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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我能不能想起来我是谁?”池崇急问。
小迷糊仙吧唧嘴巴:“重生到那个截点,你就是当时的人了,当时的一切你自当全都记得,至于上一世里你与应含絮的恩爱情仇,因你喝了孟婆汤,我不能保证你会全部想起来,但若意志坚定,随着时间的推进,你应该会一点点地回忆起来吧。”
尽管小迷糊仙整个人整番话从头到尾池崇都觉得不靠谱,但好过就这样入了轮回,今生分明还有遗憾,岂待来世混沌度日……
“于是池崇就这样重生回了两年前……”小迷糊仙对应含絮说,“和你一样,你们回到了你们成亲之前,一如既往地拌嘴吵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池崇还真就凭借其强悍的意念力慢慢想起了你们的上一世,所以应含絮,不是单就你记得那些过往,池崇其实也记得,只是你对他产生了误会,他却对你耗尽了深情……”
应含絮眼睛疼得似要碎裂,视野望出去苍茫和着血红,她知道再哭就要瞎了,可眼泪真是止也止不住。
慕容水水从旁叹道:“果然呀,知道了还不如不知呢,你瞧她这模样,池崇要是去了,八成也是要跟着去的。”问小迷糊仙,“所以神仙哥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池崇吧!”
小迷糊仙撅起嘴来:“小丫头,我都好几千岁了,你居然喊我哥哥,真当我是你的同辈?简直大不敬!”
慕容水水脖子一缩:“对、对不起,我看走眼了,我……我只是觉得哥……爷爷您这么年轻,万一叫老了惹您生气……”谁会想到喊嫩了还招怒了人家。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小迷糊仙说,随即又皱起眉头,“但是池崇这身子吧,前后历经磨难、鬼门关是常客,实在是没办法起死回生的,只有这枚药,你们带回去,能撑他平静地熬过生命里最后一个月。”
“最后一个月?”应含絮对于此,自是相当心痛且不满意的。
“没错,要不然你还想怎样?”小迷糊仙道,“立马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刚欲收回仙药,被应含絮扑过来猛地抢夺,若非小迷糊仙用云托住了她,她势必要再度载入湖里头去。
“应含絮!落水落得还不够,想再洗个澡是不是?”小迷糊仙嘲弄道,言毕又觉得不忍心,将她送回岸边,递上药丸,“收好吧,我也得走了,你自个儿保重。”
话音刚落,湖面上星云消散,恢复如初的平静。
“应含絮,我们赶紧把仙药带回去给池崇哥哥服下吧,能拖一个月也是好的,说不定如仙就能找回东海老人呢?”慕容水水道。
应含絮强行振奋精神,回到营地,默不作声亲自熬了热水,又亲自将药丸喂入池崇嘴里。
她已精疲力竭,却不要任何人帮忙,她如一个妻子服侍丈夫一样伺候着池崇,令旁人无从下手。
“出去那么久,怎么回来变了个样?”何不言问慕容水水。
“没变样呀。”慕容水水说,“应含絮原本就是深爱池崇哥哥的,只是面子薄、嘴上不肯承认、行动上也懒得付出罢了。”
“这药丸又是哪里来的?”何不言追问。
慕容水水黯然垂下脑袋,似有遗憾无以复加:“我们见到了小迷糊仙,这颗仙药是小迷糊仙给的,说可以给池崇续命……一个月。”
一个月说出口,何不言心里也有数,神仙都没救,也唯有在最后的时间里善待池崇了。
一屋子人悲伤抑郁,只有倾城浑然不解:“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你们难道真的相信鬼神之说?可千万不要被那些江湖术士被骗了!”
“当初池崇向我说起重生这件事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他被人下了蛊……”何不言说,“我行侠为医,也从不信鬼神之说,直至……”看了眼池崇,“当他慢慢记起前世,洞察到了常琴的野心,并推测出常琴上一世已将月澈灭口的事实,甚至将常琴诸多计划防范于未然后,我开始相信,池崇真的是从前世回来的人。”
倾城听得一知半解,满腔困惑难解,但因月澈尚未归来,遂也无心计较池崇的过往,反正应含絮照顾池崇不准任何人插手,她便也没有帮忙的机会,遂独自去了军营门口等待,从黄昏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慕容将军与月澈,终于凯旋归来。
说是凯旋归来,只因常琴蛰伏在幽灵谷的*,大部分肃清,一小部分抓回成了俘虏。
只是俘虏里,并不见常琴。
月澈说:“我与常琴血拼,他也不见得占了上风,慕容军比西靖族的兵马先到,安牧图许是看到端倪不对,援军还没抵达就撤离奔逃,*孤立无援,我们趁胜追击,几乎全歼,只有常琴在少许人的掩护下趁乱逃跑,但我料想他也逃不远,已分散兵力围山搜捕。”
“不能让他死。”何不言提醒道。
月澈颔首:“我明白。”应含絮还与之同命,月澈岂会糊涂,只是想起了她,自然惦念重伤的池崇,“池崇呢?”
“在屋里。”何不言让开身子,月澈溅了血的盔甲也不及脱去,匆忙赶往池崇营帐,甚至不顾倾城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地追:“月澈,你受伤没有?要不要先让何不言看一看?”
月澈径直踏入池崇营帐的内室,看到应含絮守护在他床头,双目痴痴然紧盯不放。
不得不承认月澈心中一痛,走近两步,轻声问:“还没醒吗?”
应含絮抬眸,眸中血色惊得月澈眉目一凌:“你眼睛怎么了?”
“还不是哭的。”倾城赶到,怨念说。
“池崇重生的事,你也知道是不是?”应含絮问月澈。
月澈蹙眉:“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池崇身体越来越差,何不言遂来找到我,向我说起池崇与你的事,请我回来帮助你们……”话及此,不由愧疚感叹,“说是帮助,其实是我报恩,若不是你与池崇,只怕我这一世,也是早早地死于常琴之手了,所以说到底,是我欠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