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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时至五更天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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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结果?难不成那还要收我的住宿费?没钱!晚上给我张被单就成,就是没钱。疯子也是一样,不信你翻?”章小岭已经猜到了罗醒了的问题,所以开始故意打岔扯开话题。

“不,只有你有。”罗醒了盯着章小岭笑了,随后转头向王兰问道:“王姐,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附近乡村的人死之后基本还是土葬吧?”

“是的,你的意思是你想对葛继贤重新开棺验尸?都过了这么久了,恐怕尸体早就烂光了?骨头能剩下多少都难说,能成吗?在农村讲究入土为安,连迁坟的工作都很难做,要开棺验尸恐怕阻力会更大。再说目前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支持,手续的申请估计也会很麻烦?你确定要如此操作?”王兰也明白了罗醒了的意思,便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王姐请放心,您只要帮我们核实一下当年葛继贤是否是土葬,埋在哪里便好?其他的我们自己能够解决。另外还有一点就要充分利用您的关系了,葛翠儿!我想这个人绝不会这么久的时间不和家里发生一点儿联系?只是可能做得比较隐蔽罢了?这就需要王姐你这位本地通来帮忙调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章哥,那位盛五福老爷子开的度假村在哪里?我们今天就过去。再有就是还要请王姐替我谢谢闵所长,谢谢你们的帮助和热情款待。这是我的电话,您有什么线索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么着急?也好,带着小妹妹好好逛一逛。我们这里的景色还是很美的。我回去就帮你落实葛继贤的后事情况,你等我的电话吧?”王姐拍着焦不娇的肩膀,颇有几分依依惜别之意。

“王姐姐,等明天我还会回来看你的。这次肯定玩不好,不过还是以星星哥的事情为主。这里离北京很近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谢谢姐姐了。”这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罗醒了忍不住又去摸焦不娇的五彩辫。

盛五福的小度假村还真是小,在通往景区的若干岔道中的一条蜿蜒小径深处,罗醒了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位于一条杏边的“五福度假村”。盛五福显然已经接到了儿子打来的电话,亲自等在门口迎着众人。老爷子相貌朴实,头发大半都已经花白了。笔直的身板精神矍铄,“我这里不大好找吧?不过有山有水,胜在宁静自在。小放都已经跟我嘱咐好几遍了,真拿我当老糊涂了。来,住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新换的被褥,很干净的。你们先洗漱,我们一会儿就开饭。不着急,咱们到时候边吃边聊。”

“谢谢盛大爷,您真是太体贴了。我都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您这里有什么大鱼大肉的特色菜都给我们尽情的上。这两位领导您别看年轻,都是有钱有面儿的敞亮人。您只管把小刀磨得又快又亮的,使劲宰,千万别拘着!”章小岭一步三摇、眉开眼笑的和盛五福寒暄着,自然而然地没羞没臊。

“你不是刚吃完吗?”

“打死你这大包子哥,太丢人了!”

“哈哈~这位胖小友还真是风趣。放心,有鱼有肉,包你们满意!哈哈~”盛五福笑得越发舒心了。

罗醒了在一旁暗自佩服,论起这迎高奉低的社交能力,章小岭端的是无人能及。看来没鱼没肉是调动不起来这位的积极性的!

吃饭的时候又来了几桌客人,盛五福忙前忙后的一直也没有得闲。“你们先安心的慢慢吃,等我安顿好这几桌客人再说。晚上我带你夜钓,聊起来又安静又有情调儿。如何?”

章小岭嘴里塞满了食物,忙不迭的点头。目前吃是第一位的,盛老爷子的建议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好安排。

“丢人。”冯国栋一天都没怎么说话,此时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

“是呀,星星哥,你也不说说包子哥,你看别人都在看咱们呢?我再也不要和包子哥一起出门了,真是太丢人了!”焦不娇的斯文端庄再也装不下去了,使劲的摇着罗醒了的胳膊抱怨。

罗醒了只是点头笑着。

“嗯,我们吃完再讨论。哦,先来口啤酒。”章小岭打着饱嗝嘟囔着,依旧是浑然忘我的潇洒。

月上中天,客人大都已经安睡了。罗醒了扛着钓竿和盛五福来到了杏边,开始了别具情调的夜谈。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蟋蟀和青蛙的鸣叫时不时的交替着响起。盛五福将一根挂着应急灯的竹竿插在地上,灯光和着水中的月影一圈圈的荡漾开去。这是一种远离尘世的安详,是由内而外的自在惬意。焦不娇尽管已经困得不行了,却依然坚持着和章小岭二人一起陪在罗醒了的身边。

蚊子很多,焦不娇喷了很多的花露水,令罗醒了也是熏熏然的迷醉不已。“你们找我是想了解刘平的事情吧?我听小放跟我大致念叨了几句,怎么?他犯事了?”

