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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济下场之时,对着鱼游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这个小动作除了她自己,几乎没人看见……谁让她坐在最偏的位置。
鱼游沉默了数秒后,往他示意的方向去了,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等她。
“我没想到,居然是你。”鱼游站到离他几米远的位置看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家伙个子太高,少说也有一米八几,离近了脖子会痛。
江梧济转过身来,一改往日的痞气:“我以前是不是太令人讨厌了?”
“啊?”鱼游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后摇头:“也不是,你其实也帮过我的大忙……要不是你的十万元,我们现在还在折腾那几家烤鱼店。”
“如果我说,那段时间来找麻烦的部门跟我没关系,你信不信?”江梧济又说。
鱼游嗯了一声:“我知道。”
“真的知道?”
“真的,你虽然匪气十足,又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是并没那么坏……”
“呸!”江梧济维持了好久的形象开始破功:“我怎么又是纨绔子弟了?我就是看不上你那点破生意,还用得着我亲自对付?不对付它自个儿都能垮了!”
鱼游默默地看了他几秒,耸了耸肩膀转身往回走:“都过去了,各自好自为之吧。祝你事业有成!”
“你看起来信心满满啊?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评上?”江梧济的声音飘了过来。
鱼游站住,头也不回地说:“我有信心,而且我什么也不怕,最底层我待过,那么阴暗压抑的角落,我都能活下来……其它的,又有什么可怕的?”
鱼游大步大步地离开,再没回头看他一眼,而窗前的江梧济却盯着她的背影站了许久。待在最阴暗压抑的角落吗?她的确是的。江梧济弯了弯嘴角。
“铃……”一声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江梧济接起了电话:“喂,通过了?呵呵,意料之中吧。那么,孟鱼游呢?她也评上了……真的?!”
……
此时的鱼游正陷入狂喜之中,这种心情就像你准备了许久的高考,跟一群成绩比自己好的人竞争,最终考上了名牌大学。
老谭跳了几步,雀跃不已:“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两百万啊!”
“嗯,赢了。”鱼游双手合十,向演讲之前默默祈祷过的各路神仙感恩致谢,脑袋里一阵空白。
这样的空白一直持续到上台领奖、合影,甚至持续到坐上车,回公司的路上,仍没回过神来。
“对了,老谭,之前提问的那个女的是你找来的托吗?”鱼游转着方向盘,忽然想起这事来。
老谭摇头:“没有啊,这事可搞不了假,再说提问的那么多,哪能刚好抽到,嘿嘿!”
“真的不是?以你的头脑,不可能啊……”鱼游摇头。
老谭咳了一声:“不瞒你说,观众席里是有几个我打过招呼的,但是他们运气不好,提问的时候没被选中,这女人我是真不认识。”
“好吧。老谭。咱们回去开个会,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鱼游兴奋地瞄了一眼红绿灯:“下午出发,赶尽早的一趟班机,晚上就能到家了。”
老谭应了一声:“行,我现在就订机票,鱼游,把你的也订上吧。”
“好。”
谁料在刚刚订了机票的半个小时后,事情忽然发生了变化。当时他们正在开会,刚刚把三个店铺的事情安排好,助理小陈敲门走了进来:“刚刚接到了两个电话,都是咨询加盟商的事情。”
“啊,这么快?”鱼游大吃一惊,因为招加盟商是下半年、甚至明年的工作计划,他们并未开始实施。
“他们两人中,有一个是天津人,说开车过来了,下午就来我们店铺实地考察,另一个在成都,说过几天过来。”小陈一鼓作气道。
这个年轻人是应届大学生,年轻热情充满活力,但偶尔做事欠考虑,比如今天这事,就很唐突,大家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老樊气不打一出来:“你怎么没跟我们商量一下?”
小陈怯生生地说:“天津的客户实在太热情,我来不及阻止,他就把电话挂了,我……”
老谭郁闷不止,正想说话,鱼游呼了一口气:“我来接待吧,老谭你先走。”
鱼游走到走廊上,拔通了鱼妈的电话:“妈,回来的事,可能要晚几天了……”
鱼妈很干脆:“没事,忙就别回来,我好好的。就是有点小感冒,等我好了,我来北京看你。”
鱼游的眼睛红了起来:“可是我过年都没回来。你不生我气啊?”
“我闺女现在事业心可强了,我高兴都来不及,生什么气?”鱼妈飞快地说:“别啰嗦了,我还要做事情。挂了。”
鱼游放了电话,心里很难受,到北京这么久,最难受的就是与鱼妈相隔两地,前几天她提过,说干脆在北京按揭一套小房子,让鱼妈过来。
这个提议被鱼妈马上否决了:“你要在北京安家可以,但是我是不去了,你们那个地方,空气不好,我一去就生病。”
鱼游说服不了鱼妈,这么多年均是如此,母女两人都很犟,如同两匹互相牵扯的牛,时而往东,时而往西,很难在同一个方向。
这大概也不止是他们的问题,这也是生活在大城市的年轻儿女与父母的矛盾所在。对于鱼游来说,北京就像一片蔚蓝色的浩瀚无边的海洋,来了这里,她才能欢畅地游起来,像一条真正的鱼一样。
到了下午,天津的客户风尘朴朴地赶到了,来人姓余,做了许多年的餐饮生意,目前在天津有两家火锅店,一家农庄。
“余哥,你从哪里看到我们公司的?老实说,加盟的事情还在计划之中,并没对外公布。”鱼游询问起来。
余哥解释道,说自己时常关注京城晚报,上面写了十大创业人评选的人,他也是看到鱼游天下的项目不错,所以加以关注,趁着这段时间空闲一点,就直接过来考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