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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靳第二天是趴在酒桌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己对面趴着的卢洋,卢洋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咕咕噜噜让人听不清楚。
普靳属于即便喝醉酒,脑子也很清楚的那种人,想到昨晚喝了那么多,想到卢洋的彻夜不停了干嚎,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士兵,但到底也是自己不对,居然威胁人家不喝酒就罚军棍。
普靳将卢洋摇了起来,让他回自己的住处休息,然后就四处张罗着给寅释找个合适的夫子了。
拉图听说了普靳的动作,便叫来了卢洋“卢公子,你不是出自卢家么,卢相可是天下文人之首呀,在这大西北哪有什么才高八斗的学者,由你来教导大皇子最合适不过了。”
卢洋不是没看出来拉图的意图,由自己做寅释的师父,可以更好的掌握大皇子的动向,能让大皇子无心学习就这样做一个没脑子的武将就更好了。
但上一世的时候,教导大皇子的夫子可都被折腾的很惨,而且上一世自己又不是没尝试过,但是普靳其实是对自己卢家人的身份有所顾忌的,只对自己说了一句:“像这种小事,就不劳烦卢公子了,卢公子出身世家,自然要做更大的事情。”便把自己给驳了回来。
“哎,实不相瞒,昨天晚上与普大人喝酒喝多了,怼了大皇子。我怕如果我做大皇子的夫子,会活不到明天呀。”卢洋推辞道,心中默默祈祷拉图讲讲道理,不要让自己进这个火坑。
拉图点着头,说道:“是是是,是这么个说法,卢公子确实是不好去自荐。”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这姓卢的,贪生怕死,屁事不顶。
普靳的办事效率很高,早上就给寅释的营帐里放好了夫子上课用的小白板,当天下午就给寅释找来了夫子。
夫子名唤白长晟,是陈国颐庆十六年的一甲进士,当年让白长晟做了京城里正六品的太学博士,京城里有待嫁的姑娘的世家都观望着,等着白长晟做出一点成绩来以后,就赶紧结个亲,所有的人都以为白长晟的官会越做越高。
但白长晟是个不解世事的,不争不抢,说的话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正六品的官就成了他的人生巅峰,白长晟一路被贬,做了从六品起居郎,正七品四门博士,八品大理评事,又被贬至西北乌县做九品县丞,最后的最后终于被贬做了白身。
卢洋是知道这个人的,因为上辈子普靳去请了这人两次都没有请动,后来请来的夫子都是不顶事的,在寅释的威胁下报告给普靳的都是类似:大皇子殿下可争气了,大皇子殿下进步明显的话。
待普靳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重新抓紧教导寅释的机会,上一世,直到寅释登基卢洋死的时候,寅释还是一身的武夫气息,大字都这不好一个。
不知道这一世换了个这么大名鼎鼎,一路被贬的夫子,寅释能不能有点长进。卢洋心里对这个上一世从来没见过的奇葩也是有点好奇的,便赶着去了寅释的营帐。
路过比武场的时候却看到了暴露着腹肌的寅释挑战军营里的士兵,30个士兵轮流上场,已经被打下去了8个。
看到路过的卢洋,寅释对着卢洋鼓了鼓身上的肌肉,中气十足的道:“嘿,上来咱们比一比!”
卢洋连连摆手,仓皇而逃,只听到寅释的一声:“真没用”和其他士兵的嬉笑声。
不管怎么说,卢洋还是想见见白长晟的,由于不知道白长晟被安排到了哪个营帐,卢洋慢慢晃着还是到了寅释的营帐。
站在营帐外,卢洋竟然听到营帐里传来朗读经义的声音,好奇之下进了营帐,只看见已经年过半百的白长晟一个人站在白板前讲着书。
卢洋坐在凳子上,听着白长晟一个人讲着入门级的经义,也觉得没有意思,就开了口:“白夫子,别讲啦,没人听,你的学生都跑去武场比武去啦。”
白长晟坐下喝了口水“我讲我的,和他有什么关系?普将军请我来是讲课的。”
卢洋有心想搭话,说道“白夫子,你当年能考中一甲进士,肯定是真的有才能,但你这性子,也是真的怪。”
白长晟放下水杯,站起了身,扔给卢洋一句:“老身就这性子,改不了了。”就又站回了小白板,继续自己的讲授,视卢洋若无物。
白长晟讲授的这些,卢洋早就烂熟于心,扭头便出了营帐。
寅释逃课白长晟的课还不算,在比武场上,他将30个士兵统统打下武场以后就雄赳赳的去找普靳了。
站在普靳的营帐里,寅释一掌拍在普靳正仔细端详的地图上“舅舅,我要带兵,我要打仗。”
普靳正看地图看的头疼,看到寅释头更疼了“去去去,听你的课去。”说着就要把地图从寅释的手里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