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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老馋头教授两个徒儿满汉全席的厨技,穆杰与方珏仔细听着每道菜品的做法,却是不求甚解。饶是如此,亦耗了两个时辰。老馋头说得口干舌燥,穆方二徒听得目瞪口呆。
方珏叹道:“此菜肴太过繁杂,哪怕其中一种菜点的工序也是颇多,这却太难记住了。”穆杰颔首认同,却不敢插嘴,生怕又忘了其中菜点。老馋头看着两个徒儿用心习菜,倒也略感慰籍。
老馋头向两个徒儿问道:“如今你们记得多少种菜点?”方珏眉头微蹙,说道:“只有一半左右。”穆杰心中惭愧,说道:“弟子驽钝,不到二十种。”老馋头呵呵笑道:“闭目仔细想想。”不一会儿,又问道:“还记得多少啦?”方珏道:“止不住就十余种。”穆杰叹道:“仅六七种。”老馋头欣慰地点点头,不多时又问,两个徒儿皆言统统忘记了。
方珏无奈且惋惜,努力记得许多菜系却忘得极快,说道:“师傅,此菜肴品种颇丰,倒非一日之功可学会。”老馋头不作回应,只是笑而不语,拿着六根紫茄和数枚鸡蛋,说道:“现在可以试着做菜。”
穆杰心中迷雾重重,只好拾掇着菜料。老馋头脸一沉,说道:“不要想着如何做菜,凭感觉动手,还有要快,哪怕迟了一丝,那菜品便是差的。”方珏看着师傅所出菜料,心中明白要做油焖茄蛋。
不多时,两人便先后做好,方珏心细手巧,哪怕是一小盘的茄蛋,她也要摆出花状,灶台也在焖锅时整理干净。老馋头赞道:“这才是真正庖厨应当做到的,做菜时若是心不急躁,那菜品便是不错。”
穆杰心下便牢牢记住,两盘茄蛋兀自冒着热气,菜香阵阵袭来,引得老馋头喉头微动。老馋头仍故作镇定,评道:“杰儿的菜点是以荷包蛋中裹着炸茄,算是用心之作。珏儿的菜点将紫茄剁烂,与蛋相互搅拌,再以油焖制成,不错不错。”
方珏听着老馋头仅观菜相,便可熟知菜点工序,心中油然佩服。老馋头忙抓起一双玉筷,便将两人菜肴尝了个遍。老馋头叫道:“你们也来吃罢。”方珏摆摆手,笑道:“还是师傅先用。”老馋头怪道:“那怎么行,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没吃呢。”正自说着,老馋头早已风卷残云般将两盘菜点吞进腹中。
穆杰满心好奇,问道:“师傅,你觉得如何?”老馋头道:“各有千秋,杰儿菜系风格较为沉稳,似系浙菜。珏儿菜系风格多变,兼杂鲁菜和川菜,倒又灵巧。两菜味道无奇,不免循规蹈矩。”
方珏想起师傅要自己强记百余种菜点,不免疑虑,问道:“为何适才师傅教我们记下满汉全席,却又让咱们忘却。”老馋头笑道:“这满汉全席若由一人操持,定会耗时颇久。记着菜点工序,倒不是让你们如何去做,而且教你们如何按感觉来走。做菜之时,所遇到情况甚多,若是循规蹈矩,自然有些局限。将百种菜点做法记而又忘,便可逐渐形成自己的感觉。”
穆杰竖起拇指,夸道:“这等方式做菜,我爷爷倒是未曾说过,师傅果真有超出旁人的本事。”老馋头眯着眼,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学到真本领,不去外面丢人,便是我老叫花教人有功的本事。”
老馋头继续拿出十块豆腐和两只水螃蟹,说道:“再做着试试,看下你们有没有长进。”穆杰刀工颇为熟练,三两下的工夫便将螃蟹去壳剥肉。方珏则是将螃蟹以温火烹出鲜汁,再以豆腐挖成空心,将蟹肉相配,一齐拿去蒸熟。
庖屋内蒸腾着阵阵热气,又隐带着鲜香。老馋头静心去看,并未稍加指点,穆方二人不慌不忙,皆是用心烹调。穆杰刀工与配酱运用得炉火纯青,方怡精心配置佐料也是得心应手。
