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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宋元走出迪吧,踏上了通往家的路程。
家,一个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曾经不知有多少个昼夜,他都渴望着能够回家。他一心以为家是他的归宿,是真正适合他的地方,但是当他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家并不适合他,并不是他的归宿。
因为在家里,他没有价值,在家里,他找不到任何前进的方向。
风依旧在萧瑟的吹着,雪依旧在寒冷的下着,在这条城市间寂寞的街道上,徐志飞依旧在孤独的向前走着。
醉了,此时的宋元也许真的已经醉了。
他满身酒气,一脸红晕,走起路来半摇半晃,感官麻痹的连一路上一直有两个人尾随在他的身后都似乎没有察觉。
真的喝醉了?真的没有察觉?
怎能没有察觉,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只不过是没有回头去看罢了。
前方转角,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阴暗潮湿,少有人往,是野猫和瘾君子最理想的天堂。
这条小巷并不是宋元回家的唯一路径,但确实是通往徐志飞家的一条近道。平时夜归,徐志飞必然会选择走这条路,可是今天不是平时,今天他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两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他还会选择走这条路吗?
徐志飞毫不犹豫的拐进了巷子,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走这条路线,今天也不例外。
身后有人尾随又怎样?
他不害怕,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早在异界的时候,他就已经忘记了恐惧的概念。
走在巷内的小道上,踏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徐志飞行进的速度未变,依然是以那种超缓的速度向前走着。
然而,他的速度未变,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陌生人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看来他们是准备向徐志飞动手了,而这里的确也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个一直尾随在徐志飞身后的大汉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突然,有如两条鬼魅一般,现身在徐志飞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名大汉,一个黑脸豹头,一个黄脸方海口,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健壮,手中同样握着柄钢刀,若不是肤色之间的差异,真难将两人区分开来。
“站住,把钱掏出来。”挡住了徐志飞的去路,黑脸汉子晃了晃手中的钢刀,冲着徐志飞大声喝道。
刀光寒寒,映着惨白的月光,更能令人胆战心寒。
但这种刀的震慑,只是针对人而已,并不能对宋元起到丁点作用。
宋元不是人,自从有了那段异界的经历之后,他早就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若是人,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冷面比刀更加令人胆寒?
若是人,怎么会喝了那么多酒,眼睛比清醒时更加明亮?
面对大汉的恐吓,宋元速度未变,脸上的表情未变,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不理不睬,也不问不闻,依旧在向前缓缓的走着,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空气,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面汉子大怒,他抢过很多人,但也从没见过哪个人像宋元一样狂,敢把他的话当做放屁。
他提着刀,忍着气,猛地上前用力一推还在走着的宋元,骂道:“你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耳朵里塞驴毛了?”
宋元没有再向前走,他无声无息的停下,但仅仅只是停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不理会仍是不理会,当空气仍是当空气,没有抬眼去看,因为根本不值得去看。
“混蛋,快把钱给老子乖乖的拿出来,否则……”
话说到一半,黑面汉子便一抬手,将钢刀横在了宋元的脖子上,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也不用说,在这个时候刀足以说明一切。
宋元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刀,在这要命的时刻,他竟只是垂下了头,静静的盯着自己的手。
他盯着的是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只苍白的右手,比天上的月地上的雪更加苍白的右手。
手?手有什么好看的?难道盯着手就能化解当前的危险?
盯着手当然不能化解危险,但出手又会如何?
盯手一阵儿,徐志飞终于开口,一个字,这句话只有一个字。
“滚!”
“你说什么?你他妈……”
黑面汉子话还未完全脱口,宋元又开口了,这句话虽然不是一个字,但仍然简短。
“否则,死!”
“死?”两个汉子听言,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死,谁都害怕,虽然有些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怕死,但是到了真正面对死亡的一刻,也会被死所惊吓。
这两个汉子是人,所以也会被死亡吓住,只不过宋元给与他们的这种惊吓,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瞬间过后他们不仅不再害怕,反而大声的笑了起来。
笑,只因为他们以为徐志飞是在开玩笑,可是宋元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宋元没有开玩笑,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手已经凸出了青筋,他的手已经拔出了他系在腰后的剑。
笑声起,银光现,伴随着擦破空气的呼啸,一道犀利的剑气刹时间划过夜空。
停顿,剑啸过后,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似已经停顿。
风停顿,雪停顿,黑脸汉子脸上的表情也停顿。
他的咽喉已被撕开,人倒下了,倒在了雪地之中,脖间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将地上的雪染成了红色。
黄面汉子望着他倒下,惊住。
同伴是怎么被杀的?杀他的是什么利器?他没有看到,也没有能力看到。
快,太快了,宋元这一剑已经快到了用肉眼无法捕捉到任何影像。
黄面汉子呆呆地立于原地,身体已经由于恐惧的缘故开始瑟瑟发抖。
他抬头望向宋元,脸色更加煞白,因为此时此刻,宋元正在向他一步一步走来。
月光下,宋元还是宋元,他的白衣依然随风飘摆,模样依旧清秀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只是此刻他全无表情的冷面上多了一丝杀气,苍白如雪的手上也多了一柄银剑。
银剑寒寒,象征的却是无法逃脱的死亡!
握着剑,宋元前进的速度很慢,但他的这种缓慢,在黄面汉子看来,却要比世上任何一种速度都快。
因为他心中明白,向他走来的不仅仅是宋元,还有一步步逼近的死亡,当这一步一步缓慢,走到了终点时,就是他生命的终点。
“当!”黄面汉子丢下了刀,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死亡的压力,同伴死了,但他不想死,虽然平时他总是喜欢在人前吹嘘自己不怕死,但是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怕死的,甚至已经怕到只剩下求饶的勇气。
“大,大爷,您,您饶了我吧,我……”
黄面汉子跪在地上,连拜带叩的向宋元哭啼讨饶。
可求饶有用吗?
没有,一点用都没有,只要宋元拔出了剑,就绝不会放走任何一个活着的敌人。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噗!”一声剑啸,一道银色的剑光闪过,黄面汉子也直挺挺的倒下了。
剑入鞘,雪地已成血地,天地间的一切也在这一刻再次恢复了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半点生气!
宋元看也未看地上那两具自己找死的尸体,披着月光,他向着家的方向再次前进。
他的步伐依旧缓慢,手依旧苍白,但此时此刻,他冷峻的脸上却已多了一丝笑容。
这份笑容是找到自我的笑容,是在他脸上消失了许久的笑容,也是他整整压抑了两年才得以释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