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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闻听,无不吓得战战兢兢,就仿佛鬼就在他们身边一样,大气儿不敢出。
丁四丫在空间里也不敢动,只得等到他们开完会散了以后,自己再瞅空子,跑出炮楼。
这次进来杀了六个鬼子。虽然不知道杀二虎的鬼子有没有被杀,但在中国人眼里,日本鬼子都是一个摸样。管你是松山还是小野,只要是鬼子,就格杀勿论,一命让你们几命抵。
会散了以后,炮楼里便有仨一伙儿,五一群儿的人在活动。丁四丫只好在附近没人的时候,闪出空间走一段儿路。遇见人了,再赶紧进空间。走走停停,在半过晌午的时候,终于走到岗楼上。
岗楼已经换了岗哨,这回改成了三个人。不过还都是伪军。
丁四丫不想再杀人,但又必须过吊桥。
怎么才能引开他们呢?
丁四丫想到了空间里的巴豆。
巴豆能泻肚,巴豆汁是不是也有这个功能呢?
试试,一旦能行,这就是自己的活路。
空间里,丁四丫把巴豆捣碎,泡汁,吸进针筒,打进三个熟透了的黄皮大甜瓜里,并把甜瓜推出空间。
亏着尧头炮楼里的伪军医,让她学会了打针,并留下了一支针筒、针头。要不然,她的戏没法演下去!
三个岗哨顺着瓜香,找到了三个大甜瓜。此时,大田里的瓜已落喷儿,甜瓜成了媳物。三个人见了,嘴里早已流出哈喇子,哪里还想是怎么来的。一人拿起一个吃起来。
功夫不大,三个人就都捂着肚子,轮流着一趟趟跑起厕所。武器也顾不得带了,挂在岗楼的墙上,成了摆设。
待岗楼里只剩一个岗哨时,丁四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空间,摘了墙上的枪支,然后拿着砍刀,对岗哨说:“跪下,举起手来!”
岗哨正佝偻着身子,捂着肚子等着上厕所,见“女鬼砍刀”突然出现,“哗啦!”一泡屎拉在了肚子里。同时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求起饶来。
丁四丫早已预备在手里两根带子,对他说:“姑奶奶今天不杀你,但我必须捆住你的手脚,这样可以保你不死。”
岗哨似懂非懂,但他早已吓得仨魂丢了俩,加之肚子难受,没有抵抗的能力,乖乖地任“女鬼砍刀”摆布。
丁四丫捆起他来后,走上岗哨的位置,一搬闸,吊桥“呼噜噜”放了下去。丁四丫大摇大摆走下吊桥后,岗楼里射来了密集的子弹。大概是因为发现不了目标,只打了几梭子,就把吊桥收起来了。
丁四丫在空间里,脱下那身伪装,摘下鬼脸面具,来到二虎坟前。拿出一个鬼子的头颅摆上,对二虎喃喃说道:
“二虎,你的仇我给你报了。虽然不知道死的是不是杀你的那个鬼子,但六抵一,你也可以瞑目了!
“我没告诉过你,我有个空间,可以融化鬼子的尸体。只因为那五个已经化成了浓水,渗进地下了。而这一个,是我用布包着吊起来,没让他接触到地面,才保留下来的。你知道也就行了,小姨不会骗你的。
“二虎,你安息吧!小姨还要杀很多很多鬼子。就算这六个里没有杀你的那个,日后小姨也会杀死他!”
离开二虎的坟,丁四丫又把那颗头颅收进空间。此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想给大姐一家找麻烦。
进门时,推出来了一红车子粮食,算是对丁大景一家的安慰。
劝住了丁大景,丁四丫才来到齐凤梅身边。
齐凤梅见到她时,悲喜地搂着她哭道:“一个多月没有一点音讯,到处打听也打听不到,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呢!”
丁四丫把被逮到尧头炮楼的经历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还是偷着跑出来的,不知道大老孙回去如何交代呢?”
“当伪军比当扛活的怎么样?”齐凤梅问。
丁四丫:“都一样。当伪军是为日本鬼子卖命,当扛活的是给地主老财卖力气。一个是侵略者,一个是剥削者,是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都应该被推翻。”
齐凤梅似懂非懂,丁四丫怕引起怀疑,也没做过多解释。
薛财主倒没怎么难为丁四丫。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用草换饭吃的小叫花子,有他四十,没他五八。他是看在齐小山这个“领青”的面上,收留的他。
眼下战争频繁,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说不准眨眼就没了,他能全身回来,已经是大命的了,也就没多想,依然让她在这里干活、吃饭。
白捡一个小长工,又不拿工钱,他巴不能够呢!