老馋头看着两盘菜一齐完成,便先让他们自己尝尝,穆杰做得蟹肉豆腐和方珏调得豆腐烧鲜汤,也是各有所长。老馋头呵呵笑道:“相同的食材,便有无穷的做法。你们不拘一格,甚得满汉全席的精髓。”
日近正午,院外阳光撒落各处,老馋头道:“下午你们继续勤练,大会尚有半月之期,时间还算充足。”穆杰奇道:“师傅,你不来么?”老馋头道:“为师明日再来,下午待要去京城各大食厨门派,一窥究竟。”方珏甚欲一同探往,忙央求道:“师傅,您轻功绝佳,不如带上咱们,让徒儿也见识一番。”
老馋头“嘿”地一声,笑道:“休想这般,我一人来去自如,若是带着两个小娃娃,那岂不是徒增两个累赘?”方珏摇头,答道:“非也,我们自不会劳烦师傅的,难道师傅没本事带上我们,如是这样,那就作罢。”
老馋头被她一激,当下便不管其他,说道:“谁敢说我没这本事,莫说两人,哪怕十人也带得了。不过你们先要答允,不可擅自行动。”穆杰与方珏忙笑着应了一声。
穆杰回到客栈后,穆老爷正自细细品茶,穆老爷问道:“这几日刀工可还练得纯熟?”穆杰回道:“爷爷,我日夜都在加紧习研刀工,就连厨艺也是甚为长进。”穆老爷欣慰点点头,说道:“这些日子我都外出访友,倒没有看着你练习。”穆杰笑道:“爷爷,我都这般大了,何必再看着?”穆老爷颔首认同。
穆老爷问道:“方府庖厨可还习惯?”穆杰道:“倒还不错,这几日我都有过去。”穆老爷道:“我正准备外出数日,能给你留下阿福和几个随从,你也应该独自闯荡历练一番啦。”穆杰应了一声,便见穆老爷收拾行囊出门,同行的随从便留下三个,其余统统跟随穆老爷同往。
阿福见老爷外出匆忙,心中不解,向穆杰问道:“少爷,发生甚么事啦,老爷为何急匆匆地出门?”穆杰自己也是茫然不解,但祖父既然答应大会开始之日,他便会回来,自然不用担心,便回道:“他只是外出访友罢了,这些日子咱们还是要努力练习厨艺。”
阿福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事情,忙问道:“少爷,这两日你都与那方家公子早出晚归的,所谓何事?”穆杰怔住,沉吟道:“无非外出散心罢了,你们自然可以独自练习,倒不必管我啦。”阿福只好应允。
正值未时,穆杰独自来到京城东门街道,便见到老馋头盘坐在街头,独自喝着葫芦中的酒水,方珏早已站在一旁等候。老馋头瞧见穆杰,便怪道:“怎地这般迟了。”穆杰挠头,略有歉意,说道:“这京城道路尚未熟稔,差些迷路。”老馋头又喝了一口酒,缓缓站起身来,穆杰“咦”了一声,这才发现师傅装饰穿着与上午不同。
只见老馋头仍是补丁布衣,绿衬青裳洗得干净,腰间酒葫芦倒似檀木制成。穆杰奇道:“师傅今日打扮倒是有些不同。”老馋头呵呵一笑,说道:“还是珏儿孩子心灵手巧,这新衣服是她做的,还特地添了补丁讨我喜欢,尤是这檀木葫芦,酒味更加香醇。”
方珏笑了笑,说道:“这也没什么,只要师傅喜欢,徒儿再去多做些。”老馋头摆了摆手,说道:“这便够啦,徒儿好意,为师自然懂得,不过莫要忘记咱们是来做什么的。”当下三人便漫步在京城大街上,朝着六谷厨馆走去。
那六谷厨馆乃是京城有名的菜系门派,遍及四海各处,门徒数千,老馋头有意瞧瞧这种名厨汇集之所,究竟在做着什么菜点。三人来到后街,老馋头轻轻点地便飞身翻墙,只留下方穆二人目瞪口呆。老馋头打开后门便让二徒进入,只见厨馆后院少有人在,多为菜地。
穆杰看着师傅虽年老白发,却是身强力壮,不免暗暗佩服。老馋头悄声道:“莫要多嘴,一切听我吩咐,不然为师定会转身飞走。”方穆二徒忙道:“不敢,全凭师傅吩咐。”老馋头靠着墙壁,探头望着前方,忽道:“他们大概都在厨房,你们都先在这里等我。”
方珏哪里肯干休,忙拉住师傅手臂,说道:“师傅,既然我们都来了,自然是想一同察看。”老馋头叹道:“好罢,万事须谨慎。”穆杰与方珏二人便统统应允。
