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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澈话及此,不由愧疚感叹,“说是帮助,其实是我报恩,若不是你与池崇,只怕我这一世,也是早早地死于常琴之手了,所以说到底,是我欠你们的。”
“不要说这些欠不欠的话,施恩与报恩都是相互的,月澈,我很欣慰这一世里遇见了你,也因为有你,我与池崇才能一次次度过劫难。”应含絮说。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月澈问。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应含絮说,“行军打仗的担子池崇必然是扛不了了,我想带他回灵安城。”
月澈说:“池崇的身体不宜奔波,我知道你想寻一处安静的地方陪他休养,我帮你找。”
过去那个脑洞超常的月澈,终于成长成为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汉了。
应含絮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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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榆城,又称花都,遍地繁花、温暖如春。
的确是个适合养身的好地方。
月澈在叶榆城买了一栋宅院,取名“含蓄园”,应含絮笑问:“是要我们俩含蓄相处的意思嘛?”
月澈扁嘴:“你们是两世的夫妻,指不定还有三生情缘未了,我之前多有冒犯,还望老天垂怜,不要罚我死后下地狱才是。”
知道他是玩笑,知道他有遗憾,知道他不甘心,知道他苦中作乐,应含絮垂首,仍是苦笑,须臾,抬眸正色柔声道:“常琴狡猾,你要小心。”
目送月澈离开,应含絮与池崇恬静平和的日子,在即将结束的此时,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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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在入赚蓄园的第七天,才醒转。
应含絮说:“因为你的贪睡,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了二十三天。”
池崇长舒一口气,似一场梦醒,洗脱疲惫,恢复精神百倍:“别遗憾,欠了你的时间,我补回来还你。”
从此每日早起,坐等应含絮手忙脚乱地为他准备早饭,吃完早饭一袭盛装打扮,非俊俏不肯出门,等着应含絮洗好碗带他出门遛弯,遛弯回来葡萄藤下自个儿摘葡萄吃,看着应含絮忙进忙出准备午饭,午饭过后换一身更俊俏的装备,晴天出门划船,雨天闭门画画,黄昏时候最为清闲,两人相互依偎看夕阳西下,随后池崇慢悠悠晃回来,应含絮先行赶回准备晚饭,伺候池崇用毕,洗碗洗衣擦窗扫地一样不落,
五天之后,应含絮开始感到乏力,想法子偷懒,闲时就犯相思病:“我好想念青柠啊……”
池崇便笑她:“还口口声声称视青柠为姐妹,还不是贪图她的伺候。”
“谁不喜欢被伺候?你还不是天天享受着不知道我的苦!”应含絮嗔怒,“还说什么欠了我的会补回来,补哪儿了?照旧使唤我,拿我当丫鬟用!”
池崇抬眸望天,似在回避她的质问,眉头将将皱起,表情还没扭曲,就被应含絮打断:“打住!别给我卖萌博同情,我是不会上当的!想说什么你大伤未愈、离死不远、渴望照顾渴望爱是不是?混蛋,我也一样!”气鼓鼓跑出去,衣服也丢在那儿不洗了,半个时辰后,匆匆跑回来,手里提着两只热腾腾的烧鹅,说,“今天不做饭了,吃外卖!”
吃了两天外卖,觉得外头的口味虽然鲜美,可总少了点自虐的狠劲,池崇私底下认为应含絮做的饭特别难吃,但不知为何就指望她每天强奸自己的舌头和胃,导致如今好吃的反而不适应了,愁闷了两天,第三天,青柠来了。
日盼夜盼的青柠从灵安城赶到叶榆城,着实令应含絮和池崇感到惊喜。
青柠是白彦带回来的,原来月澈回营后,也考虑过他两人都是病殃殃的身子互相照顾不好,想请个佣人过去帮忙,又怕叨扰了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想来想去,觉得唯有应含絮打小带着的丫鬟青柠最为合适,于是派了白彦快马加鞭回灵安城将人带来南方,白彦不负使命,在短短十余天内,来回奔波,把青柠给带来了。
应含絮见到白彦与青柠一起出现,青色与白色的衣裳在繁花从里的登对和两人名字的登对,令应含絮看得也是醉了:“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月澈有意为之,知道我们青柠爱慕着白彦,营里那么多将士,偏偏安排了白彦回去,真真是投了我们青柠所好。”
应含絮这样当着白彦的面说青柠,羞得青柠红了双颊,低下头去不敢看着白彦,殊不知白彦也是一脸憨厚的尴尬,红晕都染到耳根脖子了。
那日用毕晚膳后,青柠悄悄对应含絮说:“白彦打自二小姐过世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但我与他一路南下,经我开导劝解,他已好了许多,晓郡王说太子常琴尚未抓到,有白彦在还可以保护我们,所以,小姐能否容他也住在含蓄园内?”