丁四丫在这里没说当伪军的事,只说是因为叶柄西看见了“女砍刀”,受连累被抓进尧头炮楼描述“女砍刀”去了。伤好了就在那里当伙夫,买菜时逃跑的。
伙夫也就是民夫,逃跑的民夫多了,鬼子一般不往回追。伪军就不行了,有编制,她怕薛财主害怕收留逃兵而把她撵走。
此时她对齐凤梅有了感情,也为了等游击队,打算找到游击队以后,一定把她拉走。
丁四丫又在薛财主这里住了下来。
背人处,给齐凤梅说起了尧头炮楼上的经历。当说起夜晚的黄段子、挂枪比赛的事时,对齐凤梅说:“在炮楼里呆了一个多月,我就忍受不了了。你当长工六、七年,也是睡大通铺,是如何度过的?”
齐凤梅笑道:“有说过风流事儿的时候,但都是真人真事。大多时候,都是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你想啊,长工们白天累的像狗,哪还有精神说闲话!怎么,你就这么呆在屋里?”
丁四丫:“有什么法子!头一次被叶柄西的臭屎给熏停了,以后又有过几次,我就面朝墙,闭着眼睛装睡。”
“也真难为你。四丫呀,以后不要乱跑了,要是这次伤的不是叶柄西而是你,被弄到炮楼上,露馅儿以后你还能活呀!”
丁四丫:“嗯,等过了秋,咱俩一起找游击队。”
“好吧,只要给了工钱,安置好了我二姐,咱就一块儿参加。”
齐凤梅这次说的很爽快,看来思想转过弯儿来了,丁四丫心中暗喜。
想想自己空间里粮食有得是,钱也不少。光巴豆就脱粒了好几百斤,卖了就是大几千块,蛮能解决她二姐的生活问题。
但这是空间的秘密,丁四丫不能说。好在大秋眼看就到,只能耐心等待,找借口或者从别处里给她解决了。
忽然想起还没去过她的家,想帮她也没条件。便对齐凤梅说:“大哥,你老说你二姐需要照顾,你能不能领我到你家去一趟,让我见见你二姐。你回不到的时候,我也能替你回去帮帮她。”
“咳!”齐凤梅有些难为情地说:“家里穷的不行,我二姐连腰也直不起来,我真不愿领人进那个家。”
丁四丫:“大哥,你拿我当外人了不是!我都对你说了,我家被鬼子烧了,我和母亲现在住在我二姐家。我连家都没有,你家虽然破旧,好赖也算有啊。咱都是穷人,穷人不嫌穷人穷。”
齐凤梅:“那好吧,哪天我请天假,领你到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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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梅的家真的很破旧:三间土坯房已经有了年数,门口被炊烟熏的很黑。东厢房已经完全倒塌,两间西厢房的屋顶塌了多半拉,梁和檩条都露着。
齐凤梅的二姐齐九菊,腰哈的几乎成了90度,看人得仰起脸来。曲起膝盖才能抬头。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远看就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而她只有二十四岁,正是青春奔放的年龄。
“十一岁上就给人当了童养媳。”齐凤梅对丁四丫介绍道:“本来还是个孩子,人家却拿大人使换。背柴火扭了腰,疼得爬不起来。好了以后就成这样了。婆家一看人残废了。就给送了回来,再也没来接。”
“没看过医生?”丁四丫问。
齐凤梅:“在婆家没给看,回来以后找大夫给看了看,大夫说,折了的骨头已经长住了,没法看了,只能保持原状。”说着掉下眼泪来。
齐九菊却很乐观。佝偻着身子,给她们烧了两碗开水。见说她的事,微笑着说:“别说了,我都习惯了。就是这样,也比在他家受气强。”又对丁四丫说:“只是就光累着我这个妹妹了,挣点工钱全养活了我。”
“以后我挣了工钱也给你。”丁四丫动情地说:“我和凤梅姐虽然没拜干姊妹,我们相处的比亲姊妹还亲。以后你就是我的二姐,我送东西来,你可不能不要啊!”说着,把二十块钱放到桌子上。
齐九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怎么?你……你也是女的?”
丁四丫笑笑:“嗯,我俩都是女扮男装,所以同命相连。”
“这更不能要你的钱了。”齐九菊拿起桌上的钱,又给丁四丫往衣兜里塞,说什么也不要:“我知道你们扛活的秋后才给工钱。你们的钱来的也不容易,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