老馋头携着两个徒儿缓缓靠近厨房,果然发现数十人挤在偌大的灶间内做菜忙碌。穆杰看着那些厨子的刀工和烹调手法都是极其熟练,心中自是无比佩服。
老馋头边看边教,说道:“那人做得是锦绣鸳鸯,是闽地名菜,别看简单的豆腐与蛋黄,越是厨艺高超的人,越是能够于普通菜点中变得不凡。此中的道理,你们须要铭记。”二徒看得震惊,却也点点头认同。
六谷厨馆以学习做菜为主,故此五湖四海的名厨统统都有呆在这里。老馋头又携着徒儿到处观览,此地庖屋甚多,不多时便又看见一处。屋内仍是数十名厨子,却与适才截然不同,倒似另一种光景。屋内仅有一种声音,众厨正自认真听教。老馋头与二徒皆站在屋外,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厨房内的教员说道:“天下菜系众多,各人都来自不同地域,可以学习借鉴不同菜系的特长,所谓取长补短,大抵如此。”老馋头悄声笑道:“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厉害之处,都还是个普通厨子,看来只是江湖中人过于夸耀,咱们还是回去罢。”
老馋头身手敏捷,提着两个孩子,便施展轻功飞身越墙,落地后才放下穆方二徒。穆杰问道:“师傅,为何这么早,便出来啦?”老馋头笑道:“呆在那里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自己练自己的罢。”说完,便领着两人回到方府后院的庖屋。
穆杰对师傅的轻功倾慕已久,说道:“师傅,您这一身轻功可当真是厉害得紧。”老馋头哈哈大笑,说道:“我少年时四处求学,所以现在一身功夫倒也没有落下。”方珏问道:“师傅,若是学您这轻功,要花多久才能练会?”
老馋头叹道:“可惜你们不是练家子,不然就是能轻易学会的。这轻功我都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才能掌握得当。”穆杰不免遗憾,老馋头续道:“我记得有答应你们,教会轻功,自然不会忘记。不过眼下要紧之事,便是提高厨艺的境界,莫要舍本逐末。”
方珏道:“这便是了,适才看那些庖厨做菜手法,极其灵敏快捷,端是较我与穆哥年长。”老馋头摸了摸白须,笑道:“比得上他们,岂不是容易得很。不过世上没有捷径可走,为师只能做到让你们少走歪路。”
穆杰心想:师傅厨艺如此精湛,不如看他如何做菜。当下穆杰便问道:“师傅,徒儿还没有见过您展示厨艺呢,可否做个小菜让徒儿开开眼界?”方珏一听,也立即附和。老馋头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老馋头用木瓢先舀起清水,洗净双手,方才准备做菜。老馋头先是拿起铁锅用火预热,待油在锅中冒出青烟,便扔下数瓣蒜片。老馋头不忙不急地切好萝卜粒与肉粒,再搅拌蛋汁,最后将干饭一股脑儿倒入锅中,佐料放进之后,满屋顿时油香四溢。
穆杰心道:这正是师傅所说的,平凡之处见不凡。穆杰与方珏纷纷尝了数口,顿觉满嘴留香。穆杰夸道:“这炒饭当真好吃,没想到师傅一眨眼的工夫便做好了。”老馋头笑道:“我二十多年都没给别人做过饭吃啦,你们两个小娃娃倒是有福。”
方珏与穆杰一听,自然倍感荣幸。老馋头又道:“如今教你们和那些名厨弟子比拼,定是能赢。”方珏问道:“师傅,我们何时能学会天下各大菜系?”老馋头一听,便怔住,缓缓说道:“这各大菜系所蕴含的内容太过复杂,哪怕熟悉掌握其中一种,都可以称作是名厨,又哪能学会天底下所有的菜系。”
方珏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又说道:“师傅厨艺高超,想必定会许多菜点。”老馋头叹道:“我所会的再多,也无法统统传授给你们,此中需要日久天长,才可以真正领悟,非数十年之功,定是学不下来的。”