罗醒了把刘平叔侄俩的案子以及自己对刘平过去经历的怀疑简单的对盛五福讲了一遍,“我怀疑当年葛继贤是死于刘平的蓄意谋杀,只是目前缺少一些关联线索和证据支持。您能给我讲一讲当年的那段历史吗?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越细致越好。”

“唉,其实当年对于葛继贤的死,很多人都是有怀疑的。只是在当年那个时期任何事情一旦闹大就难免会上纲上线,还会牵连很多人。葛继贤的成分本就不好,还在伪政府时期谋过营生。上面的领导又下了封口令,所以当时的所谓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就草草结束了。葛继贤和我都是一个工段的,只是不在同一个组。但因为都是就近的老乡,所以平时关系走的也比较近。

刘平当时是葛继贤带的徒弟和助手,按传统将来是要接葛继贤的班的。只是葛继贤对刘平的评价并不高,还时不时的会跟我们抱怨两句。76年的时候葛继贤就动过要替换刘平的念头,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起过。这个想法他也没有瞒着刘平,生气的时候或者是喝过酒以后也用这种话骂过刘平。所以要说刘平有动机,料想也是不错的。其实葛继贤也是有私心的,倒不是说他想替换刘平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只是有点儿太贪心了。

要知道葛继贤其实是不必那么早就准备安排接班人选的,73年他就把刘平招了进来,图的还不就是那点儿钱?虽说只是一个临时工的名额,但当时穷啊!家家的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按以前的规矩,徒弟的工资大半都是要孝敬师傅的。因为大多也都是子承父业,所以即使是有非直系亲属的关系,也没有人会为此说三道四。刘平学徒的工资只有十七元左右,每月要给葛继贤十元。这在当时是个大数目,够四口之家开销一个月的。葛继贤想必也就是为了图这点钱,最后才把自己的命给图没了?

唉,养了一个白眼狼,再怎么算计也是枉然。葛继贤平时没事总好喝个两口,因为晚上巡路又黑又冷,所以很多老养路工都有这个小爱好。葛继贤是常年夜班,一是工资补助高一些,二是夜班必须是经验丰富的老人才行。葛继贤虽然爱喝酒,但他基本都是快收工的时候才喝两口。一是驱寒,二是壮胆。那时上了岁数的人多少都有点儿迷信,五更将明百鬼归,又巡了半宿的“归路”,寒露侵体正是神疲体乏之际,喝上两口小酒是必要的。

而葛继贤出事的那晚是他刚刚开始巡路没多久,天色还未到子时。噢,就是刚过十二点,还没有到凌晨一点。他带着刘平是晚上十点从段里出发的,而站里接到他出事的通报时间是凌晨一点。这在以后也是大家主要议论的一点,因为距离不对。我们每个养护路段相距基本都是二十公里,双向相对巡视。每个夜班都是两组,往返的距离都是二十公里左右。

有经验的老夜巡一般每小时走三公里,大概会在凌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和另一个养护段的夜巡相遇。然后大家会进行简单交接,聊上一会儿在各自往回走。回去的时候就巡检的比较简单了,所以一般五点多点儿也就回到段里睡觉了。每个夜班是晚十点到早六点,能早收摊也是本事,所以也没人计较这一时半刻的早退。

哦,有点儿扯远了。葛继贤出事的地点是刚出养护段两公里涵洞出口,他是被一辆人力道钉车给撞死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见过人力道钉车吧?就是一种杠杆原理的单节轨道车,是紧急更换道钉用的简易人力车。一般车上三个人一组,两人轮流交替着压杆保持车速,一人观察前后情况并负责转道和刹车。

那晚负责观察的是调度室石主任的小儿子,好像叫石敢。他们三个平时一般都没什么事情,所以值班的时候喝了点儿酒。在接到紧急通知的时候因为准备不充分耽搁了不少功夫,因此一上来便仗着酒劲和年轻体壮赶时间,那车摇的是飞快。涵洞的出口是一个弯道下坡,再加上车速很快,所以葛继贤是当场就死了。三个人撞了人以后也是傻了,还是刘平帮忙安排着才没有出更大的事故。

刘平让一个人去段里通知,让余下的二人继续去赶紧更换道钉,他自己则是守在了现场等待救援。因为事故的主要责任人是石主任的小儿子,加上上面的领导顾忌影响,所以在这双重因素的左右下后续的调查也很草率。事后刘平因为临机处置得当,便顺利的转正了,也算是接了葛继贤的班。

刘平很会卖人情,他说葛继贤当晚也是喝了不少酒所以才会反应迟钝,因此也算是间接的减轻了不少当事人的责任。所以他顶了葛翠儿名额的事情也被领导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总之,他是那次事故的唯一受益人。但是我们这些老人心里有疑问啊!葛继贤已经巡检了两个多小时,怎么会还在涵洞那里转悠?葛继贤虽然牢骚多但他很自律,从来不会在刚开始值班的时候喝酒。就更别提还喝醉了?可是这些疑问在当时没人敢提,都怕担责任或是遭报复。唉!现在想来葛继贤死的还真是很蹊跷,冤啊!”

“那后来刘平又是怎么调进北京铁路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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