下,杀手们再不能把程让当做普通的女子来看了。
要知道,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他们,那么快的一眼,也不一定能看得这么全啊。
他们眼里满是敬佩,心中更是暗道,主子真是好眼光!找的夫人堪称女中奇才!
程让感受到了杀手们澎湃的敬意,她摸了摸鼻子,偷笑了一下。她这蝙蝠悬梁的本事,其实并不是同雷定国师父学的,而是她小时候顽皮,跟着卢兴元和齐杭在百花阁偷窥姑娘接客,练出来的。
“待我进去把他们杀个干净。”一个杀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程让忙拦住他:“不可,还有埋伏。”
“为何?”
“天机楼有内鬼。虽然我对他们说今天不会有行动,但他们不一定放心,定会派人来埋伏,说不定和霹卡城的城防军也联合好了,只要我敢行动,他们就敢封城捉拿我。”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程让想了想:“只要确定了李乾真的在就好。那家伙差点害我数十万北境军覆灭,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我们可以等他们出了城再伺机行动。”
杀手们也都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以程让为主心骨,愿意听她差遣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领导着,拥有着影响别人的强大力量。程让,就属于这类人。
程让令一个杀手暗中跟踪这批人,再令其他人散去。她只一个人,晃了晃衣袖,走在霹卡城夜晚空荡荡的大街上。
月亮悬在黑色天幕的正中央,但却好似一伸手就能触及。巍国,其实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啊。
这儿的人们豁达而敞亮,热心又积极。他们本不该遭受战火带来的痛苦。
程让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想了很多很多,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老长。
那旅馆的门外,如罗古带着一群人自黑暗中现身。他身后的人想要冲上前去抓住孤身一人的程让。
但如罗古却伸出手,拦住了他们。
※※※
大盛京城。
一群士兵包围了天机楼。
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连一张纸片都没有剩下。
已经半个月了。
皇宫的禁卫军们,和京城的城防军们,已经对峙了半个月了。
京城再没了往日的繁华,百姓们早已逃窜出城,一把把大火在屋顶、树木、仓库上燃烧。
遍地狼藉。
一些大的商铺都被洗劫一空。赵氏酒楼变成了一片废墟。
在大盛百姓心目中堪称神圣的城南天机楼,也被官兵强横闯入。
但稀奇的是,天机老人似乎早就预料了京城的变故,天机者们,还有天机楼里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士兵们什么都没有捞着,气得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天机楼都烧成了灰烬。
皇宫的大门紧紧地闭着,宫内的禁卫军们日夜巡逻,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城防军们完全听从大臣们的指挥,一次接一次地对皇宫发动进攻。
“这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女眷们是否还安好啊……”白尚书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大盛的军队都往北境去了,留在京城的就仅仅这三千城防军。对上皇宫中的八千禁军,还真是有点困难。
此刻的他,无比想念曾经的政敌齐尚书和程相。虽然他们一直意见不和,但如果此刻他们在身边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无措。
皇后龟缩在皇宫内,宫墙上架起了一把把大弩,只要城防军们往里冲,大弩就会毫不留情地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样子拖下去,他们肯定是救不出女眷们的。
“事已至此,只能一拼了!”卢都督在一旁揪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心一狠,说道。
白尚书也用力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成王败寇。
若输给了皇后,他们造反的罪名定跑不掉,脑袋也掉定了。
若奋力一搏,赢了皇后,那可就是诛杀奸后,救世济民的大功臣了!
天蒙蒙亮了。
有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逃窜的流民,逆着升起的天光,踏入了血流成河的京城。
他穿一身青衣,周身气质清冷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眸子里萦绕着浅淡的雾气,踏在了尸体铺成的路上。
他的身后,渐渐地跟上十来个白衣人。一个小小的少年自他身后跑来,仰头喊了他一声哥哥,牵上了他的手。
远处皇宫外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他眨了眨眼,烧焦的树木一棵棵迅速复活,焦炭一块块自表皮剥落,树干于转瞬间已经重归粗壮,枝叶疯狂地生长着,眨眼间已参天蔽日。
一个垂死的士兵在挣扎着想要拔掉胸膛里的长枪,那人牵着小少年从旁边经过,士兵胸膛里的血肉迅速丰满起来,生长的骨肉把那长枪直接自胸口顶出。
重新拥有生机的士兵从地上翻滚着爬起,他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身体,眼里溢满了泪水,他噗通一声跪下:“多谢大罗金仙救命之恩!”
