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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被打得嘴角淌血,渡边真纪子低着头说:“联队长阁下,我们也不知道柳复明和成萃莲是怎么搞的,我们明明已经达成协议了……”
章军的脸被打得火烧火燎的,战战兢兢地说:“太君,太君息怒,我有下情回秉……”
“讲?”吉田也不看他。
“是,太君。长兴峪的战斗并没有结束……”说到这里,章军偷眼看了看吉田,发现吉田注意地听着,继续说,“据我们侦察,长兴峪的主要守将是唐玉良、吕奉、邵文辉、王商和贺建章五人,这五个人多是李春祥和于海鹏的旧部,后来成为董全的死党。特别是王商,这个人不但枪法出众,而且武艺高强,是我们的死对头。这次长兴峪的守军之所拼死抵抗,尽管有柳复明和成萃莲运筹不力的因素,也有上面这些因素在里面。刚才,我们在清查尸体时,只发现了唐玉良、吕奉和邵文辉的尸体,并未发现王商和贺建章二人的踪迹,这说明我们并未完全把他们消灭……”
“那这二人现在何处?”吉田急不可耐地问。
“太君,您听我说,长兴峪这里我非常熟悉。有一条密道通往后方,那里原先是他们的战地医院,曾有驻军。早在大队长藤田太君攻打长兴峪时,我就率部从密道突袭过那里,然后占领了长兴峪,我估计王商和贺建章带领人马肯定驻守在那里……”
“哟稀,章君,我命你率领你的保安团火速出击,走密道堵住他们,渡边君和宫本君,你们两个率特务连配合!秋野君,你带人从这里直插过去,这次一定要全歼王商和贺建章部,一个不留!”
“是!”“是!”
章军、渡边真纪子、宫本次郎和秋野四个人答应一声,各自带领着他们的人马出发了。
按下他们暂且不提,单说贺建章所驻守的长兴峪的后方,这里是原先的战地医院,也是通向前山的唯一的一个通道,贺建章率一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驻守。
长兴峪这边炮火连天,连续打了一天多,贺建章心急如焚,不停地有通信兵向他报告长兴峪前线阵地的情况。
开始时,听说藤田的大队一千三余人一下子被打垮了,藤田还被炸死了。贺建章高兴坏了,可好境不长,长兴峪这边炮声连天,一直响了个把小时,贺建章听了揪心。
到了深夜,枪炮声渐息,通讯兵过来传令,团长唐玉良命他率部严阵以待。他问了通讯兵前线的情况,通讯兵只简单说了几句话,但贺建章就感觉到情况不妙。
到了拂晓,长兴峪前线又传密集的枪炮声,贺建章的心又悬起来了,赶紧派人前去打探。打探的人很快跑回来了,这么冷的天,这个通讯兵跑得满头大汗,见到贺建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连……长,大事不……好了,鬼子的特务和汉奸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长兴峪前面去了,团座他们腹背受敌,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贺建章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就座椅子上了,有心率人去救,哪还来得及呀,十几里呢,另外又没有命令,自己就这一百多人,去了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呀……
果然,没出半个小时,长兴峪前线的枪炮声越来越稀,最后销声匿迹了。
正在这时,又有通讯兵跑过来向他报告:“连长,团座他们全部壮烈牺牲,长兴峪失守……”
贺建章听了,呆呆发愣,好半天,一句话没说。
“连长,我们怎么办?”连职参谋赵恒问。
“通知弟兄们收拾东西,准备撤退!”贺建章说着站起来了。
“团座说了,要与阵地共存亡,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吗?”连职参谋钟雄说。
“如果不撤,我们也得全军覆没。当然死我们不怕,但这是以卵击石,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执行命令吧……”贺建章沉痛地说。
这时,有通讯兵跑来报告:“连长,鬼子们从对面杀过来了……”
“连长,你带人先走,我愿意留下掩护!”连职参谋钟雄说。
“连长,我们排留下掩护你们撤退!”二排长王升也说。
“好吧,你们可以边打边撤,那条密道不能走了,汉奸们知道这条密道。我们必须开辟新通道,当初方敏他们乘车坠入山沟的地方你们记得吧,我们就从那里用绳子滑下去,顺着山沟不到二里地就是密林,从那里我们可以出长兴峪,记住了吗?”
