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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在京城世族中屹立多年,正是因为顾家内部的和/谐,不像别的世族为争夺利益而勾心斗角,是以两位叔叔都待她极好。虽说她的父亲是长子,但两位叔叔的孩子都出生得较早,她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了。
决定重回顾府,可不光是与家人重逢,成为风光霁月的顾家长孙。母亲在临走之前与她说得很是明确,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必然会面临种种危险。凶手知道顾玉衡还活着,必定会置他于死地。
而顾玉蓁在做下决定的时候,自然是将这些全都预料着了。可是她不甘心,原本可以安稳度日的一家人,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爱她宠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惨死刀下,常常在漫漫长夜中被噩梦惊醒。
她对着忠叔笑了笑,说道:“说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祖父和两位叔叔了,他们如今身子可好,两位堂哥现在如何了?”
忠叔面色渐沉,转了头去,说道:“自从当初大老爷出事之后,大人的身子就愈发不好了,”正说着,他眼眶都有些泛红,抬袖擦了一下眼角,继续道:“不过大人自从知道小公子您还在世,已经好多了。”
祖父身为当朝大儒,曾做过皇上和太子太傅,在他们孙辈面前都是严肃的,但只有在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面前,才会露出和蔼一面。前面京城高大城门已经映入眼帘了,只要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祖父,顾玉蓁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北风依旧呼啸着,忠叔将帘子掩好,但风仍时不时地掀起,忽而空中飘起了无数晶莹白色,竟是下雪了。顾玉蓁不顾绯衣的劝阻,探头朝外面看了去,苍白几近透明的手掌伸着,几片雪花落在掌心,不消片刻,便融化成水。
雪越来越大,连着城门上那石雕的“京城”大字,也掩盖在了雪色茫茫之后。京城,时隔七年之后,她又回来了,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尽管来吧,她就算拼尽了所有,也要为家人报仇。
经过城门口的侍卫盘查,忠叔只递过去一个令牌,那些侍卫便立刻态度恭敬起来,将马车迎进了城里。一旁的书泽不着痕迹地看了忠叔手中的令牌,只片刻功夫便收回了视线,没有人察觉。
看着这架马车缓缓进城,一旁新来的侍卫忍不住问道:“大人,刚才那是京中哪家贵人的马车?怎么这个时候进京,倒也是稀奇了。”
被问得那个人嘲笑着,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顾家的马车,先前京中就有传言了,说顾家的那个嫡孙当初没有死,我估摸着,这是将人给接回来了。”
要说顾家,这偌大的京城中,能有此等待遇的,也只有那一家了,新来的侍卫恍然。
漫天飞雪如絮一般,天冷得很,好在马车中有暖炉,再加上顾玉蓁外面穿了一件抵挡寒气的大氅,才觉着好些。
下着雪的京城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和云州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时隔多年,又感受到京城的繁华,顾玉蓁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一样。
绯衣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出声安慰道:“公子放心吧,等日后京中安全了,我们再去将夫人也接过来,老爷和……九泉下有知,定能护您和夫人一生安康的。”
顾玉蓁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笑着道:“大约母亲是不愿意来京城的吧,这番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来,日后的事情,等日后再说吧。”
其实母亲不愿意回顾家,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在怪祖父的。当初父亲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百般去央求祖父,可是刻板严谨的祖父怎么说,也都不愿意去用自己的人脉将父亲留在京城,才在去云州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刚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顾玉蓁心里也被母亲影响着,觉得祖父有错,可是后来师叔告诉她,祖父也有自己的无奈,他身为顾家族长,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如果想要插手,势必会将整个顾家都赔进去。
街道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了,马车也不敢行得太快,耳边充斥着的都是市井气息,世间百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谁都活得不容易。
顾玉蓁正在感叹的时候,忽而马车晃动起来,外面马声嘶鸣起来,马车内的两人差点被摔了出去,绯衣立即紧紧抓住顾玉蓁,怕她受伤,但是马车已经失控,外面忠叔和书泽使劲地拉住缰绳,也无法控制住局势。
书泽见状,立即丢下手中缰绳,准备进马车里面将顾玉蓁先救出来再说,“公子,您先拽住小人的手,小人先就您出去。”
在繁华街道上,马车突然失控,惹得路人尖叫,都躲得远远的,顾玉蓁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来,她开口道:“你先将绯衣带出去再说。”
可是绯衣和书泽怎么会继续让她身陷险境,正要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出来的时候,忽而有一道黑影凭空而出,身姿似燕子般轻盈,却是力道千钧,将失控的马车牢牢掌控住。
忠叔下车检查了一番,才发现是因为这出然降下的大雪,导致街道地面路滑,他正要上前朝那个出手相助的人道谢,顾玉蓁人便从马车中下来。
四周看热闹的人有不少都认出了这是顾家的马车,知道内情的都看向那从马车上下来的孱弱男子,原来传闻中要死里逃生的顾家嫡孙,竟是一个病秧子。尽管是如此,但也不可否认,此人面目清朗,倒是个温润君子的模样。
忠叔见她下来,就要去询问可有受伤,但顾玉蓁在忠叔开口之前,绕过了他,走到救了他们的那男子面前,问道:“今日多谢这位公子出手搭救,只是不知公子名号,等改日顾某必定登门道谢。”
那男子着一身墨色竹叶暗纹的锦袍,头束紫竹冠,五官似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眸子漆黑,看不出神情来,对于顾玉蓁的道谢,也只是答了一句,“不过是举手之劳,顾公子不必挂怀,小事一桩而已。”道完这句话,那人便转身离开,头也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