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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大规模的阴阳八卦阵——!
云莲心中发怵,脚下步伐却丝毫没有缓慢,待到离的近一些了,她才终于在那样铺天盖地的血红光芒中看清了阵图底下的众人。
一眼扫去,莫约三十人上下,说少不少,说多不多,在一片猩红色彩里却犹显得骇人。红光中一抹突兀的黑,没有染上周遭半点妖冶的红,沉静的像是一潭深泉。
三十多人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披着宫廷阴阳术士长袍,黑底金边在狂风猎猎作响,像是一圈无声的幽灵,手中结印,将容乾团团困在中央。
人圈外站着五个人,郊野的灌木丛被风碾的平整,草叶压低,一波波的叶浪中那五个人岿然不动。有三个全身都是银色盔甲,连脸也被挡了起来,只能分辨出身材魁梧壮硕,剩下两个能看清脸的,其中一个竟是金童玉女之中的金童。
金童与上次最后见面时没有多大区别,唯有一只眼似乎瞎了,用黑布罩了起来,面上一如既往的凶狠阴鸷,鹰钩一样的眼睛在风中一挑,望着被团团困住的容乾,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邪笑。
云莲藏身在树后,仔细的打探着前方的情况,金童身侧前方的是一个小男孩,和方才擀面摊子上的那个男孩看起来差不多大,不会超过十一岁。他双手负在身后,面色苍白的可怖,像是尸体,眉眼却还算清秀,阴冷漆黑的瞳孔里,隐约能见灼目的红。
不止是金童,连那三个盔甲人都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个小男孩身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在山大王手下做事的小妖。
容乾那边战况激烈,头顶霸道的八卦阵与容乾白雪剑的的强大气场在对峙,无论是哪一方都拼尽了全力,不肯放松丝毫。金童打量了容乾许久,忽然上前几步俯下身,和那位男孩说了些什么,没有印象中的嚣张独行,态度一反常态的低微。
他们为何要抓容乾?云莲心里闪过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满月要擒获容乾的原因,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他们是想通过容乾找到自己?
男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身黑金长袍,衬得皮肤更苍白如蜡,就像是具行尸走肉,偏偏眼珠子一转,朝云莲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云莲心中一紧,难道他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了?
拿不准的是那个男孩的身份。眼里只看见那男孩忽然挑唇笑了笑,下一刻突然没了身影,像是一缕凭空消失的烟。
脑中危险的信号还没来得及发出,身前忽然迎面扑来一片彻骨的凉意,像是掉到冰窖中一样寒冷。眸中映着寒光一闪,云莲用了最快的速度向旁一躲。
男孩的脸忽然无比的近了,简直就像是凭空闪现在面前一般,鬼魅一样的速度。他的身形飘在空中,脸浮在云莲面前,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露出一个阴森至极的笑容。
“哎呀哎呀,大鱼上钩咯。”
稚嫩的声线,莫名的婉转动人,却全无少年该有的青涩,只有一阵阵的阴气和诡谲。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那男孩分明没有出手,却有一道实实在在的咒印凌空聚了出来,打在了云莲身上。
身子朝后飞出去,滚落在草地上,翻滚过程里云莲伸出手扒拉住了地上的泥土,指尖流出金色的光线,像是萌芽的草叶破土而出,在她面前织成了一张防御的大网。
“嘭”!
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男孩的下一道进攻就已经袭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光网上,借着这个空隙,云莲迅速的翻身向后退去。
心中已经略微有了结论,能使用第三阶段的阴阳术,又是满月的人,加之夏南胤之前说过,为了对付红莲谷和白夜宫,满月派出了五长老之一的商长老,云莲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双眼盯着面前的这个小男孩,不出意外,定就是夏南胤所说的那个商长老了。
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幽幽问了句,“你就是药灵?”