钟雄和王升点头。
贺建章叮嘱完带着他的连部和两个排近九十人出发了。
刚走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密集的枪炮声,贺建章知道是钟参谋和王排长跟鬼子接上火了。
贺建章命令加快速度,这八十多人跑步如飞往前冲,跑出三四里地,他就顺着山坡往下跑,又跑了几百米,没路了,下边是深有十多丈的山沟。
“就是这儿,快,把绳子系在坚固的石头上,多系上几根,往下滑,快!”贺建章催促着。
很快,士兵系好了四根大长绳子,准备再系时,没绳子了。这时就听到枪声越来越近。
“钟参谋和王排长他们退回来没?”贺建章一边命人坠着绳子赶紧往下滑,一边问。
“报告连长,他们全都牺牲了,鬼子发现了我们朝这边追来了……”一个士兵跑过来说。
“快,往下滑!”说着,贺建章举起手枪对山坡上的鬼子“啪啪啪……”开枪射击。
“连长快走!这里交给我了!”连职参谋赵恒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一把冲锋枪,对着山坡上的鬼子扫射过去,“哒哒哒哒……”有几个鬼子惨叫着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时,贺建抓住绳子迅速下滑,山坡上的鬼子举枪往这边射来。赵参谋带着还没来得及滑下去的三十几人一边打,一边命人往下滑。
“冲!快冲!别让他们跑了!”秋野命鬼子支上两挺机枪向这边扫射,他带着其余的鬼子从山坡冲了下来。
赵参谋身边的人不停地中弹倒下,不一会儿就死了十几个,赵恒急了,“小鬼子,我cao你妈!哒哒哒哒……”赵恒端着冲锋枪向冲下来的鬼子迎了上去。他身边还有十几个没来得及滑下去的士兵,一看贺连长他们已经到了沟底了,用刺刀把四根绳子全砍断了,然后转身嗷叫着也向鬼子冲去……
“赵参谋,弟兄们,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快走!”贺建章一看绳子全被砍断了就明白了,哭着带着剩下的四十多人顺着沟底快步如飞地往前跑,
山坡上的枪声渐渐地听不见,贺建章带着人正往前跑呢,从上面飞下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如拳头大小,还冒着青烟。
贺建章一看,“鬼子掷手雷,快分散开,快卧倒!”他话未落,身后边和两侧就响起了连续爆炸声,“咚——”“叨——”“轰隆——”
又有一个排长和十几个当兵的惨叫着倒了下去,有的肢体横飞。
贺建章和三十来名幸存者连滚带爬,跟头骨碌地往前跑,很快钻进了密林,山崖上的鬼子们没了目标,胡乱地又投掷下几颗手雷后,收兵回去了。
贺建章带着人在密林里一口气跑出十五六里,最后再也跑不动了,他们有的趴地上了,有的扶住树,呼哧呼哧直顾喘了,好半天,他们才喘匀这口气。
贺建章看看后面没有追兵,再看他的手下,连自己算上只剩下二十二人了。好嘛,这二十二人这个惨劲儿就别提了,这么冷的天气,他们穿的都是棉军装,从里到处都湿透了,帽子,鞋子跑丢的,手、腿、脸被抢破的,比比皆是,这才叫狼狈呢!
贺建章的左手也是鲜血直流,还好,他们手中的枪都没舍得撤手。贺建章一看这二十一人中只一个班长王雷,剩下的全是士兵。回想他的一个连共一百二十八人,光排以上的干部就有十好几个,现在连个零头也没剩下,贺建章悲从中来,不禁失声痛哭。这二十一人也都哭了。
哭罢多时,贺建章擦干眼泪。“连长,我们现在去哪儿?”班长王雷问。
“走,到赤峰找旅座李春祥!”
“这里离赤峰几百里地呀,我们何时才到达呀?”王雷问。
“再远再难,我们也得走,就是爬也得爬回去,见到旅座,搬来救兵,打狗日的,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贺建章坚定地说完,带着这二十一名勇士消失在密林之中……
两个时辰后,秋野和渡边真纪子等人汇合后来见吉田大佐。
“王商呢?贺建章呢?”吉田面沉似水。
“全部被歼灭!有几个跳进山沟打算跳跑,被我们一顿手雷炸了个粉身碎骨……”秋野看了看渡边真纪子、宫本次郎和章军说。
“哟稀,哟稀,整顿队伍,小泽的中队的留下守住长兴峪,其余的向建平出发!”吉田命令道。
这时章军过来了,“太君,柳复明这个人出尔反尔,他竟敢戏耍皇军,抓住他定将他碎尸万段。我愿意为太君开路,带头攻取建平和赤峰……”
吉田听了汹眼珠转悠转悠说:“哟稀,章司令,渡边君和宫本君,我命你们三个配合秋野君的大队,天黑之前拿下建平!”
“是!出发!”秋野一声令下,带着渡边真纪子和宫本次郎还有章军的三百余名特务和汉奸,加上八百多名鬼子,共一千二百余人浩浩荡荡就往建平开来……