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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大牢,元镜的手里拿着一只烧鸡,嘴角还有残留着油,神色舒缓,显得很惬意,感觉元镜不像是在坐牢,而是在度假。
在大牢里,没人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去青州学宫听夫子们在耳边唠叨,睡醒了之后,叫衙役去买只烧鸡,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押大押小,押大押小……”衙役在过道中间摆开了场子,赌钱。
三名衙役围成一圈,一衙役手中摇着装有骰子的碗,另外两名衙役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碗,试图想要看清点数。
啪。
摇骰子的衙役将碗扣在桌上,看了眼另外两名衙役,开口问道“押大押小?”
那两名衙役盯着桌上倒扣在桌上的碗,心一横,将手中的银子押下,一人押大一人押小,能否赌赢,各凭运气。
“哎,不能这么押。”元镜一只手拿着香喷喷的烧鸡,趴在牢房的门边,目光向着衙役看去,笑了笑,喊道。
“嗯?”三名衙役皆是有些疑惑看着元镜。
只见元镜咬了一口手中的烧鸡,故作深沉的看了衙役一眼,一道略显突兀的声音自元镜的口中传出,“豹子,通吃。”
三名衙役闻言,脸上出现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元镜,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白痴一样,这小子脑子有病吧,扣在碗下的骰子点数都能知道?
先前摇骰子的那一名衙役,看着元镜,讥讽一笑,手缓缓的将碗拿开,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的骰子,两个六点。
我去,还真是豹子。
元镜又咬了一大口烧鸡,笑了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大声喊道,“知县来了。”
三名衙役闻言,顿时一惊,连忙将桌上的物件收拾干净,然后恭敬的站起,看向牢房大门,发现空无一人。
随后,三名衙役转身,看着元镜,眼中尽是愤怒之意,三人不约而同的冲着元镜挥了挥馒头般大小的拳头,“你小子是想找打是不是?”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元镜嘿嘿一笑。
“哼。”一衙役冷哼一声,“别管这小子,咱们接着玩。”
另外两名衙役点了点头,取出了银子以及骰子,在桌上再一次玩了起来,只是,三人像是都忘了上一局豹子的事。
“呀,知县大人。”元镜一边吃着烧鸡,一边看衙役赌钱,目光微转,看向大牢的门口,只见一位身着官府的人走进大牢,是李知县,元镜当即大声喊道,试图提醒衙役。
然而,这三名衙役却是没当回事儿,冷瞪了元镜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赌起来,心想,还想骗我,好玩吗?
“唉。”元镜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好人难做啊!
李知县带着一众人等走入大牢,悄无声息般走到了三名衙役的身后,微微俯身看了看桌上的物件,脸顿时黑了下来。
一衙役发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见李知县,顿时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道:“知……知县。”
“你这样好玩吗?”那名赢了钱的衙役冷瞪了站起的衙役一眼,好玩吗?明明就是见自己赢了钱不服气,想捉弄自己,开口道,“李知县怎么可能来这阴暗又潮湿的地方?他那身子金贵着呢,不可能来这。”
“我不能来大牢吗?”李知县将头低下,看着那名衙役,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讪讪一笑的道。
闻言,那名衙役愣住了,身体一动不动,背脊处生出刺骨的寒意,感觉很冷,慢慢的转身,瞧见李知县的神情,像是见鬼了一般,惊慌失措,立马跪下,语气低微的道,“知……知县,我再也不敢了。”
李知县只是冷瞪了三名衙役一眼,便从他们的身前走过,眼神中透着寒意,背后说坏话,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元镜见到李知县来到大牢,就猜到李知县知晓了元镜的身份,手里还没吃完的烧鸡扔在老门口,便回到了草席上,闭上双眼,睡觉。
“打开。”李知县冲着衙役喊了一声。
衙役闻言,立即上前来将牢房的门打开,李知县走进牢门,瞧见牢门口一只吃剩下的烧鸡,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心想,这牢房还真是恶心。
李知县走到元镜的身旁,面带笑意,显得毕恭毕敬,语气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镇南候府的蓄爷?”
许台亲自来质问是否抓了蓄爷,而这些天也只抓了元镜,十有八九他就是蓄爷,对待元镜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要不然,头上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元镜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会李知县。
“公子,公子。”李知县一脸谄笑的说道。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元镜有些不耐烦,感觉耳边有只苍蝇在嗡嗡的叫,烦得很,睁开眼,起身,瞪了李知县一眼。
“我不是什么蓄爷。”元镜瞧着李知县有些担忧的表情,笑了笑道,李知县听得此话,心中顿时高兴了不少,还好不是蓄爷。
只是,元镜接下来的话让李知县心头狂颤,几乎想要死的心都有了,只见元镜缓缓的开口,脸上绽放出笑容,语气却是有着锋利之意传出“我的确不是什么蓄爷,但我爹的确是镇南候。”
噗通。
元镜的话响起,李知县感到绝望,双腿一软,跪在了元镜的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知县此刻的心情极为的复杂,他为什么要抓蓄爷呢?他为什么要为了钱而枉视法度呢?
还好,当日公堂之上,他没有执意让元镜跪下,受蓄爷一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周围的衙役见到李知县跪下,也是立马跪下,低下头,不敢出声,原来牢里面的是一位大人物啊,尤其是那名给元镜买烧鸡的衙役,神色铁青,一想到自己收了蓄爷的钱,就感觉那钱十分的烫手。
“李知县你快起来,我可受不起呀。”元镜看着李知县跪在面前,心中没有一丝的快意,此刻他心中想到的是百姓,平民百姓因为李知县有苦不敢言,不敢上公堂告状的景象,一想到这,元镜的心中就升起了浓浓的怒意。
“蓄爷,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李知县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敢抬头,只顾认错。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什么泰山。”元镜望着李知县,冷笑一声,淡淡的开口。
闻言,李知县的心头一颤,这是,不肯放过自己了。
“你起来吧。”元镜瞥了眼李知县,神色渐渐变得锋利起来,语气冰冷的说道,他一看见李知县就来气,这么多年来,恐怕百姓们在他的手中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还有就是老辈对小辈下跪,他可怕折寿。
“若是蓄爷不原谅小人,小人就长跪不起。”李知县还是不肯起来,若是起来了,可就真的完了,这位蓄爷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是,在威胁我?
元镜盯着李知县,轻轻一笑,威胁我,我像是受人威胁的人吗?
“那你继续跪着吧。”元镜的神色冷漠,语气中夹杂着寒意与怒意,显然,对于这样的贪官污吏,他是不准备轻易放过的,好不容易得到了把柄,可要为百姓某点福,这才对的起他蓄爷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