穆杰奇道:“就连师傅这般厨艺天下第一的高手,难道也要花这么多年的心血吗?”老馋头笑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劳而获之人,再者说来,这天下第一的食神之名,无非是几位志同道合的厨友称呼的,又没有得到天下人的认同,不然我现在又岂是老叫花。”
老馋头又教授穆杰与方珏数招厨学技巧,令二人心中牢牢记住精要。日落西山,三人兀自不知疲惫,方穆二人努力汲取师傅所传授的所有厨艺。
日复一日,不觉便过了半月有余,临近食神大会,京城中人越聚越多,方穆二人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老馋头也为两个徒人厨艺大增而倍感欣慰。
这日清晨,老馋头如期来到方府后院的庖屋,穆杰与方珏早已呆在屋内勤加练习,不时地相互指点。老馋头负手来到屋内,穆杰这些时日,除了学习师傅的厨艺,也受到师傅对于内功心法及轻功武学的教诲。穆杰早已是耳聪目明,饶是老馋头轻声踱步,也被穆杰听见动静。
方珏正做好了雪丝炸卷的甜点,块块炸卷脆嫩香甜,方珏见师傅进屋,便笑着端起餐盘递给师傅,说道:“师傅,这甜点我刚学会,您先尝尝。”老馋头拿起一块放入嘴中,眯着眼仔细品位,笑道:“好好好,这酥而不油,甜而不腻,倒是不错的甜品。”
穆杰也做好肉香绿果的美味,亦受到品评表扬。老馋头看着两个徒儿热心勤快地学习,不免心有所动。老馋头暗暗心想:他们小小年纪却已有如此厨艺,早就超出众人,我也传授许多厨学,是该离开啦。
老馋头对着两个徒儿说道:“你们这般厨艺,怕是用不着我来教罢。”方穆二人一听,登时大惊失色,忙道:“师傅,这是怎生说得,徒儿们还没好好孝敬您呢。”老馋头听得此言,笑道:“不必慌张,为师总不能一辈子陪在你们身边。”
穆杰为人憨厚,自是经不住这般说辞,忙跪地磕头,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与我等朝夕相处的这一段日子里,我与珏弟的厨艺突飞猛进,自然舍不得师傅。”老馋头莫名有些许泪意,他原本以为毕生所学,只能与自己埋于黄土之中,怎料年老时便遇到这两个孩子,能够传承自己厨艺,老馋头早已无憾。
老馋头笑了笑,扶起穆杰,说道:“世上没有不散之宴,你们还有大好未来,但需谨记美食是为了令人幸福,而不是成为追求名利的工具。我所会的统统都教给你们啦,往后便好自为之,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
方珏感觉将要离别的愁绪,不觉泪如泉涌,失声痛哭。老馋头拍了拍穆杰的肩膀,说道:“你先到门外候着,稍后带你去一个地方。”穆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掩门而出。老馋头看了看方珏,便瞧见方珏脸上被泪水洗净的两行痕迹,老馋头替她拭泪,方珏脸上的黑泥不由得消退,雪白的肌肤便显露在外。
老馋头悄声笑道:“我一看见你时,便知道你是女儿之身,如今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罢?”方怡道:“师傅,我叫方怡,我本无意欺瞒你。”老馋头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定是喜欢穆杰那傻小子,却又有难言之隐。”
方怡羞得满脸通红,既不敢说是,又不愿说不是,便说道:“师傅,徒儿还请您……”老馋头笑道:“放心罢,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为师不会插手。穆杰憨厚老实,倒是个不错的酗子。好啦,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要带着穆杰去另一个地方。”