应含絮闻言失笑:“青柠,我从未打算赶走白彦呀,白彦既然来了,当然是与我们一起住,我会在后苑安排给你们一间房,让你们小两口子好好处。”
青柠一听这话,羞得无地自容:“小姐!两个人怎么住一间房?何况我们又不是小两口子……”声音越来越低,俨然是想反抗,又害怕真的反抗成功让应含絮放弃这样的安排,青柠内心的小纠结,应含絮了如指掌:“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和池崇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最后的心愿,就是撮合你们这对有情人,青柠,听我的吧,白彦天性含蓄,你要大胆主动,毫无顾忌地去爱吧。”
自此,这含蓄园可算是住了两对鸳鸯,一对如老夫老妻,有事没事拌几句嘴,一对似情窦初开,眉来眼去都能耳热心跳。
日子的宁静带了心情的安逸,四个人都很享受这种佳境,应含絮只是恼恨没有早一点与池崇过这样的日子,虽说知道真相很痛,但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何况痛的领悟过后,也发现了池崇的深情,应含絮每每念及此,便忍不住想对池崇好,以弥补过去对他的误会和伤害、仇恨与偏见,只是时间真的很媳,闲庭信步也害怕日头渐渐西沉,觉得黑夜来得又早了些,一天比一天过得短暂,看过流星来不及收集晨露、守候日出等不及雨过天晴,拳头握紧,惶恐于时间从指缝中流逝,连睡眠都觉得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还剩下十天,含蓄园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应含絮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拔剑的声音。
应含絮陡然意识到危险,丢下盘子奔出去。
池崇将将拦止白彦的剑自鞘内抽出,常琴站在门口,望着池崇,白彦本欲出招,却被池崇断了杀念。
池崇如迎来一位故友,云淡风轻地吩咐青柠看茶。
午后惠风和煦、阳光微醺,池崇悠然落座,示意常琴坐在石桌对面。
危险俨然被隐藏、各自装作若无其事。
应含絮和青柠立在一侧,面面相觑,不敢造次。
白彦立在池崇身后,随时准备拔剑。
常琴只身前来,白衣轻便,看似不曾带着利器,但是青柠看茶的时候,应含絮也在旁小心锁定常琴的手,怕他在不经意间对池崇下毒,怕他趁人不备就射出暗器害人性命。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常琴接过茶,抿了一口,对池崇给的茶,亦没有任何戒备。
“他们找你找得苦呢,你却跑我这儿来了。”池崇说。
常琴浅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
这番对话真真看不出来两人势不两立,反而回到了过去没有利益冲突的单纯时光,阳光从葱翠层叠的树荫外投射进来,带着一抹羞涩撒落一地的斑驳,诱得夏蝉慵懒地鸣了几声。
轻风吹起常琴的发丝,抚过他略带疲惫的眉眼。
“清茶一盏、午后小憩,这样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常琴说,“我也乏了。”
这是在承认自己终于走到了一败涂地吗?应含絮隐隐猜测,问常琴:“你的人呢?”
池崇招手应含絮在身旁坐下,常琴抬眸看着比肩而坐的二人,艳羡之情在眼底一闪而过:“安牧图被赶到西南以西,我的兵马瞬间失去斗志,战死的、被俘的、投降的无数,前日里最后两名心腹掩护我逃离,伤在月澈刀下,受尽*,我竟不敢现身臣服于他。”
常琴如此细致地坦白了最后的挣扎,令应含絮没有料到:“那你现在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常琴说:“我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可是近来几日感受到心底留存着一抹美好,一抹恋世的美好,一点点瓦解着我的绝望,驱使我来到这里,找到了你。”他看着应含絮,目光脉脉含情,“我知道,这抹美好来源于你,今日一见,你们果然过得很好。”
“假如不是你的野心容不下任何人,今日的你也不至于如此。”应含絮说,“即便你不是崇文帝的儿子,只要有雄才大略又懂得仁义治国,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出身。”
常琴闻言,笑:“应含絮,你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弱女子。”
应含絮别过头去,觉得太子常琴即便到了今日,看到了自己的失败,也终不肯承认这条路是他选择的错误。
不愿再辩,应含絮说:“茶凉了,我去给你们续上。”起身拿走茶壶,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