“不必。”那人微微侧身,声音清润。
青袍掠过间,士兵睁大了眼睛,他喃喃道:“北川王?”
下一瞬,他猛地高喊出了声:“北川王归来!”
“弟兄们,北川王归来!”
声音如同浪潮,一浪推起一浪,最后形成滔天大浪,北川王归来的消息席卷全城!
皇城外的士兵们扔起兵器疯狂庆祝,皇城内的士兵则一个个神情惊怔,身子发颤。
沸腾的声浪中,白尚书、卢都督等一众大臣纷纷转身,便看到士兵们自觉分开一道大路来,那人牵着一个小少年缓步走来,明明一步步都踏在土地上,却偏似有云雾在二人足底生成。
他身上没有了之前的锐气与轻狂,他就那样走来,纯粹干净得如同一块玉石,却又神秘得让人无法触及他的内心。
“他回来了。”
白尚书轻轻说道。他绷紧的脸部骤然轻松,像是卸下了一口气。
所有大臣都像是看到救星般,喜上眉梢,经历了半个月的胶着战事,他们早已经身形俱疲。此刻能看到李越,便像是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将。
他们纷纷跳下马来,朝着李越单膝跪下,大声喊道:“妖后祸国,臣等无能,还请北川王整肃清明!”
李越对他们轻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起来,抬头看向那紧闭的宫门和宫墙上一排一排的弓弩。
“杀、杀了他!”宫墙内,皇后的亲信恶狠狠地下令!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杀了北川王,等他带兵攻了进来,就一切都晚了。
“还等什么啊,杀了他,不然等他杀进来了,你们都要死!”那个皇后的亲信又吼道。
士兵们手一抖,虽然北川王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高大,可为了自己的命……
他们咬了咬牙,哆嗦着把弓弩对准了李越。
一时间,万箭齐发!破空而来!
“王爷,小心!”卢都督慌张地叫了一句,就要自己挡到李越身前。可李越却往前踏了一步。
皇城四周的树木霎时张牙舞爪地生长了起来。
它们的枝叶挡住了飞到半空中的弓箭,它们的躯干迅速长过了皇城的城墙,它们的藤蔓勾住了搭在城墙上的弓弩,缠绕住了禁卫军们的腰,将他们扯到了半空中,像是荡秋千一般地将他们荡来荡去。
“救命啊……救命啊……”
哀嚎求饶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切震撼了。
树木从枯萎生长成参天繁茂,仅仅只有一瞬,这是梦境吗?
“开宫门。”李越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是冷声命令道。
“不、不可开门,万万不可开门!”皇后的亲信大声地命令道。他不明白那些树木为何会突然这般生长,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北川王?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只要有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他都绝对不会放过,所以,他绝对不可以开门!
见禁卫军还不肯开门,李越抬起了手。
就在这时,小琉璃拉住了他的手:“哥哥,我来。”
他往前一步,一身红袍在寒风中猎猎而动。
“不开宫门,那我便融了这城墙!”
他双手十指相对,双目中似有星光熠熠,双手猛然一交叉!
银色的光芒自他的十指间迸射而出,漫及整片宫墙。
只见宫墙被银光触碰之后,似乎是冰做的一般,自最高点迅速融化。
“这、这莫不是中了邪了!”禁卫军们彻底慌了神。
砖块一块一块地融化,沿着宫墙淌下,眼见着就要融到他们脚下的,他们吓得一蹦三尺高,忙一个个你推我攘地挤下了宫墙。
一层一层,原本高达数十丈的宫墙,只一会儿时间,便被整个融掉!就连那铜铁打造出来的大门,也被融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这回都看清了,宫墙的融化,竟是这个红衣小少年所为!
这个小少年是什么人?是魔鬼吗?还是神仙?
但无论是什么,城防军们和大臣们都知道,他们这次赢定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他们看着已无任何掩体,站在对面瑟瑟发抖的禁军们,舔了舔嘴唇,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喊道:“冲啊!”
李越抬起手来,掌心金光大放,包裹每一个城防军士兵。
城防军士兵们先是一怔,随后便感受到,自己这些天打仗受的伤迅速好转,没多时便精力充沛,满身的力气都急着想要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