方怡忙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老馋头道:“去吃些于身体大有补意的东西,你是个女儿家,又无内力,吃了无用,便不带你去。从今往后,不要松懈练习厨艺,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啦。”方怡不敢执拗,便跪地磕头,告别师傅。老馋头哈哈大笑,便转身离去。
穆杰站在门外静静等候,见师傅出门,便问道:“师傅,咱们要去哪里?”老馋头笑道:“去了便是知道。”穆杰看着方珏没有出来,忙问道:“珏弟不与我们同去吗?”老馋头道:“她会在此做菜,稍后你便可以回来。”穆杰当下不再去问,只好紧紧跟着师傅。
老馋头携着穆杰施展轻功,穆杰虽学会些许,终究比不上师傅的步伐。两人来到郊外的一座丛林密布的小山洞中,洞内幽暗无人,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老馋头晃动火折,带着穆杰来到洞内深处,顿时瞧见有一处隐隐有火光照亮。
穆杰悄声问道:“师傅,这是甚么东西?”老馋头道:“此物叫做火葡萄,乃是当世之珍品。我年少时在海南岛深洞中寻觅到六颗,使用之后,自此便是内力大增,全身各处变得极其敏锐。半月前,我探寻北方也有这种火葡萄,果真便发现到了。”
穆杰听罢,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师傅半月前是为了此物才来到京城郊外的。”老馋头道:“正是,火葡萄摘下后必须立即服用,当时我待要上山,便遇见你们两个小娃娃。如今我已是垂垂老矣,你更是需要此物。”
穆杰奇道:“为何不让珏弟同食?”老馋头笑道:“她全身毫无内力,吃了根本没用,而你却是不同,吃下去后,定有大用。”穆杰心中不禁感激,跪倒在地,谢道:“多谢师傅成全。”老馋头道:“此物正如其名,遍体通红,温度如火,但你必须快快服下,方才有效。”
火葡萄兀自发出红光,穆杰上前摘下葡萄,果真烫如烈火,老馋头解下腰间凉酒,说道:“一齐吞下去!”穆杰毫不犹豫,便将六颗火葡萄与凉酒统统吞入腹中,顿时体内血脉喷张,浑身难受。老馋头盘坐在地,将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穆杰体内,穆杰顿时稍感轻松,老馋头却是昏头胀脑,体力不支。
穆杰扶着师傅坐在岩石上,老馋头说道:“每日除了勤练厨技,还有要练习内功和轻功,这两种都不可荒废!”穆杰道:“弟子谨记,师傅放心罢。”老馋头笑着点点头,有些欣慰。穆杰突觉自己体力充沛,忙问道:“师傅,适才你给我吃下如此珍贵的火葡萄,又将如此深厚的内力统统传给我,那你该怎么办?”
老馋头笑道:“你不必担心,老叫花自有分寸。往后你需锄强扶弱,惩恶扬善,若是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为师定不饶你!”穆杰一听,登时拜倒在地,指天发誓道:“弟子穆杰,若有奸恶之念,定教我身败名裂!”
老馋头甚感欣慰,说道:“为师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只要记住,做人不做亏心事,坦荡君子永长存!”说罢,便喝了一口葫芦酒,哈哈大笑数声,便起身向外走远。
穆杰跪在地上磕了八个响头,泪水难以止住,朦胧的视野望着师傅的背影,仿若谪仙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