话音未落,云莲面前的光网已经应声碎裂,穿透了层层光絮刺入进来的是一把锋利的气刃,尖端盛着冰冷的杀意,直插往云莲的咽喉。
那样毫不留任何余地的进攻,势在必得的一击必杀,气势过于霸道,压倒性的死亡气场里,云莲忽然慌了。
她还从未经历过一次正式的决战,即使这半年中阴阳术有所长进,但真正事关到生死的战斗,这却是第一次。
只要一个失手就会死的战斗,云莲心里一片不踏实的心虚,也许是意识到实力和经验相差都过于悬殊,心里丝毫没有一丁点把握。
千思万绪之间,时间放佛那么长又转瞬即逝,漆黑的身影犹如一道影子,飞快的掠至自己面前,白雪剑的强光暴涨,洁白亮光吞没了刺目猩红,像要将天地都一并咽下。
挡下对方的气刃,容乾伸出另一只手将云莲护到身后,不容置疑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坚定的一推。
那莫约三十人的圆阵早已被他冲出一个缺口,上空的猩红阵图随之渐渐散去,所有人的视线里都是那样铺天盖地的白,像是刹那间飞雪漫天,狂风裹着肃杀的寒,山河暴怒。
温热的血顺着容乾的握剑的手臂淌了下来,渗到剑柄上,又顺着笔直的寒刃滴落到地上,打在覆了霜的草叶上,像是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你受伤了?”云莲抓着他的袖子,当下也顾不得劲敌在前,心里眼里有的都是担忧。
容乾微微侧过头望了她一眼,眸光不冷不热,鬓发被风吹乱,狭长的眼梢里一如既往的冷静。
“对方是五长老之一,不要轻心。”淡淡的说了一句,顿了顿,又开口问道,语速稍微加快了一些,“你的阵能做多大?”
云莲底气不足的,“就……就我们练习时那个大小……”
“再大一点。”不容置疑的声音,字字肯定,放佛断定了云莲一定能做到。
就像方才的两人间的隔阂从未有过,有的只是此时一致对外的默契,明明心里没底,却在容乾那样肯定的语气里,如同得到了鼓舞。
略微的迟疑后,云莲笃定的点点头,“好。”
“可笑。”男孩看在眼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像是天神看着脚下垂死挣扎的蝼蚁,“无需做无谓反抗了,你们都要死。”
目光停留在云莲脸上,死气沉沉的眼睛眯了一眯,男孩笑的诡异,“看久了,发现你确实与芳华有几分相似。”
不能忍受自己母亲的名字,被一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大的男孩,用如此轻佻的语气说出来,怒火和自尊裹在一起,在胸腔中翻涌,云莲咬咬牙,音调沉了下来,“你们当初为何要杀她?”
对方冷冷的哼了一声,眉目霎时变色,杀气凛凛,“你还没有问我问题的资格!”
随着话音,一道阴森的飓风扑面而来,风中似有千军万马从地狱冲出,杀喊马嘶,阴寒刺骨,震慑心脉。
容乾提剑正面迎上,手中白雪使的极其熟稔,空中挽出一道炫目的剑花,犹如白莲绽放,卷着对方的气刀一送。强烈的气卷涡流中,剑光割破扭曲的气旋,容乾的身影快的像是光,只身一人牵制着对方行动,将战线与云莲拉远。
看那男孩阴阳术的用法……竟是修习的五行阴阳术,而且手掌中冰霜火焰交替放纵,丝毫没有排斥之感,信手拈来。
不敢再怠慢,云莲凝神屏息,尽力放空了一切心绪,头顶上空逐渐浮现出一个隐约的八卦阵轮廓,金色的丝线在风中被吹的凌乱,孱弱又顽强的缓慢聚拢。
与此同时,原本站得远远的那三个盔甲人和金童也开始行动了,展动身形齐齐朝云莲攻了过来。与男孩缠斗中的容乾忽然纵身向后一跃,长剑剑气狂涌,扬剑卷起一地碎石泥块,凌空朝那四人打了过去。
乱石雨中云莲一动不动,专心的在心中画完了那个八卦阵的形状,阖起的双眸蓦地睁开,瞬间空中金光暴涨,一个几乎与之前血阵同等大小的八卦阵图腾云驾雾,像是一道飓风,朝满月部众压了过去。
耀目的亮光里,视野中金童那张恶毒的脸冲了进来,张开五指抓向云莲,来不及反应的少女只能勉强的一个侧身,肩膀被抓开五道血淋淋的口子,长长的指甲刺入肉里,又倒钩出一片鲜血模糊。
两人同时发出咒印相撞,巨大的冲击力中云莲被向后冲翻了十几尺,还没稳住身形,腰间忽然一紧,一只手忽然托了上来。
四周翻涌的狂风,想要将城郊树木草皮全部连根拔起,飞沙走石里云莲瞪大了眼睛,视野里一片翻动的狐裘大衣,猎猎作响,将所有狂暴都隔绝在了外面。
“呵,果然没死。”
话音末梢微微上扬,桀骜不羁的调子,乖张的气焰,抬头就看见凡红燮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发丝在风中形成滚滚的墨浪,和雪白的狐裘拢在一起,黑白毫不突兀的和谐。
“徐!”
惊喜的叫出声,笑容却凝在了唇角,凡红燮伸手揽紧了云莲,身形展动向后急退,丝毫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更没有上前助容乾一臂之力的意愿,足尖一点,带着云莲迅速的朝反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